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点点头,一脸祈求的样子,“掌柜的,我和我弟弟情愿为你打白工,别说两年,就是十年都行,只求你帮我引荐这竹园主人。”
“十年?”麦穗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你们是玉竹园的师傅吗?能离开玉竹园十年吗?”
“掌柜的放心,我们玉竹园除了养现有的品种,还要到各地去寻找稀有的品种,因为当今圣上是一个十分爱竹之人。我们只要以寻找稀有品种为由,便可以出京城,到外面便宜行事。”
麦穗来回踱了几步,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道:“不对啊,既然你说这龙血竹是贡品,怎么陆羽庄会有这个?”
“可能是这园主人也曾去过南洋,又或者是从别的地方获得的竹种吧!不过我和我兄弟已经出京寻找龙血竹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在玉竹园外的地方见到呢!”
“你们除了会养竹之外,还会做什么?”
“但凡跟竹子有关的,我们都会做。”
“用竹子盖房子呢?”
修竹笑了笑,“我那兄弟便是此中高手。玉竹园每年要砍下许多老竹,除了用来做赏玩的东西之外,很多都要送到皇宫或王公贵族家中搭建亭台楼阁。”
麦穗喜出望外,刚刚余鹞虽然也说自己会用竹子搭房子,但她担心他经验不足,现在来了一个修篁,又是为王公贵族做过事的,自然经验比余鹞丰富,眼界也要高得多。
不过这陆羽庄终究是欧阳家的,她不可能背着欧阳卓母子把龙血竹的竹种外送。
“这样吧,修竹师傅,你们两位先在园中住下。我们这宅子里空房还有几间,你们先将就一下。待我去问过园主人后,便来答复与你。”
修竹喜出望外,“那好,多谢掌柜的,多谢掌柜的。”
麦穗点点头,其实这两兄弟出自皇家园林,若是要拿出皇家的威风来,她也不能不让步。不过可能是出于低调行事的需要,所以修竹并没有以权势压人,她自然也不会凑上去对别人卑躬屈膝。
麦穗让余鹰先把修家兄弟带到宅子里住下,然后和湛无言商议龙血竹的事情。
“既是这样,那我立刻就去南隐山找欧阳卓母子商议此事。”
“等一下!”麦穗想了想,又对他耳语了几句。
湛无言点点头,往马厩去牵了马便往城外去。
麦穗这边把王大哥带来的小二简单地面试了一遍,从二十个里面选出了十五个,然后把王大哥的中人钱给了,便让他把剩下的五个带走了。
留在麦穗面前的十五个人,她经过仔细问话后,把口齿伶俐,应答机敏的挑了十个出来,剩下的就是长得很秀气的五个。
这些人对麦穗给出的工钱十分满意,而且麦穗要求他们接下来一个月必须到这里来参加培训,当然,是带薪培训。他们都高兴坏了,不做事也有钱拿,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余鹞这会儿没事,便坐在旁边看她挑人。等所有人都走后,他才好奇地问麦穗:“你为什么把那十个分在一边?”
麦穗笑道:“那十个是要负责晚上伺候杯莫停客人的小二。”
“那另外五个呢?”
“自然是陆羽庄的。”
余鹞挠了挠头,“为什么这五个不能晚上上工呢?”
麦穗微微一笑,“因为喝茶的客人大多风雅,或者自命风雅,所以用这五个秀气点的跑堂。另外十个口齿伶俐,应变能力强,适合面对杯莫停的客人。喝酒的客人可比喝茶的客人难缠多了。”
余鹞意外地看着她,之前在处理他娘的事情上,他就看出这麦穗有点本事,没想到这一年多没见,心思更加玲珑,做事也很有条理。
麦穗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看是不是哪里有不妥之处。余鹞却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呃……我去看看余雀的午饭做好了没有。”
说完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留下一脸疑惑的麦穗。
余鹞一边走一边摇头,现在的麦穗哪里还像一个乡下丫头,难怪余鹰只敢偷偷喜欢她,而不敢表明心迹。
湛无言很快就从南隐山回来了,也带回来雷氏的答复。
麦穗听了雷氏的答复,沉默了一下,“她真的这么说?”
“是的,我按照你的说法对她说了,她考虑了一下,又和欧阳卓商议了一番,便让我回来告诉你,让你把这些龙血竹全部交给那两兄弟。”
麦穗叹了口气,雷氏是个聪明人,这龙血竹眼下可以说是皇家都没有的东西,他们作为普通老百姓,拥有龙血竹等于拥有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捅到上面去了。自己献上和上面来索要,那可是两码事。
“既然伯母都这么说了,那就把龙血竹都给他们吧,不过,我得帮欧阳家要一样东西才行。”
湛无言笑望着一脸算计的麦穗,觉得她这个模样真是可爱,“伯母说了,只要不给欧阳家惹麻烦,龙血竹的事由你全权处理。”
“好!”
麦穗点点头,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湛无言突然叫住了她。
“我要回西河城一趟。”
麦穗顿了顿,回过头望着他:“要回家了?也好……”
“我是要回西河城,”湛无言朝她挤了挤眼,“可我没说要回家。”
“什么意思?”
麦穗瞪着他,莫非这家伙准备学大禹,过家门而不入?
湛无言撇撇嘴,“你见过出了笼子的鸟儿会自己回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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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城,湛家。
一个眉目秀丽的中年美妇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和她眉眼相似的女子。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不受美妇脸上越来越浓的怒气影响。
“啪”,美妇一巴掌把信纸拍在桌上,“这混小子,口口声声说不爱酒,居然跑到一个小酒坊去打混,气死我了!”
旁边的女子适时递来一杯茶:“姨娘,生气伤身,喝口茶吧!”
“艾青,你不生气吗?云起在信中说,那酒坊主是个年轻女子,我看这小子根本不是突然开窍,对酒上心,分明是对那女子起了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