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璇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冲了过去,和碧秋一起把杜瑶扶着坐起来。
“瑶儿!瑶儿!”
祝无双反应也很快,立即过去帮杜瑶诊脉。
碧秋吓得两眼泪汪汪,她家小姐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祝小姐,我家小姐怎么了?”
“她身子很虚,似乎是劳累过度才晕倒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要请大夫看过才能确定。”
杜璇皱了皱眉头,“今天是祝老爷的寿辰,请大夫上门实在不合适。祝小姐,不如这样吧,我带着瑶儿先回家,然后再请大夫来看,你看如何?”
“这……”
祝无双有些犹豫,杜璇说的有道理,大喜之日请大夫上门,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就这样让客人回家,似乎又不太好。
杜璇又说道:“祝小姐,我家大哥也来给祝老爷祝寿了,有他在,我们杜家也不算失礼。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祝无双点点头,“我立刻吩咐人送你们回去。我娘那边,我去帮你们说。”
“谢谢祝小姐!”
杜璇点点头,又转头望着袁艾青,一脸的歉意,“袁小姐,你看,我们的比试……”
“没关系没关系!”袁艾青连忙摆手,“反正你已经回江陵城了,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比试,眼下还是先救杜瑶小姐吧!”
“那就谢谢袁小姐了,改日再请你到杜府相聚!”
袁艾青点点头,祝无双已经让人叫了几个力气大的仆妇抬着一张轿椅过来,大家帮忙把杜瑶扶上去,杜璇立刻带着荷儿和碧秋护送杜瑶出府去了。
麦穗将杜璇从头到尾的表现看在眼里,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杜瑶倒下的那一刻,杜璇脸上确实闪过如释重负的神色。如果她是一个对品酒一窍不通的穿越者的话,杜瑶的晕倒实在是刚刚好。
不过,杜瑶真的是生病晕倒的吗?
袁艾青叹了口气,回身把手里的笔放下,这场比试她等了一年,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收场。
祝无双回到右盼亭,笑着对大家说道:“刚刚是个意外,还请大家不要失了兴致。”
郭清莲微微一笑,“可是这比试是没法进行了。”
“没关系啊,”祝无双笑嘻嘻地说道,“就算杜璇小姐不能参加,我们还是看到袁小姐的品酒绝技啊!袁小姐,请问你的结论已经出来了吗?”
袁艾青看了看她,又看看麦穗,麦穗笑着点点头,她立刻举笔,将品出来的结论写了下来。
祝无双好奇地取过那张纸,朗声读道:“入酒者依次为轻红、女儿醉、闻醉、白酿、琉璃霜、忘尘,分量分别为十分之一、十分之二、十分之一、十分之三、十分之一、十分之二。麦穗姐姐,袁小姐写对了吗?”
麦穗笑着把桌下的一个托盘端上来,上面放着六个酒壶,每个酒壶上都贴着酒名。她将酒壶一字排开,展示给所有人看。
“天哪,全对了!”祝无双惊叹不已,将手上的纸和酒壶摆在一起。所有人都靠近去一一对照,果然全都对了。
大家正在狂赞袁艾青的品酒绝技时,郭清莲却凉飕飕地说道:“酒名是说对了,只是这分量对了吗?”
麦穗笑了笑,另外拿了一个空酒壶过来,按照袁艾青所写的分量把这六种酒依次放进去,摇匀之后,再给在场的小姐们每人倒了一杯。又把之前调好,给袁艾青和杜璇品尝的那一壶酒也给她们各倒了一杯。
“各位小姐,袁小姐说的分量是否正确,请大家品尝一番,自有公论!”
在场的小姐,除了祝无双,都是酒坊出来的,多少也有点家学渊源。祝无双则是个好酒之人,一般的品尝还是没问题的。
她率先喝下了两杯酒,立刻点头,“一样一样!完全一样!”
其他的小姐喝过之后,也没有二话。这种情况下,郭清莲不可能颠倒黑白,只好默不吭声。
祝无双却立刻指挥丫头把麦穗调好的两壶酒收起来。麦穗惊讶道:“祝小姐,这是做什么?”
“嘿嘿,这么好喝的酒,我要拿去给我爹尝尝,也算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番心意啊!”
她憨直坦诚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时,有丫头过来请她们去入席。
在池鸥阁享用过丰盛的寿宴后,麦穗便以要忙杯莫停的事为由,向祝夫人告辞。祝无双依依不舍地把她们送到二门口,还请她们再到祝府来玩。
麦穗答应了,由一个管家仆妇将她们送到大门口,余鹞早就赶着马车在外面等了。
一踏出祝家大门,银霜便舒了一口气,她的神色变化立刻引起了麦穗的注意。
“怎么了?在里面不自在?”
银霜点点头,虽然她全程跟着麦穗,除了刚开始被郭夫人奚落一番外,后来也没人找她麻烦了。但她还是觉得在祝府里十分压抑。余鹞紧盯着她的眼睛,见她并没有兴奋雀跃的样子,表情也松了下来。
袁艾青已经上了马车,这趟来祝府,也不算白来,好歹喝到了几种不错的酒。就是和杜璇的比试没能进行到底,让她颇为遗憾。
麦穗和银霜上了马车后,余鹞立刻赶着马车离开了祝府。连麦穗都听得出来,他赶马的喝声变得轻快起来,便笑嘻嘻地看了银霜一眼。
银霜不好意思地侧了侧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银霜红了脸,听懂了麦穗的打趣,嗫嚅道:“我不识字,可听不懂你说的这些湿啊干的!”
“听不懂没关系,”麦穗提高声音道,“有人明白就行!”
“好了,老板,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刚刚那个郭小姐弹《潇湘水云》的时候,你不是觉得我的神情奇怪吗?”
麦穗点了点头,袁艾青也注意到了,笑道:“是不是她弹得不好?”
“不是,她琴艺高超,这首曲子她弹得非常好。只是,不该在今天弹。”
“怎么说?”
“这首曲子悲凉大气,怎可在今日这种喜庆寿宴上弹奏呢?除非……除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难道她想通过琴声说什么?”
银霜摇摇头,笑道,“我想,她这琴声是专门弹给谁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