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说徐夫人会不会......”橙心手中给苏若蕊梳着头发,但是一想到她们今儿个要去徐府看望的范氏,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
范氏本就是苏母的闺中密友,二人自□□.好,自从得知苏家搬到了京城,这么多年范氏也是对苏家三姐妹很是照拂。范氏生性温婉,凡事皆以夫为重,但无奈徐父是个风流性子,范氏的性子,说得好听,那就是温婉可人,说得不好听了,那就是有点立不起来,不仅抓不住丈夫的心,还管不住徐府后院里的那些小妖.精。
这不,前几天范氏就被受宠的柳姨娘气的,一不小心小产了,范氏这个年纪,可不就要了她的半条命吗?再加上徐父有心偏袒柳姨娘,范氏更是深受打击,前些日子苏家三姐妹去瞧看的时候,范氏面色枯黄,精神更是不济,眼瞅着再这般下去,范氏可不得......
想到范氏,苏若蕊心里也是不好受,徐府曾几何时也是风头无量,但无奈子孙不争气,到了徐父这也就在翰林院领了个从四品侍读学士的闲差,徐父这个人,苏若蕊作为晚辈并不好评价什么,就可惜范姨了。
范氏跟徐父育有三个孩子,分别是长子徐清翰、四公子徐清郎和三小姐徐惠。徐清翰今年十九,徐清郎十六,而徐惠比苏家三姐妹小上三个月,八月里也就要过十四岁的生辰了,几个姑娘平日里走动的也近,别看私下里苏若蕊和徐惠最爱斗嘴,可实际上她们两个反倒最是亲厚,这会儿范氏病了,徐惠整天也是以泪洗面,苏若蕊这个好姐妹,自是得常去开导她一二。
“不会的,为母则强,范姨经此一事,看开了反倒是好事。”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不让她彻底绝望,她说什么都不会死心的,如今的范氏只要能挺过来,日后定当不同,这样,于她,于徐府三兄妹都是好的。
用过早膳之后,苏若蕊跟大白道了别,就动身前往徐府。
到了徐府苏若蕊先去了柳平院去看望范氏。
“范姨,您今儿个瞧着气色好了很多,真好,蕊儿这番回去说与大姐和二姐听,她们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苏若蕊坐在范氏床边的绣墩上,一脸的喜色。
范氏这几天回过味了,人啊,活的就是那个精气神,以往她的心神全都关注在徐父身上,此番受了重创,差点儿就铸成大错,幸亏前些日子苏若雪的直言不讳,也算是将她点醒了。自此之后,她只为自己的三个儿女活着,至于其他,有心的,无心的,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孩子,她都无所谓,但是只要有人不识相胆敢将主意打到她的孩子身上,无论是谁,她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范氏慈爱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想当初她顾念着与昔日好姐妹的旧情,善待这三个可怜的孩子,没想到如今倒是她们点醒了她,“这次范姨还是要感谢雪儿那丫头,要不是她直言不讳,范姨就稀里糊涂的......”
苏若蕊赶紧打断范氏,“范姨,您可别这么说,您素来纵容我们,二姐那些话,实在是大不敬了,您不追究她就是万幸,可别再夸了,不然我就得吃醋了。”
插手长辈的家务事,这种事怎么说传了出去对苏若雪的名声都是有损的,苏若蕊这一番插科打诨,范氏也醒悟了过来,不由暗叹一声,自己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心思还没有一个小娃娃周全,可是再看苏若蕊一脸的娇嗔,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一个小人儿,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小蕊儿,你羞不羞?那么大了还跟雪儿姐姐争风吃醋。”自家娘亲最近身子有所好转,徐惠心里也松快不少,这会儿也就能跟苏若蕊打趣一番了。
对于徐惠的“挑衅”,苏若蕊向来见招拆招,只见她微微瞥了一旁的徐惠一眼,幽幽开口,“小惠儿,你方才喊我什么?范姨可在这儿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这般没大没小的,仔细范姨说你。”说着,她还转向范氏,眉眼弯弯,笑的一脸的讨好,“是吧,范姨?”
范氏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小姑娘是如此的鲜活和可爱,当下也免不了起了心思,便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蕊儿说的有礼,惠儿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了,就是见了蕊儿也得老老实实地喊一声姐姐。”
听了这话,苏若蕊脸上的得意劲儿更浓了,她眉梢稍稍往上一挑,“小惠儿,听见没有,要喊我姐姐。”
从小到大,徐惠能坦然的喊苏若幽和苏若雪一声姐姐,唯独苏若蕊,打小她都是“小蕊儿”“小蕊儿”这般叫着,说什么都喊不出口。即使这会儿被娘亲说嘴了,徐惠也只是懒懒答道,“想让我喊你一声,那某个人也总得先有个姐姐的样子才行吧。”
“小惠儿,你这话我倒是不爱听了,你说说,我哪里没有当姐姐的样子了?”说着,就见苏若蕊扑倒徐惠的身上,不停地拿指头挠她的痒痒肉。
徐惠赶紧反攻,但无奈自己失了先机,没一会儿就兵败如山倒,只能求救于他人,“娘亲,你快管管这个泼猴儿丫头......”
闻言,苏若蕊手中更是不停,“小惠儿,你说谁泼猴儿呢?”
眼看自家娘亲指望不上,再笑下去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徐惠只得假意投降,“是我,我是泼猴儿,我是泼猴儿,小蕊儿,我认输,你先让我喘口气......”
苏若蕊瞧她小脸绯红,水眸氤氲泛着雾气,甚是怜人,对于美人的请求,苏若蕊向来不会拒绝,眼看效果差不多了,也就鸣金收兵了。
可是没想到她刚一收手,徐惠就开始绝地大反攻了,一时之间,整个厢房里面都充斥着她们如银铃般的欢快笑声。
范氏看着她们两个小人儿笑闹一团,谁也不偏,谁也不倚,就这样背坐在床头前,心里头也松快不少,这些年她太过任性了,有些东西她以前害怕想,也不去想,如今她也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她的女儿还这般鲜活和稚嫩,她绝对不能让她走上自己的老路。至于徐府的后院,她这个当家主母就是该拿出个章程来看看了。
并没有在徐府留膳,苏若蕊呆上一个时辰左右也就回去了。
“小姐,奴婢瞅着徐夫人和惠儿小姐的气色都好上不少,这下可好了,小姐您也不用这么担心了。”马车上,橙心边给苏若蕊沏茉莉花茶,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若蕊接了过去,朱唇轻启,微微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方才说道,“嗯,范姨这回算是看开了,如此便好,也省的惠儿那丫头没日没夜的担心。”
等到她们回到苏家,外面的日头又高了起来,苏若蕊赶紧换了一身轻便宽松的衣裳,去看她家大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白就成了苏若蕊的专属倾诉对象,只要面对它,苏若蕊自然而然的就会给它讲起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好吧,苏若蕊严重怀疑,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大白本身不会说话,所以,对于它,她是百分百的信任。
闵宏睿转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方便身后的小姑娘继续给自己刷毛,大热的天,还是洗澡刷毛最舒服了,所以,即使身后的小姑娘嘴巴仍旧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他根本就不关心的鸡毛蒜皮的事情,闵宏睿的好心情还是没有受一丁点的影响。
说来说去,不就是个宠妾灭妻的窝囊男人嘛,要他说,直接灭了不就好了吗?留着除了脏眼睛,又能有什么用?要么狠,要么忍,实在不行还能滚,这么简单的道理就那么难懂吗?
不理解这些人的闵宏睿也不困扰,反正身后的小姑娘也不需要他给什么意见就是了,只要她手底下没停,自己舒爽,其他任由她说着就好了,反正她的嗓音软软糯糯的,他听着也不烦。
不过不同于闵宏睿的惬意,此时的辅政王府里面却时刻氤氲着肃穆的氛围。
“莫言,那个人你找到了没有?”只见说话之人,细白面皮,其上却无一丝胡须,此乃辅政王府的大管家李公公。
莫言是府上的侍卫,此次闵宏睿无故不醒,可吓坏了众人,太医院里面的御医都被秘密召了过来,然后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躺在床上的闵宏睿脉象和缓,呼吸平稳,可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太医院里面的人,惯会做人,如此这般匪夷所思之事,而且对象还是辅政王爷,他们更是慎言慎行。最后还是京城杏林世家戴家的老爷子说了一句,闵宏睿此番的情景倒是像极了医书当中记载的西南苗家特有的巫术。
可是他们也都知道,早在前朝的时候,西南苗家就因为拥有此等逆天的本事而被灭族了啊。
不管众人的心里怎么想,既然有了目标,辅政王府里面的人只管抓人。
普天之下,能够有此等神通暗藏本该早已不存在的苗家人,又胆敢暗算自家主子的,想都不要想,他们就将范围锁定在了京城里几位亲王,包括皇宫里面的那两位的身上。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调查,莫言终于找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只见他生硬着一张脸,冷冷答道,“那边转移了,不过也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既然莫言这样说了,李公公的心总算不那么紧揪着了,莫言是闵宏睿一手培养出来的,他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只是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此时他家主子现在正在哪里遭着什么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