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闻到了肉香,是我家的么?”
“你这孩子,走,咱现在就去吃饭。”夏森林笑起来有些憨,伸出的手又给缩了回来,便囔了句才又对着李大钟道:“让大钟哥看笑话了。”
李大钟只是看了看毫无血色的夏木槿,笑了笑,便走出了屋子。
家里没有桌子,还是铁树砍了树用柴刀削了几块板子,又用泥土弄了个四方行的胚子,便用着板子放在泥胚上,成了家里唯一的家具,桌子。
之所以没有桌脚,因为钉桌脚之类的还要钉子,他家没钱买那东西。
凳子便是将一根树干砍成很多段,圆圆的,不够屁股坐。
唯一的一个碗在李大钟跟前,他们则用荷叶包着饭吃,筷子是自己用竹子削的。
“大钟哥,家里就这样,你就将就些吧。”夏小松把最大的凳子搬给了李大钟,便见自家爹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大钟倒没计较,他又不是没过这样的苦日子,只是现在身份不同,森林在跟他讲客气而已,衣摆一撩,便大方的坐了下来,还不忘夸夏大娘的厨艺。
夏大娘早些死了父母,自己也没个名字,村里人都这般叫她,久了便习惯了,村里头也只有夏森林才看得上她,其他人都看不上。
“爹,您就别和李叔客气了,面子能当饭吃不成,敢明儿,我们发了大财,再请李叔过来喝好酒,吃好肉。”
夏木槿肚子早就饿到后背上去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夹了块肉放进嘴里,表情有些怪,便是抢话道。
看着李大钟这般淡然的吃饭对他更是敬佩了一分。
夏家久未动锅子炒菜,夏大娘眼睛又不好使,菜咸了是其次,主要是这味道,简直跟煮出来的没两样,那肉到时煮着也香,可这小菜就不同了,可夏森林他们吃的可香了。
“槿儿以后是块料,李叔可是等着呢。”李大钟再次看了看夏木槿,笑着夸道。
倒是家里的其他人像看怪物那般看着她,也不能怪她,以前上了这饭桌,可是连个字都不敢说的,更别说是这般毫无形象的吃饭了。
夏木槿尴尬的笑了笑,往自家各自的碗里添了些菜,才道:“爹娘,大哥,松儿,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看透了,再这般弱下去,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你看咱奶,叔伯他们,有把我们当人看吗,所以,以后的日子,我们就得发奋图强,靠脑子来生活。”说着,她还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心里只希望他们不要那么迂腐,能早些接受变化后的她。
“姐说什么松子就信什么。”夏小松眼里绽放异样的光芒,忙附和夏木槿,这样的姐,他太喜欢了。
夏铁树遗传了他爹夏森林,老实巴交,不善言语,但对自家人可是豁出性命那也要护的,当场也是道:“行,哥以后也听槿儿的,谁让槿儿是我们家的一朵花呢。”
说着,一家人便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