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颂在杨轻轻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却连个动静也没有。他心中疑惑，回去跟家里找了杨家的备用钥匙，这是以前杨轻轻给他们保管的，请他们在下雨或者别的必要时候帮忙照看一下，毕竟她常年在学校，屋子没人照管，漏水什么的也没人知道。
他打开门，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看到那只宠物，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叶婶此时从外面回来，见到杨家的门开着，就往里看了眼，正看到叶颂在里面，就问道：“你干什么呢？”
叶颂随口说道：“明月请我帮忙照看她那只宠物的。”
“哦。”叶婶没多问，转身开了自家的门。叶颂没找到杨轻轻，也就从里面出来，跟着叶婶进了屋，听见叶婶突然说，“你抢了人家小姑娘给宠物的玩具？你这么个大小伙子，不是小孩了，你老欺负女孩，谁愿意给你做媳妇啊。就是跟轻轻感情好，也不能再像小时候了。”
“妈，你说什么呢？”叶颂哭笑不得，却没解释。
“我也不是那种老古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对了，我买了排骨，你中午在家吃饭吧？”
叶颂想了想，“我有点事出去，到时候尽量吧。”
“爱去哪去哪吧，回来没几天，就这么不消停。”叶婶念叨着进了厨房，叶颂知道老妈就是这脾气也不是真生气了。他想到隔壁的宠物，脸色沉下来，一面下楼一面打电话，请朋友帮忙注意一下。
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他放下手机，坐进车里发了会儿呆，启动车子驶出小区。
十分钟之后，叶颂坐在李教授对面，看着办公桌里面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斟酌着用词：“或许我来的有些冒昧，但当年的事只有您知道的最清楚。资料里并没有记载你们野外科考发生过什么意外，但是我看了很多记述，无一不是把箭头指向那次科考。所以我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教授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听到叶颂的询问，眼睛里也是闪过疑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啊。
“你问我有什么用？那次科考真的很顺利，当地的向导热情幽默，时常给我们讲故事解闷。除了我们这些老师，当时还带了几个学生，都是成绩很好的好苗子，大家工作认真，没有不良嗜好……”
叶颂看着她，没有打断这明显是外交辞令的叙述。
李教授突然话锋一转：“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时候发生的，而是科考结束回到学校以后。风铃来找我，说她怀孕了，可问题是，她根本就没有过男朋友。那个时候，这种事人们都看得很重，婚前怀孕去医院检查，肯定会被嘲讽得体无完肤。所以，我安排了一个人给她，他们可以组建家庭。我当时觉得，风铃相貌好也有才气，杨植也是很优秀的人，他们两人很般配。”
叶颂听得很认真，大凡有当时以为如何如何，后面肯定是会有别的坎坷吧。
果然，李教授在自嘲地一笑之后，睁开眼看着他，说道：“你现在要重新做这个项目，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没有可以提出意见的权利。但是我得提醒你，当年这个项目害了不少人，杨植死了，项目被封存。我当年不是项目里的人，不知道到底具体是研究什么，也没什么能给你介绍的。风铃曾经留下本日记在我这里，本来我打算给轻轻的，你若需要拿去看也行，看完之后记得还给她。”
李教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日记本递给叶颂。
杨轻轻不知道自己没拿到手的东西这么快就送给了别人，她蹲在笼子里，看着墙上的表慢慢地走动，听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睡觉都睡不着。
不是说是修士吗，怎么会需要靠凡人的手段来赚钱养家的？
等到表针终于走过11，快到12了，韩月末皱了皱眉，手指如飞：“大师兄，你去，买菜去。”
“我这道题还没做出来呢。”
“回来再做。”
“思路断了怎么行，做题就要认真踏实地做。”
“你说的那是写作。我跟你说，我这本小说肯定会卖的很好，到时候就不需要你干活了，你想要实现什么梦想都行。”
“切，你这话我听了几百年了，只要把小说替换成其他的东西就行。”
“那我去吧，不过你明天的零花钱就要扣掉一半。”
韩月初僵住，赶紧跳起来：“还是我去吧，你安心地写作，等着成为大作家。”
“钱给你。”韩月末把已经准备好的零钱递过去。
韩月初拿了钱穿上外套就出门，心里却很无语，想着当初怎么不是到了十八岁才保持身材，像现在小孩子的样子太不方便了，不能工作没有工资，也不能办自己的银行卡，事事都要受限制。
杨轻轻一声不吭地看着，却见韩月末在大师兄出去后，也离开键盘不打字了，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红姐，我今天肚子疼得不行，不能去上班了……看您说的，我养家糊口都靠您了，怎么敢随便找事……好啦就这样啦，明天我见到您跟您磕头谢罪。”
随即又打电话，这回却是迅速变了张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您好，我是韩月末，我听说温先生曾经说过要悬赏一件举世无双的东西。我想我找到一个，什么时候可以看看？”
杨轻轻惊讶地坐直了，她修的不是仙，是变脸吧？
这也太厉害了，变个性格就跟真的天生的一样，一点假装的痕迹也没有。
修士讨生活也这么艰难吗？
杨轻轻有点为自己龙的身份担忧，若是一直是这个样子，肯定是养活不了自己的。除非这两只爪子跟人的手一样灵活，还能拿着绘图笔画画。她爪子握拳，看到并都并不紧的利爪，对这个可能有些怀疑。
“姐，蒋阿姨来了。”门外韩月初大喊，“蒋阿姨，是我要去买菜的，我姐现在是大作家，她要安静地写作。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姐没文化，找的工作都很一般，我上学花销又多，你看我都只能买青菜。”
韩月末神色变了变，叹了一声，从屋里出去，搓了搓手有些拘谨地说：“蒋阿姨，您有什么事啊？”
“这个，还是收管理费啊，你看，这个月要加收一项社区互助团结费，9块钱，加起来总共31块。”
韩月末叹了口气：“您先坐着，我去给您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