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普照大地,不少树木草丛,叶子上凝集了一夜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晶莹剔透,光彩夺目,有别于城市用钢铁混凝土浇灌出来死气沉沉的灰色格调,郊区则是一片绿色的海洋,空气清新舒爽,鸟语花香。
一段广播音乐响彻在监狱内外,打破了郊区的宁静,是运动会开幕前的那种固定音乐。
郝帅微微张开双眼,坐了起来,已经好久没睡的那么踏实过了,以前无论是在部队训练,还是执行任务,始终保持着警惕的心态,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马上起来迅速行动。
看到室友们都急急忙忙的下床,穿衣服,疑问道,“怎么了?”
“大哥,快点起来吧,早操时间到了。”华子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早操?广播体操?”郝帅有点迷糊,在他的脑海之中,囚犯们应该是早早的起床,烈日之下,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的严密监视下,辛苦的劳作,劳动的成果,被卖到世界各地,克扣了大部分之后,留下一小部分作为囚犯劳作的工资。
“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里不是也要做早操吗?这里也差不多,其实也有点人数的作用,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排成队列,少没少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快点吧,大哥,十分钟内就要到场集合,迟到了就要受处罚的。”华子说道。
郝帅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快速穿好衣服,鞋袜,正在绑鞋带的华子惊讶的口里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大哥,你真牛,速度那么快!”华子感叹道。
“必须的,兵哥哥都这速度!”郝帅扬了扬一寸板头,和华子一起,走出牢房,来到操场。
操场就在监狱大门内的一块水泥铺设成的空地上,由于年头久了,水泥地面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坑内还残留了一些沙子。
操场四周围着铁丝网,一只蚱蜢扑腾着翅膀飞到铁丝网上,‘噗’一声,蚱蜢掉落在地上,通体焦黄,居然是通了电的电网,四周的瞭望塔上各站着一名身穿迷彩服,手持八一杠的武警战士,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四周,囚犯们面朝的方向,是一座四层高的建筑物,大门都被大铁门封闭,在四楼走廊上,站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其中就有郝帅最初见到的副监狱长刘长功,刘长功微侧着身子,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中年男子目光炯炯有神,看着操场上的囚犯,时不时的点头回应着刘长功的话,看来这个人就是监狱长了。
“一会我站哪?”郝帅收回目光,对华子问道。
“第一次来,没有安排位置,就站在队伍最后面吧,我就在最后一排的第一个位置,大哥站在我后面就可以了。”华子说道。
囚犯们迅速排成整齐的队列,双手垂放在双腿外侧,静静的站立着,等待着广播体操的开始。
随着广播体操的响起,囚犯们按着广播的节奏,动作统一的做着广播体操,郝帅发现和以前高中时做的广播体操是一样的,凭着记忆,跟着节拍做,虽然已经好几年没做了,每个动作依旧没有忘记,做起体操来,动作到位,有力,标准,相比之下,其他囚犯动作慵懒,拖拉,无力,好像没吃饭一样(恩,确实没吃早饭呢!)。
“那个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监狱长也察觉到了郝帅的与众不同,询问道。
“监狱长,那个是昨天新来的?叫郝帅。”刘长功回答道。
“哦,他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监狱长问道。
“聚众打架斗殴,公安机关还在侦查中,所以暂时羁押在我们这里。”刘长功回答道,心里却狐疑道,监狱长怎么对一个新来的囚犯那么在意?难道昨天晚上的事,监狱长已经知道了?虽然监狱长明年就退休了,但只要还在位一天,就有机会摘了自己的帽子,刘长功心虚的摸了摸额头的细汗。
原本刘长功也是为好同志,做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有次去一个朋友家作客,朋友家在一座老旧的居民小区,家里设施简陋,没有进口地板,没有液晶大电视,原来朋友的老爸也是一个部门的小领导,为官清廉,刚正不阿,退休后,没钱没车,房子还是单位分配的居住房,自己没有产权,百年之后房子还要交公。
朋友就常在刘长功面前抱怨,其他人当领导,他爸也当领导,其他人都是车来车往,要车有车,要房有房,要钱有钱,可他家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爸真是个傻逼,真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件事深深的刺激了刘长功,他可不想要那种晚来凄惨的生活,监狱长也是个刚正不阿的老顽固,刘长功一直都找不到生财之道,直到监狱长快退休了,如果不出意外,刘长功就顶上空缺,监狱长清楚刘长功平时为人正直,能干,很多事都不过问了,直接交给了他处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句话仿佛烙印般深深的刻在刘长功的心里,大权在握之后,拉拢了一些狱警和狱医,就抓住一切机会捞油水,有些人就会问,监狱里都是囚犯,有什么油水可捞?其实不然,俗话说的好,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市场,那就有利益的存在,监狱内外传递消息,收取保护费,倒卖违禁药品,伪造医生纸让犯人保外就医等等,基本上都是无本万利的活。
“哦,看他的体格和动作,应该进过部队吧,可惜了!”监狱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目光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长功见监狱长没什么察觉,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
广播体操做完,囚犯们没有作鸟兽散,依旧双手垂放在双腿外侧,静静的站立着。
楼上的那个中年男子,用高音喇叭说话,声音浑厚,只是有些中气不足,说话断断续续,讲了一些好好改造,将来出去重新做人之类的话,之后刘长功用高亢的声音通报昨天有囚犯打架闹事,影响极其恶劣,要严厉惩处,并警告其他囚犯要安分守己。
虽然没有具体指名道姓,但郝帅知道说的是自己,郝帅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怎样严厉惩处我,我可不是待宰的羔羊。“
经历过严酷的训练,郝帅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异常的坚定,即使外国间谍严刑逼供,都不会吐露有价值的情报,甚至,要从这里逃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从进来,到现在,郝帅就发现,这里虽然看上去防守严密,漏洞就不下3处。
刘长功宣布解散之后,囚犯们踏着方步,一队队的离开,回牢房,去洗漱区刷牙洗脸,然后就是去食堂吃早饭。
郝帅和华子来到饭堂,囚犯们都用怪异眼光打量着郝帅,郝帅无所谓的来到打饭口排队,排在郝帅前面的人发现郝帅,都自觉地离开队伍,到其他打饭口重新排队。
“干什么拉我,找死啊!”一个囚犯见后面的人拉自己的衣服,不耐烦的骂道。
后面的人本来想好心的告诉他,后面排队的是打倒孟哥的“新狱霸”,见对方不识好歹,低声骂了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先脚底抹油溜了。
前面那个囚犯原本一脸的怒气,见到郝帅之后,立马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低身下气的说道,“大哥。。大哥。。。你先。”说完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郝帅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华子道,“他们怎么了?”
华子笑道,“大哥,你现在可是监狱的风云人物啊,把孟哥给打了,孟哥是谁,那可是监狱的狱霸啊,你把他给打了,你现在就是新狱霸啊,呵呵。”
“哦。”郝帅一脸的无所谓,这可不关我事,不是我想插队,是你们自己走的,就这样,直接就排在第一位,连打饭的大叔,都对郝帅另眼相看,多加了几勺的饭菜,还对郝帅伸了伸大拇指。
郝帅和华子找到两个空位上刚坐下,同桌的几个人见到来人,都识趣的端起盘子去其他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