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达仁寻声望去,赵玉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手持长剑,目光坚定,清秀的面容楚楚动人。“婉儿,快走,去找公子,不要管我们!”赵玉大声喊道。“我不走,就算死也要和你们在一起!”莫婉儿挺剑朝罗达仁刺了过去。
罗达仁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一个闪身,想强夺婉儿手中的剑,可瞬间,婉儿一个跳步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一剑刺向了他的背心,罗达仁急忙闪躲,却还是被刺伤了。
见此情形,脂肪魔道:“徒儿,退下,让我来收拾这个小妮子!”
罗达仁赶紧后退了几步,脂肪魔刚准备动手,忽然旁边有人淡淡道:“等等!”
脂肪魔心中大骇,急忙转身一看,他身旁不到三米处竟然站着一个灰衣老者,可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足见此人修为高深莫测。此人若是敌非友,他师徒二人恐怕将会命丧于此。脂肪魔故作镇定道:“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罗达仁满脸惊慌失措,赵玉几人心里却不敢丝毫懈怠,赶忙运功疗伤。
“也没什么指教,我只是想知道,这两扇门是谁打坏的?”灰衣老者淡淡道。
“不知这两扇门与老先生有什么关系呢?”脂肪魔轻声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灰衣老者语气平静。
“在下不敢隐瞒,确实是我打坏的。”脂肪魔面露愧疚之色。
灰衣老者摇了摇头,道:“这庄院本是我一个朋友的家,虽改了名字,换了样子,可门却没有变,你打坏了它,着实不该呀!”这人便是无名老人,自从离开终南山下,大江南北,关内关外,一晃九年过去了,却依旧没有燕山的消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这里,听见燕家庄内有打斗声,便走了进来。
“在下一时鲁莽,现已知错了,不知该如何补救?”脂肪魔不愧为一代奸雄,能伸能屈,但求自保。
“你自己看着办吧!”无名老人淡淡道。
脂肪魔心中瞬间有了主意,朝罗达仁喊道:“徒儿,我们做错了事,该罚,过来,抽我嘴巴子!”
罗达仁愣住了。脂肪魔急忙道:“发什么愣呢,还不过来,照为师说的做!”罗达仁明白了,这是要演一出苦肉计呀,只是委屈师父了。罗达仁在脂肪魔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但没敢用力。脂肪魔心中竟起了一股莫名怒气,使劲的抽了罗达仁一个嘴巴子,大声道:“没吃饭呀,用点力!”接着,罗达仁又狠狠地抽了脂肪魔一个嘴巴子……
这时,赵玉几人已停止了运功疗伤,被眼前这奇怪的景象给逗笑了!刚刚凶神恶煞的两个人,此刻竟在互相抽嘴巴子玩,真是天下一大奇闻呀!
脂肪魔与罗达仁心里明白,生死就在一瞬间,不敢有丝毫侥幸,每一巴掌都打得响亮,不一会,两人的脸都变成了包子。脂肪魔臃肿的身体上面多了一个包子脸,着实滑稽可笑!无名老人苦笑了一下,这类角色根本不配死在自己手上,淡淡道:“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脂肪魔心中一喜,急忙道:“多谢老先生不杀之恩!”两人匆匆离开了。
这时,莫婉儿赶忙扶起赵玉,赵天和张子成也缓缓站了起来,赵玉轻声道:“我没事,去看看罗勇!”莫婉儿跑到罗勇身旁,见他仍昏迷不醒,大声喊道:“罗勇!罗勇!……”终于,罗勇睁开了眼睛,她才放心了。
无名老人刚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老爷爷!真的是你吗?”九年了,燕山又看到了这个熟悉而亲切的背影——自己日夜思念着的老爷爷竟出现在了眼前。
这声音和称呼是如此熟悉,转过身,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俊秀的脸上历尽了沧桑,目光中流露着无法掩饰的坚定与勇敢,无名老人愣住了。
“老爷爷,是我呀,小燕山!”燕山开心道。
“燕山,你真的是燕山,让我找的好苦呀!”无名老人激动万分,眼角泛出了泪花,燕山扑进了无名老人怀里,哽咽道:“老爷爷,我真的好想你呀!”这时,燕山无意中看到了赵玉几人嘴角的血迹,轻声道:“老爷爷,待会叙旧,我先去看一下他们的伤势!”无名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燕山走到赵玉身旁,一边察看伤势,一边道:“发生了什么事?”赵玉将刚才的情形简单讲了一遍。
“岐山怪客和罗达仁就是刚跑出去的两个人?”燕山急忙问道。
“嗯,是的!”赵玉几人点了点头。
“婉儿,先扶玉儿姐姐他们回去休息!老爷爷,你先到屋里坐会,我去去就回!”燕山飞奔而去,眨眼间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里,无名老人惊叹道:“山儿好俊的身法!好快的轻功!”六人回到大厅,燕侠四剑席地而坐运功疗伤,无名老人闭目养神,莫婉儿给无名老人倒上茶水,也坐在了老人的旁边,大厅内变得非常安静。
脂肪魔与罗达仁匆匆逃出燕侠山庄之后,狂奔了数十里,才停了下来。罗达仁赶紧帮脂肪魔包扎了伤口,好奇道:“师父为何如此惧怕那个老头?”
“那老头武学修为十分可怕,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物!”脂肪魔叹气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之前从来没见过呀!忽然冒出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罗达仁面露惋惜之色道:“眼看两个美人就要到手,结果没了,真是憋屈!”
脂肪魔一巴掌打在了罗达仁后脑勺,生气道:“命差点都没了,你还想着女人?”
“想想也不行呀!”罗达仁委屈道。
“当然不行,你长得这么丑,怎么配想她们呢!”一个清澈的声音道。脂肪魔大声道:“不只是哪路朋友,请现身一见!”
这时,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一英俊少年,嘴角含笑,淡淡道:“我与你们肯定是敌非友!”
“不知阁下是哪位?”脂肪魔面色凝重。
“你们刚从哪里出来?”英俊少年问道。
“燕侠山庄,莫非你是燕侠山庄的人?”脂肪魔惊诧道。
英俊少年点点头,道:“还蛮聪明的,我就是燕山。”
“今日我已受伤,难道公子要趁人之危?”脂肪魔用起了激将法。
“好吧!那就给你一个机会,刚刚你折断了四把剑,现在我依然用剑,十招内不伤你性命,你若能折断我的剑,便留你二人一条生路,如何?”燕山淡笑道。
脂肪魔心中一喜,大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出剑吧!”
燕山苦笑了一下,道:“第一剑我要打你的屁股,看剑!”脂肪魔盯着燕山,一瞬间,燕山消失了,再次发现时,燕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用剑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他急忙伸手去抓,可燕山已经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第二剑我要刺你的左臂!”燕山瞬间移动到脂肪魔的左边,极速在他左臂刺了一剑,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脂肪魔这才发现,燕山并没有消失,速度实在太快了!若不集中注意力,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第三剑,我要打你的后脑勺!”燕山话音刚落,脂肪魔双手直接向后方抓去,但他万万没想到,燕山竟站在了他的面前,剑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燕山笑着道:“你速度慢是因为长得太胖了,可你还这么笨,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和你玩真是太无趣了,受死吧!”
“公子说好的,十招之内不伤我性命,可现在只有三招呀!”脂肪魔依然不死心。
“唉,你这人太没幽默感了,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你都不知道,真是够笨的。”燕山手中剑轻轻一挥,一剑断喉,脂肪魔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甘,慢慢地倒下了。
见此情形,罗达仁吓傻了,燕山望了他一眼,飞身离开,在经过罗达仁身边的时候,顺便挥剑割断了他的咽喉。
不多时,燕山便赶回了燕侠山庄。一进大厅,他看见赵玉四人在打坐疗伤,便未打扰,冲着婉儿笑了一下,坐在了无名老人的旁边。无名老人激动道:“山儿,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年找得好辛苦呀!”
“对不起呀,老爷爷,这几年我一直在终南山上练功呢!每次下山,我都会去茅草屋看看,可始终都没有看到你。”燕山表情复杂,时而悲伤,时而欣喜。
“天意弄人呀!我在茅草屋等了七天,没有看到你,便以为你离开了这里,没想到你一直在山上,这么近,我却没猜到,大江南北,关内关外,这一晃就是九年呀!”无名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关切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记得惨剧发生后,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依靠,但心中却牢牢地记住了母亲、师父还有老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告诉自己不许哭,必须坚强,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便会在心里默念你们对我的嘱咐,就这样一天天坚持下来了!”燕山缓缓地说道。
“山儿,真难为你了,如今你长大成人,还练就了一身不凡的武功,爷爷开心呀!但我不明白,谁教给你的武功呢?”无名老人道。
“墨家五大护法之一,承影剑陆九霄!”燕山自豪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会拜他为师呢?”无名老人好奇道。
燕山将那天的事情经过以及陆九霄临死前的遗言和嘱托详细地讲了一遍。听完之后,无名老人心中充满了忧虑与失落,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注定,燕山竟成为承影剑的传人,这起惨剧又是“残剑”所为,虽然没有直接授命,但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此时,无名老人心乱如麻,静静的坐着,一声不吭。
提及伤心往事,燕山不禁潸然泪下。忽然,燕山想起了母亲和师父的墓碑,低声道:“老爷爷,是不是你帮我安葬了母亲和师父,还为他们立了碑?”无名老人点了点头。
“老爷爷真是个细心周到,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燕山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接着道:“老爷爷,原来你认识我师父呀!”
“嗯,之前见过,陆九霄是墨家第一高手,一生潜心武学,不问俗事,可算得上一代武学宗师呀!”无名老人道。
“那天,师父为了保护我,一直被三个坏人牵制着,难以施展武功,以一敌三,替我挡了两剑,可还是将三个坏人毙于剑下,只是他也……”燕山哽咽了,泪水再次流了下来,继续道:“师父乃一代武学宗师,竟为我而死,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他老人家!”燕山轻轻拭去了泪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无名老人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燕山慢慢从悲伤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想到了密室灵位,道:“老爷爷,你见多识广,对于武林之事了解甚多,给你看个东西,或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燕山将无名老人带入了密室。一进密室,无名老人看见了慕容复的灵位,心中一惊:天意如此,山儿似乎注定要与我结下不解之仇,看来陆九霄成为他的师父并非巧合,而是墨家刻意安排的。当年慕容复为“孔明兵书”,不惜一死,于墨家有恩,这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燕山见无名老人望着灵位愣住了,不由道:“老爷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无名老人缓缓道:“嗯!你想知道慕容复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对呀!”燕山立刻道。
“慕容复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他为了让“孔明兵书”不落入他人之手而丢掉了性命,你母亲为躲避仇家隐姓埋名,慕容氏为燕国皇族血脉,因此改姓燕。陆九霄收你为徒,应该也是墨家安排的。”无名老人缓缓道。
“哦,原来我是‘南慕容’的儿子,我爹是个大英雄,将来我也要做一个大英雄!”燕山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突然面色凝重道:“老爷爷,那我爹是被何人所杀的呢?”
最不想听到的问题还是在所难免,无名老人淡淡道:“鬼谷子无名老人!”
“鬼谷子无名老人!”燕山重复了一遍,接着道:“老爷爷,我以前听你说过,鬼谷一派亦正亦邪,每一代鬼谷子都是世外高人,他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呢?”
“当年,为了争夺‘孔明兵书’,慕容复与无名老人进行比武,他并非无名老人的对手,不得已竟使出了同归打法,无名老人一怒之下便伤了他,却没有想到他的目的竟是接近‘孔明兵书’,然后毁了它。无名老人胜了,而他却赢了,与‘孔明兵书’一起灰飞烟灭了!”无名老人淡淡道。
燕山听后,静静道:“爹爹为国为民而死,是个大英雄,他死得其所。有朝一日,我定要为他报仇!”
无名老人淡淡道:“武林比武,各安天命,生死无怨,又怎么能怪无名老人呢!”
燕山苦笑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死的人是我爹爹呀!就算被天下人唾弃,我也没有选择的。”
无名老人无奈道:“也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无名老人有可能已经故去了,就算还活着,应该也与我一样,是个花甲老人了,你还要杀他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燕山坚定道。
“若是你打不过他,岂不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无名老人道。
“那我就专心习武,勤加苦练,有朝一日,一定会打败他的!”燕山倔强道。
“恐怕那时他已经是个垂死之人了!”无名老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燕山沉默了,过了一会,无奈道:“我需要认真地想一下了!”接着,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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