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整夜(上)
......“可恶......竟然是还没有打开吗?还是我的力量差一点?”黑色风衣人伫立在群云之巅,望着那个七彩的光洞渐渐在面前消失,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慨。
“不对......好像是异变?”突然他转头向远处,首次露出惊讶的神情。
“命运制裁......那么快就到了吗?”他摇摇头,凝视着那片黑云,双眼想要望穿一切,但是始终被一层薄薄的黑雾所挡。
“不是应劫之人,所以无法真正看到那个刑罚吗?”他无奈道,“唉,老夫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这次劫数,是祸不是福啊......天道之下的那一缕生机看来就是那个了......还好老夫没有做出那种举动。希望他能真正成长起来吧。我还是借机多恢复一点才是......”
天空中两道帷幕拉下,遮住了那个黑色身影,融入了天地之中,消失不见了......
......
少年又回到了从前那种生活当中,修炼,陪伴仙儿。
但是随着他一点点力量的增长,心中却一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而且觉得自己的那个不能暴露于阳光之下的弱点又再次一点点回归。虽然现在他还可以使用他体内的法则压制住,但是总有一天这会又爆发出来。
而且心中那股声音的突然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劫数......马上就要来临了吗?”
而在留下这句话之后,那个声音便再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去了何方。
少年独自行走在森林中,这是他近来唯一可以单独呆着的时间。
在森林之中,浓郁的森林气息弥漫,在少年眼里,那个就是他修炼所需要的,生之力。
“不管如何未来会有大劫,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就可以了。被命运遗弃,另一种解释就是超脱于命运之外,换而言之,也就是不管是不是十死无生的大劫,我都有那么一线的生机。”
“既然存在我这个超脱于命运存在的人,那就有我存在的意义,我不信我闯不过去!”
......
五年转瞬即逝,少年已经渐渐成长为一个大人了。而仙儿,则是越来越长得清丽美艳。
他和她似乎已经是习惯了在一起的生活。她作为市长的女儿,在各方高层之间游刃有余;他作为她的保镖,一直默默地跟随着她。面对她的追求者,他面色沉冷,在如潮的人群中为他身后的她保存下一个安全的天地。虽然他很想也加入到其中去,但是他明白他自己的职责,也更明白自己的命运。
在修为的渐渐增长的过程中,通过他特殊的法则,他也愈发对那个大劫失去希望。
“没有,没有!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没有一点活路。这......这怎么可能!”
“也只能尽全力增长自己的力量了,不知何处是正途啊......”
虽然天耀他已经尽可能隐藏自己心中的不安,但是在一起生活的了那么久,对于天耀的一些细节方面,仙儿是极为了解的。
她或许心中有那么些情感,但是作为市长的女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未找到公与私之间的平衡之前,是不能有情感的。
但是多年的青梅竹马,又岂是现在的她能完全压下的?她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个时机向天耀提出了她心中的问题。
而天耀,沉默了一会,疯狂地大笑起来。那股疯劲,吓得她小脸煞白。
一会,天耀将自己的疯狂压制了下来,颤抖着说:“我终究是被命运遗弃的人,不管怎样努力都没有用吗?”
“唉......最早渴望着能与你平静的度过一生,但是你毕竟是市长的女儿,是城市的千金,但是我,只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人罢了。从前命运将我遗弃在那,这时候又想要把我叫回。呵!就算是真的没法改变这现实又如何?至少让之明白,我,不是它可随意摆弄的。”
“或许要是我的来历不是那么骇人的话,我或许还会追求你吧。但是,请让我......让我将我对你的爱从心底抹去。我,作为一个即将可能死去的人,不配拥有对于你的爱,也不配拥有你的爱。”
天耀缓缓说着,神色虽然悲伤,但是却愈发坚定。
而他面前的仙儿却是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这个她从小救回来的男孩身体中还有这种鲜为人知的隐情,如果没推测错的话那几乎就是曾经她在那本古籍上看到的那个,被命运遗弃之人......
“你来的时间很巧,马上命运之罚就要出现了,不知道这次我是能够度过亦或是就此死去。你不需要表达一些什么,用笑容,为我送行,好吗?”天耀眼中闪烁着泪光,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他抬头注视着她,直到那个在泪光中的身影微微点头,他便转过身去,渐渐消失在那群林深处。
时已至黄昏,那夕阳火红的朝霞在乌云笼罩之下,渐渐淡去。
在一生惊雷炸响之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在树林间极速前进的天耀,感觉到了头顶上的湿润,也终究是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向这大雨深处,强颜欢笑。
“当初,我在一场雨后,得到了新生。现在,我又在一场雨中,决定自己的命运。我和雨,真是有缘啊......不,倒不如说和阳光真是无缘。”他自嘲着,过往的一幕幕回放在眼前,他终究是忍不住,泪水伴随着雨水,滑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他已经麻木,浑身冰冷,仿佛身处在那黑暗的童年岁月。
“呵!你想要收我,我却偏不让你如意。”抬头望向那道贯穿天地的雷光,自身的身形仿若和当日的那个黑色风衣人重合,只是雷光,却不知大了多少。
“给我——破——!”
天耀不屈的呐喊声在树林间回荡着,透过树林与雨滴,在天耀离开后一直没有改变姿势的仙儿耳中。那已经微弱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仙儿耳中却似是一个炸弹爆响,将她惊醒。
“那......那是天耀?”
“他......去哪了?在这个密林深处?”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抬头望向远方,在阴云密布的深处的闪雷之下,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一次次地被击退,一次次地前进。
“是他吗......”
她紧咬着双唇,眼珠不停转动。
最后,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她冲了出去,没有带任何雨具。
角落处,一个人影缓缓从角落中走出,望着那个倔强的身影跑出的方向,却是叹了口气。
他是她的父亲,他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阻拦她离开,但是他知道,她此次一去,几乎是十死无生。
“罢了,就当是亏欠他们的吧......”
天空处,一个模糊的人影从空中出现,看了看那个沉默着的父亲,到了他抬头的那一刻,一下子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我刚刚感觉好像有人盯着我?”
疑惑间,一道声音突地出现在脑中。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们两个人,都会回来。”
虽是对这道莫名的声音感到疑惑,不信任。因为他本人是知道天耀的一切的,也知道他即将面对的劫罚有多么强烈。除非是那种可以逆天的人物出现,才有可能改变那个现实,否则便是十死无生。
但是,他又有什么选择呢?他现在只能相信,相信这个神秘的人物。
“对了,我其实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作室,拿起了电话。
“森林警戒线开启,严禁有人在此时进入森林!”
......
一次又一次地被天雷砸落,天耀却始终没有放弃。
他越来越虚弱,但是天雷却毫无止境的意思,并且愈发变强。
要不是他身体中蕴含着极致的生之力,加之他深处密林之中,他肯定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依旧也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啊......”
忽地,他想起了,当日黑色风衣人的那个举动,心中一阵怒吼,冲向了天空。
“或许这也是当初师傅他这么做的原因吧。天劫之中,没有生机,天劫,只是为了毁灭违背天道的存在,直到那个东西消失或者天劫没有力量了为止。”
“当然应该还有一种最后的办法,那就是将其硬生生地打散。这次,这也是我唯一的生机所在。”
“只有真正接触到了那道基本法则的人才会知道,基本法则就是基本法则,不是其余的法则,它是有自己独特的作用的。它的力量,不容置疑。”
“生之法则,逆!旋——空——灭!”
一道漆黑的光芒从他心脏上方出现。那是极致的生的力量所逆转而来的极致的死之力,也就是极致的毁灭之力。
漆黑的光芒就算是那代表天道的煌煌雷光也无法掩盖,绝强的气流在群雷中炸开,携着无尽的毁灭之力,一点点抵消着天劫之源。
“还不够吗?那就让你够!法则——解放!”
更加浓郁的黑色波动又一下子泛起,带着暴戾的毁灭力量,吞噬着天劫之源。
突然,天劫一下子消失了,那个仅存的源头之中一下子出现一个人。身着金色战甲,手持雷电长枪,击穿了毁灭的阻碍,来到了天耀的面前。
“雷罚......天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