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师父身中多种剧毒?”容素觉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若是身中奇毒,早就驾鹤西去了,哪里能撑得如此久。
“嘘,隔墙有耳,我们小声说话。”
“此话当真。”容素压低声音。
“是,跟你讲那些植物学上的事情你肯定不懂。你一定在奇怪你师父中了这么多种毒,为何没死?那是因为这贼人太贪心,一次性下了多种毒,这些植物毒互相牵制,反倒是抑制了毒性,你师父也因祸得福。但时间一久,这些植物毒各自的毒性都发散出来了,真的没时间了,你师父随时都可能...死去!”
死去!容素看着傅余薏的眼神里被震惊所充斥,她不知道为何像她师父那样武力高强之人竟会被人算计,如今一脚踏在死亡的边缘!
在冠山的这几年里,这墨夷掌门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本以为就此可断了一生的红尘,在这冠山居里与众姐妹相互扶持着,了无牵挂。殊不知这如顶梁柱一般的掌门在有一天会轰然倒塌,居然还是内部人员所害。
容素心中感慨颇深,想要一生安稳太难。既然如此,定要保住那些与恩之人。
“那该怎么办?”在燎原村里偶然救出的傅余薏给人一种救命稻草的感觉,容素心中疑惑再多,也得信她,因为别无他法。
“冠山派可有山上采摘草药的习惯?”
“有,不仅是这些药材,还有一些食材,傅余小姐这是要干嘛?”
“采草药,配解药啊!”魏晋一拉着容素往外头走去,“快带我去!还有此配方要连续服用二十一天,方可奏效,所以所需草药便是多多益善,多找些弟子,一同去采。而且最末几天极为关键,切记不可让其饮酒,否则前功尽弃!”魏晋一看着容素,说的极其认真,末了却是眉尖一挑。
对此话深信不疑的容素,自然是看见了傅余薏的暗示!
她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个意思!
“冠山弟子听令,师父病危,这位傅余小姐有法子救师父,现在急需人手去采草药,愿意去的随我们一起去。不愿相信容素的就此作罢!”
“二师姐,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救师父之事自然是要冠山弟子齐心协力。”
“对对对,二师妹,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有难,我们必定要一同出力,我容修一定会竭尽全力。既然今日都是为了师父好,那冠山派就不必计较地位等级,姐妹们这几日都听二师妹和这个傅余小姐的号令吧!都没意见吧?”
“没有!”容修此话一出,又是掀起了一股热议。两年前,冠山派内还是一片祥和,众姐妹相互扶持,着实是感情深厚。可之后不知怎的,这大师姐容修和二师妹容素便成为了死对头,水火不容。自然上头开始决裂,下头的人也开始分门别类,各自站队。但出自一个门派,众弟子自然是希望她们能和好如初。所以足以见得容修此话一出掀起的波澜有多么大!
这是要和好的节奏啊!
容素不知容修想干嘛,打死她都不信此时的容修会希望墨夷师父好过,会真心诚意的与她和好如初。而且毫无疑问,这给师父下毒的人就是她。可是口说无凭,她不能仅凭个人的主观臆断来说服大家相信她,凡事要有证据,有证据!
容素的这个呆发的有点久,在场的人都屏着呼吸等着她回骚狐狸容修的话!而容修也收起那千娇百媚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真诚。魏晋一伸手拍拍容素的肩膀,将她从思绪中拉扯回来,随后对着众人说道,“去,都去!”
就这样,一行人闹哄哄的出门了,魏晋一也全然忘记自己还没吃早饭这个事实。以至于蹲久了,血压上不去,一整天都是头晕眼花。
容素看着魏晋一认真分辨草药的侧颜,感觉自己先前所做的评判不是那么准确。这个人身上有自己所钦佩的品质。
“这是距花山姜,那种叫花叶良姜。现在的任务就是采它地下的根部。这里一丛和那里一丛皆要‘斩尽杀绝’。”
“这么多!”人群之中,不知是谁,询问出声。
魏晋一并不去寻那人,耐心的解说的,“植物学分类上有一类植物属于天南星科,其间植物大多有毒,还是剧毒。这山姜刚好能解除这类植物的毒,但一棵山姜所起的功效实在是太小了,必须采摘大量的,才能保证药效。所以为了你们的师父,有多少采多少!”
“好!”可能是先前询问之人,听了魏晋一的解说,懂得了七八分,知道如今形势的严峻,便挽起袖子,带着头干活去了。
容素扭头一看,那是三师妹,容秀。
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自消散,连骚狐狸容修也一改常态,蹲下身子。顾不得手上的泥泞,细致的采这山姜根。
魏晋一不去细想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魏晋一朝着林间深处走去,她得去找一些特别的草药。容素望见她离去的背影,害怕她人生地不熟,万一落入了这前辈们设下的陷阱之中,那可就不妙了!
瓶尔小草,瓶尔小草...
魏晋一嘴里念叨着,半俯着身子,仔细的搜寻着地面。却始终不见这瓶尔小草的踪迹,魏晋一有些心急。搜寻的脚步也不断加快,一个没注意,撞上了前面的树干。魏晋一吃痛,抱头揉着脑袋。
“哈哈。”紧随其后的容素见魏晋一如此滑稽,不由的笑出声来。魏晋一一转头,便与容素的笑容对上。
容素,容素,这名字起得起到好处!而本人呢给人的感觉也是素净的很。只是笑的太少,仙气太重,易显得生人勿近。
“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笑。”如此熟悉的话语,魏晋一先前也对一个女人说过。忽然脸色一变,借着找草药掩饰了过去。
众人拾材火焰高,自古以来便是真理,今天就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魏晋一以为这采摘工作要持续到太阳落山。先前是有些挫折,而后幸运之神还是眷顾魏晋一的。她要寻的那几味药也乖乖的出现在眼前。所以不出一个时辰,这一行人便结束工作,回到了冠山居。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就是魏晋一的主场了,谁也插手不得。
“吃些饭吧,歇会儿。”眼见天色昏暗,合算下来,魏晋一将近一天未进食了。容素命厨房煮了些清淡的粥,亲自给魏晋一送去。
“放着吧,这些草药耽搁不得。”魏晋一用棒槌捶打着这些山姜,让他们尽可能碎屑化,之后还要放入锅中熬煮。
“我来吧。”容素拦下魏晋一的动作,递了块手帕要她擦擦脸上的汗水,随后接过那棒槌,依葫芦画瓢。接着用眼神示意着魏晋一去食那菜粥,着实强势的很!
魏晋一笑笑,也不再争执。
这冠山居的菜粥入口即化,配菜刀功也极为讲究,竟比那薄奚皇宫的御膳房还要高处一个层次来,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魏晋一感叹自己待在这冠山居不仅能习得一身好武艺,将这厨艺也一并收入囊中吧!
只是何时才能回去见她的翎儿呢!三年?五年?十年?
想到那漫漫无期的相见,魏晋一叹了一口气。
“师父说,面对难事,不要自弃而叹,特别是在你还未开始做这件事之时。”容素手未停,身子也没有转过来,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嘴边传来。
这人为何说教之时也是一副高冷的样子,真不知自己若是拜她为师,要经历何种场景。但此人心善,魏晋一是不厌的。
“好了,给我吧,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吧。”魏晋一迅速解决了那碗粥,接着放下手中的碗筷,开始了先前的活。
容素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拖拉,别人力所能及之事,自己也不忙着献殷勤。这一点也是魏晋一的欣赏之处。
容素悄无声息的走了,房间里只剩下魏晋一不断敲打那山姜的声音。别以为这事儿简单,对力度,角度都有极大的要求。虽说容素的贴心之举让魏晋一得以休息,但作为一个现代的植物学家,对于这些会造成实验误差的东西都深深的鄙夷着,更何况这是救人的东西,魏晋一必须做到分毫不差。
所以魏晋一就将容素捶打的那些山姜置于一旁。忽然鼻翼间飘入一种淡淡的花香,魏晋一觉得很熟悉,不自觉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糟了,是迷药!魏晋一立马反应过来,可眼皮已不听使唤,迅速变得千斤重。
曼陀罗,浓度....95%....
见屋内已没有响声,身着黑衣的容修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露出得逞的微笑。得意洋洋的走近,对着魏晋一的手臂来了一脚,魏晋一手中握着的棒槌便朝着房间的角落翻滚而去。
“还以为你只是个小人物呢!没想到居然是薄奚的皇夫。如主子所说,你当真是留不得!不过我很好奇,你要是死了,你那薄奚女皇会是什么反应呢?哈哈哈”笑的猖狂的容修终于撕开了面皮,露出了真面目,满脸的疤痕让人分辨不清,她到底是谁?那真正的容修又在何处?
假容修蹲下身子拍了拍魏晋一的脸庞,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口水。一把扛起她,放在自己的肩上,往侧窗走去。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