席上聊天,不免就聊到后天的医证试,任焱焱要参加,本不用今年考试的,以他的学习进度,他该明年再考,但他家里长辈希望他能试一次,看看到底水平如何,要是幸运考过也是一桩喜事。(.om)
今年要出师的师兄们有八个人,都是第一次考,平时成绩虽都不错,这会儿也都个个心里没底,哪怕是二公子也一样忐忑不安。
顾念没法帮忙缓解紧张情绪,她只是转移了话题,邀请老师和师兄弟们一起到家里吃乔迁酒。
“放榜后的那个休沐日,如果不下雨的话,就定在那天,怎么样?”顾念如此说道。
“好啊好啊,可以啊。”大家都没意见。
“早点来,到家吃早饭,三宝街上有一家老字号汤包店,天天排长队,好吃得不得了,听街坊说最绝的就是他家的蟹黄汤包,每年一到螃蟹上市的那几个月,他家队伍能排得拐弯。”
这还在酒席桌上呢,一群人已经幻想着美味的汤包,口水哗啦啦了。
“这么好吃的汤包,你得多早去排队啊,要是太麻烦的话,不如我们各自在家吃了好了。”杨益怀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提前一天预订,拿生的回来自己蒸,只要量多,他们乐意给邻近的街坊一些便利之处。我一早去拿,你们来了再蒸,趁热吃新鲜的,他家小店从开门到打烊,找不到几个位子是同时空着的,没法堂食。所以都别太晚到啊。”
年轻人连连点头,杨益怀摸着胡子看向掌柜们和公子们坐的桌子,“除了我们还要再请一些人吧?”
“我想请掌柜他们,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时间。”
“照礼数都送份请柬,来不来让他们做决定。”
“嗯,好。”
“我们要不要集中找个地方碰面啊?你那里好找吗?”周砾师兄问道。
“我觉得挺好找的啊,进入如意巷一直向东走,靠近三宝街那一头,注意巷北的民宅,挂着顾宅牌匾的就是了。”
“不会难找的顾念买的是一栋几十年老宅的偏院,从里到外都做了整修,连街门都是崭新的木料,看到谁家大门是新的,再看一眼上面的牌匾,不就找到了?”杨益怀教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年轻人恍然大悟,记下这法子转头又商量起到达顾念家的合适时间,以及该送什么乔迁礼物。
顾念没什么需要的,她还怕别人送了她用不上的东西呢,她是这么想,别人可不乐意,最后她让他们送花,她需要漂亮的植物来装点她的小院。
这法子简单省事还很新颖,大家都爽快应下了。
酒席结束东家做完最后一篇致词,大家散场,顾念利落地恭送贵客们上车并与几位熟脸还简单交谈了几句,像东阳城的那二位会长,又是鼓励又是期待明年一定要看到顾念露一手绝活。永洛府中和堂的饶公子也邀请顾念有空再去玩,他做东道,带他走遍永洛府周边好玩的
对这些话顾念都礼貌得体地回应,同时也邀请他们有空再来三江府。
客人们都走了,东家与公子们也先回府了,宋亦柏与管事他们一起善后,这次不用顾念留下帮忙。
“明天还上课呢,早点回去吧。”
有少东家这句话顾念道句晚安,乐得闪人,这次她雇的马车安安静静地在路边等着她,径直回家。
翌日在医学堂,没看到任焱焱,明天就上考场了考生都在家里养精蓄锐,今天下午就要打着铺盖卷去贡院验身入号房。
一年一次的医家大考是医徒子们的人生头等大事,过了关才正式有了行医资格,全郡等待出师的医徒子们都要到三江来参加考试,这是郡内唯一的考点。
一到考试这些日子,自然催生了考试经济,贡院附近的客栈一房难求,幸好这不是三年一次的科举试,客栈不难找,不过去年这两场大考相会,中间只间隔了短短几日,据说外地医徒们苦不堪言,连只有通铺的小客栈都挂出客满的牌子,不少民居趁机出租闲置客房,都没少赚。
考试正好要考到本周休沐日那天,阅卷也在贡院进行,而考题自然要等考生们出来后才能泄漏给大众知道。照医学堂的惯例,是要拿给自己学生再做一遍的。
顾念以为自己只是个刚入门的初学者,结果她也得到了今年医证试的考卷,与那些明年出师的师兄们一起,绞尽脑汁做题。而以她那仅仅学了不到一年的医学知识,自然是考得乱七八糟,尽管这有些打击自信心,但好处是杨益怀摸清了顾念现在的真实水平,日后对她的教育能更加的有的放矢。
顾念在总号同僚间放出消息,邀请大家去吃她的乔迁酒,并正式地给宋亦柏和大掌柜这些位高权重之人送了请柬。不过同僚们在得知已确定的客人名单是鲰的老师和师兄弟们之后,大夫们就都婉拒了,他们觉得顾念的乔迁酒比较适合邀请几位熟人小聚,而不适合邀请太多人搞成大排场。
大夫们不去没关系,宋亦柏和大掌柜明确回复一定赴宴,只是那一天大掌柜不轮休,只能在午休时间过来,吃了饭就要回去,连酒都不能喝。
除了大掌柜时间不太方便外,其他客人倒是没有这些顾虑,顾念大方邀请宋亦柏也来家里吃早饭,她多订一些汤包。
三宝街离上塘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散步乘车都可,这附近几条街市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宋亦柏没有不知道的,可要细数吃过几回,还真不一定有顾念光顾的频繁,光是排队就够折磨人的。顾念这一邀请,大公子马上就答应了。
客人的人数定下了,顾念就忙活菜单去了,她打算在家里宴客,亲自下厨。
三天后贡院放榜,一大早榜单就贴在了贡院的外墙上,医学堂的好些人都去看名单,一两百号人挤在一起查找自己的名字。
从上到下一个个找下来,八个人考试,找到了五个人的名字,让人感到惊喜和意外的是,任焱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的最后一行。
在他们现场看成绩的时候,贡院早就派了人把喜报直送和安医学堂,外面的人还没回来呢,学堂里就连杂役仆妇都知道了今年考过的五人的完整姓名。
任焱焱在老师房里,顾念他们也都在,他不敢去贡院看成绩,鸵鸟一样的缩在老师身边,被动地等待消息,因为过于紧张,脸上汗如雨下。
传信人终于来到了这个院子,扯着嗓门大声宣布今年和安医学堂新鲜诞生的大夫名单,乍一听到自己名字,任焱焱呆站当场,还是大家伙与他拥抱欢呼才让他回了神,兴奋激动地在杨益怀面前双膝跪地。
老先生笑呵呵地扶起弟子,任焱焱仍未冷静下来,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双手紧张地玩弄着身上的绦丝带,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
最后还是大家簇拥着他和先生走出房间,在院里与另四位会合,连同他们的老师,十个人一起去院长那边回礼。
而顾念他们各拿各的书箱,今日还是要正常上课的。
通过的五人获得所有人的祝贺,落榜的三人也没无视他们,安慰和鼓励都是一样的,今年不行,明年继续。
照医学堂的惯例,过几天会有一顿庆功酒,考生私底下还有一顿谢师宴。
这个月真是好忙。
午饭后顾念来到总号,刚下车就看到大门旁贴着的大红喜报,前后左右的街坊都过来道喜,人人脸上喜气洋洋。
下午治疗了几个外伤病人,观摩了骨伤大夫接骨全过程,另有很多热伤风和中暑的病人,症状轻重各有不同,这都没算妇科儿科的病人,以及需要推拿按摩做理疗的病人。
从宋亦柏那得到的消息,今年庆功宴的时间还没定,看样子是要延后到六月份,开业庆典才刚结束没几天,总丬葶让老先生们的肠胃好好休息休息。
顾念把她的菜单又改了改,增加了蔬菜和水产的数量,只留下一个大荤,再备两样花荤,尽量用清淡的烹饪方式。除了她大力推荐的红烧田螺。
休沐那天,顾念起了个大早,与哑姑分头把前后院仔细清扫干净,抬了一张八仙桌放在凉棚正下方,再放上一张大圆桌面,另外还有一个小支架和一个转盘,方便大家夹菜。
顾念开始摆椅子,哑姑把桌面擦了三遍,茶炉和茶壶都提来放在墙下,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放着泡茶用具以及蒙着干净纱布的餐具和食醋。
宋亦柏毫无悬念地第一个到,他到的时候家里早已收拾妥当,菜都买好了。
顾念把人请进二堂,给他上了茶水,让他自便,她就提了篮子出门去汤包店了。
顾念走了没多久,院里铃铛响,任焱焱来了,哑姑请他进了院子,宋亦柏喊他进了屋。
任焱焱对看到宋大公子并不奇怪,眼珠子一转就立刻想到为什么顾念没在家,他把带来的几盆花交给哑姑,与宋亦柏寒暄问候,收下了对方给自己的道贺。
在二堂坐了坐,头顶上的土风扇让任焱焱好一番赞叹,就像上次宋亦柏过来时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房前屋后走了一遍,对厨房结构精巧的压水井表示了极大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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