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场上乱成一片。两帮人红着眼捉对厮杀。地上的雪已经被鲜血融化了,成了一洼血色湖泊。
最热闹的当属华大和赫鲁两个人,华大和华二这俩个人,勇猛无比,特别引人注意,举杯赫鲁给盯上啦。
赫鲁拎着自己铁骨朵就迎了上去。
华大见赫鲁来了,不惊反喜。正好他也想掂量掂量赫鲁的份量。这两个人就打到了一处。
这马上功夫,安玉可没教给华大,他自己也不会。在后世作战部队,骑兵的编制都没了。学马上功夫有什么用?拍电影到时能用上,不过能骑着马比划两下就算合格了,反正有后期制作。安玉交给华大的都是些运功法门和近身短打的功夫。
华大打仗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他就是本能的用大斧使出抡,砸,架,打,劈的招式。对手赫鲁也是如此,草原上也没有什么武功招式,勇士都是力大无穷的人。这两个人都是属于力气大,技术糙的类型,就是你砸一下我挡,我砍一斧你架的路数,就跟打铁一般,咣咣作响。
安玉心里烦闷,拎着宝剑就冲进人群之中。左劈右砍,遇见敌人就杀,现在他已经没有那种怜悯了,铁血无情。安玉就是这么一个人,吃过一次亏,他就会牢牢记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战争可以让一个男人迅速成熟。经历过血与火的男人可以在生命中毫无畏惧。安玉也是如此。
安玉手中的钛合金宝剑,剑身极硬锋利无匹。再加上墨离的冲击力,在人群里来去纵横,无可抵挡。
其实短兵器才是骑兵最适合的武器。骑兵的发展在中国是最有代表性的。什么样的骑兵都曾经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重骑兵,轻骑兵,弓骑兵中国都出现过经典的代表性兵种,什么样的兵器也用过。可是到了最后,全部抛弃换成轻便锋利的马刀了。
在人群混战之中,长兵器施展不开,耗费的力气也大,反而不如灵活锋利的马刀好用。安玉手拿宝剑正好适用这种混战。凡是碰见安玉的敌人这是挨上就死,沾上就亡。旋风一般,子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哥舒木也是久经战阵了,见安玉勇猛,唿哨一声,召集起一只小队来,跟在安玉身后掩杀过去,扩大战果。
此时血泊中已经足以让马冲起来了。安玉在前面,哥舒木率人在后,就像是一根楔子钉入敌人之中。一时之间敌人就四分五裂,被冲的溃乱了起来。
顷刻之间,安玉他们就冲透了敌人军阵。哥舒木大喊一声跟我来,带着安玉兜了一个圈子,这回是他和安玉两个人打头,又杀进了敌阵。
这一回,赫鲁手下就挡不住了。赫鲁正和华大棋逢对手——力气这么大,技术这么糙的对手可真不好找啊。两个人打的正火热,赫鲁听到人群大乱。趁机怒=扭头一看,自己的手下被哥舒木杀得是屁滚尿流,他不由得怒上心头。好你个哥舒木,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这里抽不出手来,还反了你了。
赫鲁对着华大就是迎头一砸,趁着华大招架的功夫,拨转马头,对着哥舒木杀去。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先杀了哥舒木,稳定住局势,在回来收拾华大。
赫鲁举着铁骨朵对着哥舒木恶狠狠的杀去。没想到半路上安玉迎了上来。安玉一催墨离,墨离低嘶一声,四蹄发力,如风驰电掣一般。赫鲁刚举起铁骨朵,安玉就到了眼前。他还没明白过来呢,就觉得眼前剑光一闪,脖子一轻,一颗狰狞硕大的脑袋就飞到了半空之中。
哥舒木上前一把抓住赫鲁的头颅,举到半空之中,哈哈大笑道“赫鲁已死,赫鲁已死!”
赫鲁的手下早就被杀怕啦。此时看到赫鲁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来。真是胆子都吓破了,什么也不说了,赶紧逃命吧!但凡能动的,拨转马头抱头就逃。顷刻之间,战场就空了下来。
安玉怔怔的看着这宛如修罗屠场的战场。此时营地里的群全都出来了,帮着打扫战场。战场上回荡着伤员的惨叫声,还有压得低低的呜咽声,不用问安玉也知道这是那家的亲人死在了战场上。
哥舒木来到安玉身边,粗矿的脸上一片喜悦。狠狠拍了安玉肩膀一把,大声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看你文文静静的,打起仗发起很来还真是一把好手。还是我有眼力啊,挑了一个好女婿。”
安玉长出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死了多少?”
哥舒木哈哈笑道“死了四百多,重伤的还有二百多个。咱们没吃亏!连赫鲁在内,咱们杀了他们两千多。这仗打的,赚打了哈哈!”
安玉忽然觉得累的不行。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不能理解哥舒木这种喜悦从何而来。四百多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么长眠在这冷冰冰的雪地里。他只有悲伤,毫无喜悦。
安玉扔下哥舒木,回到了帐篷。看到安玉回来,哥舒明月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勉强和安玉说了几句话,哥舒明月就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安玉这天晚上没有吃饭,一连好几天,他都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子血腥气。洗过多少遍澡,也觉得那股血气洗不掉,总是勉强吃几口,就想呕吐,吃不下去。
第二天,大家又上了路。这回倒是不急了,从俘虏那里已经知道了,来追杀的就赫鲁这一帮子人,慢慢行军就行了。
只是马车里多了二百多的重伤员。虽然是冬天,伤口不像夏天容易发炎,可是伤势太重了,失血太多。安玉想尽了办法,无奈缺医少药,还是有不少人痛苦的死去。死掉一个,大家就默默的把他从马车上抛出去,也不掩埋,就像一个烂木头一样,丢在路旁。
安玉这几天越来越沉默,瘦了下去,胡子也不刮了,整个人想老了十多岁。只有在面对哥舒明月的时候,安玉脸上才偶尔会出现一丝笑容。
安玉的心情非常压抑,一方面是队伍里不断死人,另一方面,走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走到唐朝疆域,眼瞅着大年就要来了。还是赶不到洛阳过大年了,没有自己,也不知道春娘他们这个年怎么过。
洛阳城里,太平女子会所跟往常过年一样,张灯结彩,打扮的喜气洋洋。春娘早就放假了,该回家的也都回了。虽然春娘说了,今年跟往年一样,可是春娘脸上确实一丝过年的喜气也没有,绷着脸,常常无缘无故的发火。
大年来了,今年唯一的不同,就是大门上没有了春联。春联今年成了年货必备品,大街上早早就有卖春联的。春娘不允许去买别人的,在她看来我家的门脸,只有安玉的字能贴在上面。安玉不在家,我宁可让他光着。
这天夜里,太平公主有来到了会所。和去年一样公主和大家一起包饺子。下出饺子来,公主沉默了。这精致的小锁饺子还是安玉交给自己包的。饺子还是小锁饺子,可是人却少了安玉。公主泪眼朦胧,心里默念“安玉,你快回来吧!我再也不会怪你偷吃我的饺子了,只要你回来,哪怕是让我天天包给你吃,我也愿意啊!”
春娘和公主强装笑脸,拿起筷子吃饺子。刚吃了一个,味道不对啊。去年是安玉调的陷,那饺子多好吃啊!那个鲜美味道到现在还没忘呢。可是今年这个饺子咋就吃起来没有那种味道啊!
吃了两个饺子,两个人就吃不下了。今年也没心情搞什么晚会了,公主就跟春娘告辞早早的回公主府去了。
春娘也没有什么兴致。吩咐手下人去放礼炮烟花。春娘早早的上了床。望着窗外照亮夜空的烟花。在春娘的泪眼中,这绚丽的烟花仿佛变成了安玉的一张张笑脸。春娘痴痴的看着夜空,喃喃的说道“安玉,你到底在那里,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此时安玉正在马车上,在寒冷的北风里也抬头仰望着夜空。他也无比思念着春娘。这是安玉最郁闷的一个大年夜了。今天部落里又死了两个人,疲惫,悲伤,无奈,思念,心酸各种情绪围绕在安玉心头。只有华家兄弟无忧无虑,照样是大吃大喝。
这一夜,安玉一宿都没有睡,这一宿,他都在马车沉默了一宿。到了第二天黎明安玉才从马车上下来。等回到帐篷,安玉就觉得全身无力,倒在榻上就起不来了。哥舒明月用手一模安玉的额头“啊,安郎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