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和方青笑够了,一同坐到桃树下看云,千羽则继续好奇地用手戳蚂蚁玩。云来云去,云卷云舒,自在不已。方青和若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若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
“当然记得,那天阳光也和今天一样好。”
“那天你也是刚刚化形,穿着若娘的旧衣服,坐在桃树上瞎晃呢!要不是我爹让我给你送些衣服头饰,或许到现在你还在树上瞎晃呢!”方青嗤嗤地笑,又抱怨道:“明明我比你早化形几百年,怎么你看上去反比我年纪大?”
若影伸出手点她的鼻尖:“你呀,还跟小孩子一样,竟扯这些有的没的。化形哪里就意味着年纪大,那些悟性好的,几百年也就修成了人形,悟性差的,几千年也不见修成根小指头。”
方青咯咯笑起来,:“若影,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经一万三千岁啦,这些东西我早就知道了,我就等着你夸我悟性比你好呢!”
“若影?”
“嗯?”
“若娘,还没有消息吗?”
“嗯。”
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飞回到那个和风煦日的下午,那个若娘走的下午。
若影刚刚化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若娘。很奇异的,脑袋里只模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万分熟悉,还没想起她是谁,身体却提前一步做出了反应,明白和她有着血缘的羁绊。若影张开嘴想要叫她“娘”,她却制止了她:“叫我若娘吧。”她乖巧的应了,并不追问原因,只是说:“若娘,别再哭了,我没事。”若娘早已泪流满面,此刻只是用手捂住了嘴,喉咙里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半晌,若娘用手狠狠抹一下眼睛,平复一下,说:“你叫若影,本体是一棵修炼一千五百年的箬竹,如今刚刚化形,根基还不稳,需要勤加修炼。我要四海云游,寻一个僻静处闭关,你我有缘自会再见。”
若娘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甚至说到要云游,可是若影仿佛没听懂般,只是拿一双单纯晶亮的大眼睛瞅着若娘,仍是如小兔子般一脸的温顺。若娘别过脸去,不忍直视她那双漆黑无神的眼睛,她挥挥衣袖,若影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睁开眼时只见一棵巨大的桃树矗立在眼前,脑海里仿佛多出了什么。
若娘的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她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我在你的神识中留下了一套功法,你好好修行。待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衣服来,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