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夜风迎面吹来,掠过两旁道路的树梢,亲吻着我们的脸颊。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披着城市夜晚柔和又温情的灯光,沉浸在此刻令人陶醉的美好里,一步步朝着温馨的家走去。
却全然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电话铃声在我口袋突然响起。把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骆琳。
“高寒,在干嘛?”她那边传过来的声音特别大。
“在散步。”我看了一眼惜悦,继续抱着她的肩膀,用口型说了两个字:骆琳。
“挺惬意的嘛。”骆琳说,“在哪儿呢?”土吗向巴。
“就在小区附近啊。”
“好,等着,马上到。”骆琳说完,挂断电话。
“骆琳马上要过来。”我老老实实地对惜悦说。
惜悦听到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地神色,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她怎么会知道你住哪里?”
“是的,我跟她说过。”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有些后悔了,心里开始打着鼓。
等我们走到小区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骆琳的白色路虎快速开了过来。
“我回避一下?”惜悦问。
“不,不用啊。”我拉住惜悦,硬着头皮迎上去。
惜悦也没有推脱,只不过。当我朝骆琳的车走去时,她的身影明显落在了我身后。
骆琳停好车,随即打开车门,大步走向我。
“嗨,高寒,你落了一件衣服在我家。”她说着,手里举着个塑料袋,“我已经顺手帮你洗了。”
才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我就像是下雨天被一道响雷劈到,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笑咪咪地把塑料袋推到了我胸前,好像还期待着我说声谢谢。
我身体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木讷地接过来,像是接过了一枚TNT炸弹。
“咦,你脸色不大好,哪不舒服吗?”她关切凑到我眼前,这才抬头看我,然后看到了身后的惜悦。
“没有。”我有些慌乱地说,然后转身拉过惜悦,拥着她肩膀。“那个……我跟你介绍一下。”
“是骆小姐,骆琳吧?”惜悦先开了口,“我是HY的王惜悦。你好!”
惜悦微笑着主动伸出了手。
“噢,你好你好。久仰大名!”骆琳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伸出了手,“果然名不虚传啊。美女CEO,又漂亮又有气质。”
“过奖了,高寒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一直对我们公司很照顾。非常感谢!”惜悦继续说。
“哪里哪里,客气了。”骆琳笑了。“那什么,我就来给高寒……总送个东西,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惜悦看了我一眼,顺势邀请道,“要不上去我们家一起喝杯茶?”
“不用了。我刚健完身,正要回家呢。先走啦,再见!”
骆琳挥挥手。转身上车,在车里还朝我们做了再见的手势,然后踩着厚重的油门。绝尘而去。
而我,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既没有我插话的机会,也不知道该说啥。
惜悦目送着她的离去,淡淡扫了我一眼,转头就往小区里面走。
我急忙跟了上去。
进了家门,她并不看我,也不说话,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澡,撇下我一人不知所措。
这事我从来没跟惜悦报备过,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怀疑。结果,现在果然惹麻烦了。
而且,这事正好发生在她去美国的那段期间,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清了。
这下可怎么办呢?我六神无主地在洗手间外来回走动着,那沐浴的哗哗流水声,像是砸在我心上的瀑布,泛着壮阔的波澜,撞击着我的心灵。
我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很背,口红事件若算得上是无妄之灾,那这次的事该如何来定罪?惜悦会饶过我吗?这样想一想,好像真的有点严重了。
她表面上很平淡,可说不准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了。
骆琳啊骆琳,这衣服你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我们散步的时候送,叫我怎么说你好。
终于,惜悦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我殷勤地跑进洗手间,拿出浴巾,就想帮她擦。
她却伸手接过毛巾,不动声色地看着我问道:“干嘛呢?”
“帮你擦头发呀。”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
“不敢有劳了,高总可是大忙人啊。”
惜悦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然而,却十分刺耳,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积聚着乌云。
要变天了。
“惜悦,这事有点复杂。我……”
“那你就挑着简单的说吧。”她打断我,“你就说说你的脏衣服为什么会落在骆琳那里?”
“我……我去她家了。”我心里很慌,头上开始冒汗。
这件事情我到底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啊,这样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要怀疑干了什么坏事了。
“这是哪天发生的事情?”惜悦接着问。
“上周末……”我结结巴巴地说,“上周末,我跟她去了一趟广州,然后……在广州住了一晚。我换洗的衣服……可能当时收拾的时候落下了,回来就……一直找不到……”
我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像是在解释吗?
“惜悦,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从头说起……不是……”
“你们一起住她家?”惜悦直接跳开我的话。
“是的。”我非常沮丧。
“很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分开住的。”
惜悦短暂地沉默着,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一双明亮的眸子泛着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我前脚刚去美国为公司跑技术的事情,你后脚就住到她家去了。”惜悦突然被气笑了,“这次,你不会告诉我她又喝醉了,让你跑到广州她家里去救她吧?”
“不是那样的,完全不是想的那样,惜悦,你相信我。”
我真急了。更着急的是,我现在完全没有了思路,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
“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想静一静。”惜悦说着,放下浴巾,就去穿鞋。
我慌忙跑去拉她。
“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静一静。”
“不行,你不能走。”
“高寒,你可以跟人去广州家里住,我连出门走走都不行吗?”
惜悦的脸上阴云密布,看得出来已经处于恼怒的边缘,她在努力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