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会受到无数种刺激,有的对于自己来说可有可无,有的会让人精神崩溃。多多少少会影响你的行为动作,最后这些刺激就组成了一整个人生。
当然,这些话现在许放远是想不到的。这些不过只是,在他把一条腿迈进鹿家的时候,所发生的悄然转变。
雨声轰鸣,闪电在许放远的身后落下。它们造成的声音冲击着耳膜,同时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他自己并不能看见的光亮。
许放远的心里开始打鼓。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一个人,这跟他想的不同,怎么也得有一群保镖在这守着才是。他开始胡乱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妈啊,这不会是被仇家灭门了吧,小森可别跟他们一块完蛋了。
这是不是该报警啊,许放远看了看自己手里就拿了把滴着水的雨伞,实在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干脆心一横,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往里面走。
许放远估摸着,要是真是出了什么事。鹿炎都搞不定的,他就更没什么希望搞定了。不过进去看看也是最起码的义务,更何况有必要的话他还得想办法知道鹿森的状况。
换做平时,许放远绝对会好好欣赏一番这富丽堂皇的豪宅,看看有钱人的生活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有机会的话再拍几张照片发到网上,摆摆阔气借花献佛的炫炫富,只是现在他也顾不上了,只想着赶紧找到鹿森赶紧走。
想到这他也不再磨蹭了,开了手机光,配着窗外呼啸而过的火光,一步步往里走去。
“小森?喂?”
凭着印象他往鹿森的房间走去,是在哪来着?许放远在心里抱怨,这房子太大了也不好,都记不住屋子在哪。
门锁了,这怎么回事。应该是没走错。
许放远使劲转动门把,过早工作也做了很多体力活,他的手劲在男孩子中也算比较大了,这一下子居然没有打开。许放远心里忽然慌了一下,依旧去研究那个门把,试图把门开开。
然而鹿森早已被调换了房间,就在进了大门不远的屋子里。
此刻他们彼此不曾知晓对方,也未有任何感应。只是此刻一个手足无措,一个失魂落魄。
鹿森放弃抵抗,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莫煜寒看起来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无比冰冷的小少年居然会爆发出这么激烈的反抗。到了后面他已经完全没有再做挣扎的力气,但是还一直叫着许放远的名字。
莫煜寒在这一点上和鹿炎倒是十分相像,他同样不觉得这和爱情有什么联系,认为这不过是鹿森在无助时精神得以依靠的东西。
狗屁——
即使是这样强迫来的人,为了更好的控制和打击才得到的人,他也不能允许在这个鹿森即将被自己征服的时刻,心里仍然念念叨叨别的人。莫煜寒过去甚至是有一些精神洁癖,只和雏儿上床。跟过别人的,即使是像鹿森这样容颜惊艳他也是根本看不上的。
现在这个人,这个人!
这样的不识抬举!
他忍不住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些,强硬的把鹿森的脸掰过来面对他。然后又恶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顷刻鹿森的嘴角就渗出红色的血丝,场面简直是触目惊心。
鹿森的意识已经有些溃散,只能做一些徒劳无功的挣扎动作,去当作一些残存意识的举动。
“别碰我……”
一副绝望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更显得分外诱人,怕是此刻躲藏起来的月光也是被他的容颜打扰,而悄悄消失于层层乌云的身后。
莫煜寒终于算是完全的制服了鹿森,他最后使力,唰的撕开鹿森整个上身的衣物。
剩下的就好办了。
许放远靠近房间听了听,里面鸦雀无声,但他分明记得上一次来的,就是这件屋子。他不敢随意去敲别的房门,但又不能在这里干等。许放远想了想,还是下了楼返回,决定一个个试试,毕竟无论是去开门查看还是原地等待,风险都是共存的。
他还并不知道,他终于慢慢的,靠近了鹿森。
鹿家的内部也是纵横交错,他上一次并没有记住大概的格局。只能摸着黑走,靠近哪个门就开哪个看看。他穿过餐厅,会客厅,又去尝试开了接连两间卧房但都无人应答。不过许放远趴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其中一间他觉得里面是有人的,只不过在听到了他的开门声后立刻停止了响动,似乎是在刻意的掩饰着行踪。
许放远暗暗记下来房间号,走去下一个卧房,打算就这样尝试一遍,有动静的再统一记下后一个个看。这个想法是他自己觉得比较靠谱的,谈不上保险不保险,只要他在这,哪里都不保险。
再往前,是一层的最深处了,笔直往上,就是鹿森过去的房间。
越靠近许放远心越沉,不是预感,仅仅只是动静太大了一点而已。
他都可以听得见,并且那种暧昧的喘息,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十分很熟悉。
莫煜寒没想到都这个节骨眼上,鹿森居然还像是回光返照忽然来了力气一样,还能踹他,还敢踹他?这一脚还踢的比较重,疼的他瞬间清醒了不少,然后他想都没想,抓起鹿森踹向他的那条腿,十分用力的往一旁掰去。
“妈的,老子弄残你,让你还敢给我乱动!”
什么世家风范,什么绅士礼仪,通通见鬼去吧——
此时此刻已经不仅仅是计谋或者是他原有的计划,而只是莫煜寒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而已。他必须,必须,必须把鹿森征服才能说服自己,以及回归原有的理智。
“啊——”
这一声是极为痛苦的哀嚎,在莫煜寒的手下,鹿森的小腿甚至还没有他布满肌肉的手臂粗,然而他们也都清楚的听到,那一声骨头断裂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忽然爆发的疼痛从小腿瞬间涌上了全身,鹿森完全无法克制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声,许放远听到了。
他本来就离得不远。然而就在刚刚,他甚至还在犹豫到底去开哪一个房间的门把,没有目的性就总是会犹豫。
就在那个声音穿破耳膜直冲大脑的瞬间,许放远感觉头皮都再发麻,紧接着他浑身的细胞都在迸发出不可控制的能量,浑身上下是无数流淌的热血。
那是鹿森,一定是他。
还管什么害怕,什么这个那个的,在许放远脑海里的想法,居然和莫煜寒有了十分诡异的重合。
去他妈的,全都见鬼去吧。
许放远脚下停也没停,直接朝那个尽头的房间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阻碍的,就像他走进鹿家时一样。只是一个转动,房门没有任何停顿的打开。后来回忆起,许放远甚至不是完全的清楚,那扇门究竟是关闭的还是虚掩的。
总而言之,没有时间犹豫,更没有时间停顿。几乎是一气呵成,在那几秒钟串联起来的动作最后显现的景象,就这样又一次直接撞击在许放远的眼睛里,像是一团火花,直接炸开在他深邃无比的瞳孔。
鹿森的衣服被撕裂成碎片,即使离得很远,也能看清脸上尚未干涸的眼泪。□□着的皮肤布满青青紫紫的伤口,还点缀着鲜血的痕迹。他以一个极为屈辱的姿势躺在地上,明显是被来来回回的拖拽成如此。
那个人,那个人是他见过一次的,那个莫名其妙跑过来告诉他鹿森和他上过床的人。
妈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放远活了二十几年,为兄弟出过头,为朋友打过架,也曾经自诩那些山盟海誓,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但是他没体验过现在这种感觉,这样一种仅仅用看过去一眼就能到达情绪顶峰的感觉。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暴怒——
放弃恋人的身份,他可以仅仅是一个过路人,是个男人。那也是他较为正常的三观里,不能去容忍的一种行为。
更何况没有这种假设。
许放远几乎是瞬间就冲了过去,这些短暂的时间中爆发的速度是他平时难以想象更不可能达到的,几乎一瞬间就冲到了莫煜寒的身边,紧接着从身后直接拽过他的身子,上脸就是一拳。
“WOC你大爷的!什么JB玩意,你他妈想死了吧!”
许放远青筋爆起,瞳孔凸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瞪着莫煜寒被他一拳打得在地上直接翻了个滚,气得浑身发抖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等许放远的思维终于回神,他赶紧蹲下去查看鹿森的状况。
鹿森的眼神迷茫,不知道是还没从刚才那一刹那骨头断裂的疼痛中缓过神,还是尚未清楚的认识到许放远此刻在他的身边。他还做着没有作用的抵抗,在许放远的怀中仍有小小的挣扎。
许放远觉得自己心疼的快哭了。
他这样子去努力保护的一个人,尽可能不让他受苦的一个人,现在就这样子被人□□,践踏,毫不留情的侮辱。对鹿森他一声声宝宝叫过,也老婆老婆的喊着,但是到现在为止,他所做的努力,也没有让他不受伤害可以安安稳稳。
“小森,你快看看我,你怎么样了啊?”
许放远轻轻唤着他,把这个美丽的男孩子抱在怀里面,又不敢去用力拥住,生怕弄的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会痛。
“阿远……”
鹿森的眼睛里那些四散的光线终于一点点的凝合,当它们又从支离破碎慢慢凝聚在一起,然后渐渐的发出一种柔和的光。
鹿森抬起手,完全不敢相信许放远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他颤抖着慢慢摸到许放远的脸上,就像害怕这是梦境一样。
“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
鹿森忽然情绪躁动了起来。他急切的摇着头,挣扎着要从许放远的怀里坐起来,他伸手拽住许放远的衣服,然后忽然攥紧,不断的重复一些串联不起来的词语。
“乖,没事儿,没事。”
许放远的眼圈开始泛红,他抬头不让眼泪流下来。然后低头轻轻吻了吻鹿森的额头,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现在哪里能去计较别的呢,更何况,鹿森说没有,那他就没有必要不相信了。
在他的身后,莫煜寒缓缓站起来。他喘着粗气,像是终于准备好了一样,转身看向这个半路忽然杀出来的许放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