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男在旁人的怂恿下,一口喝下了第五瓶,身旁一个男生替他端来一盘水果;花哨男挑了几片橙子,没有继续开酒,似乎在酝酿当中。
我若无其事的嚼几口花生,咪一小口。似乎我的样子太过安逸;惹来了花哨男的不满,他把手中的橙子皮随意的丢在餐桌上,一屁股坐在餐桌上,眼神里尽是玩世不恭;当然依旧带着一丝的狠劲。
他伸手指了指,我面前的空酒瓶,开口说:“朋友。实在不能喝,就别逞能了。”
一旁一男生还附和着说:“就是,反正也没人认识你,赶紧认怂滚吧!”
“哎,都是朋友,说话得有礼貌。”
“他也配?”
孙扬一脸生气的想和他们理论,我伸手拦住了他,叹了口气放下酒瓶和盘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手一撑一屁股坐在餐桌上。略有酒意的我,毫无顾忌;完全没在意他人的目光,从旁边的衣服口袋掏了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
捡起盘中的花生米,高高抛起,张嘴接住;嚼着满嘴的香味,咪了一小口,轻松自在的哼唱着《自由飞翔》的调调。
不知道旁人是如何看我的,不知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像极了一个痞子,按宁城话说那就是小杆子,我只是想知道老杆子的儿子。到底是怎么耍威风的。
似乎我的无视,激怒了花哨男。他哎了一声。说跟我说话呢,问我是不是哑巴了;我假装好奇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开口问他是不是在叫我。
“乡巴佬,华少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想找死?”
“跟我说话,我就得搭腔?”用力一弹,手指间一颗花生米,跟装了GPS似的,射中那嘴碎男的脸,他刚跃跃欲试的想动手,却被花哨男拦住了;我冷冷一笑,开口说:“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你喝完钱拿走,哪这么多屁话。”
“你......”
嘴碎男一副吃瘪的样子,楞是没敢动手,同坐在餐桌上的花哨男,估计怕气势上输给我,也掏了支烟点上,只是冲着孙可可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路遥就站在那,不远不近。
她看我的眼神,是愣愣的,似乎还有些呆滞,好像在想心事一般;至于孙可可,她看我的眼神是充满着好奇,似乎我这个样子,特别让她感兴趣,以至于我在抽烟,她也没阻止我。
孙扬见我们俩都抽烟,也偷摸的点了一支,只是拿烟的手,一直背在身上,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或许是怕孙可可不给他面子!
花生米磕完了,我试探的问孙可可,可否再加一盘;她点了点头,没多时又端来一盘花生米;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手指间夹着花生米。
伸手瞄准了嘴碎男,那家伙见我拿手指瞄他,还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那个滑稽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好笑,而我居然就那样放声的大笑起来,手指一弹,花生米高高的射出,在高空中逗留,急速的下落,抬头寻找目标,却发现灯光太刺眼了,借着余光勉强张嘴接住。
“哎呀,光吃花生米都饱了。”拍了拍手,双腿落地,瞄了一眼花哨男,调侃着说:“朋友,你等等我,我才喝三瓶。”
其实他喝第六瓶的时候,已经很勉强了,只是一直在硬挺着;按照于洋的酒量,估摸着到这也该钻桌底了,可他还能稳稳的站着,说明他真的很能喝。
早已酝酿的差不多了,该提快点速度了,开了一瓶又开了一瓶;按着两瓶酒,咕咚咕咚,滑入口中,那个辛辣的感觉淡了,那个刺激的劲,随着喉咙慢慢的进入我的身体,感觉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了。
“啊!好酒,带劲。”
伸手摸了摸嘴唇,举起酒瓶,连着最后几滴酒,也没浪费;酒是越喝越多,人是越来越有精神,身体也越来越热,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衬衫,若不是场合不对,我早就赤着膀子,耍点酒疯了。围扑冬血。
解开几颗扣子,随手扇了扇,才有那么一丝清凉的感觉。
没再拖拉,又连着喝了两瓶,已经七瓶了;花哨男第七瓶迟迟没有打开,那张难看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想起他嘲讽我时不屑的眼神,顿时觉得好笑,难道你没听过笑到最后的才算赢家嘛?
想在气势上打击他,便开口说:“朋友,量力而行,千万别勉强自己。”
大概他已经喝多了,他眼神变得通红,顺手抓了个空酒瓶,朝我砸了过来;只是幸运的空酒瓶飞在半空中,瞬间失去了动力,猛的掉落在我面前。
哐当一声,打了个滚,居然没碎。
我听到有女生吓的尖叫起来,路遥表情中,短暂出现的窃喜,似乎让我明白了什么,好像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来砸场的,而我却成了她的帮凶,似乎我喝完酒后,脑子会特别的灵动,可是除了这些,别的我依然毫无察觉。
但我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眼前我需要把一切的怒气撒在花哨男身上,冷冷一笑,说:“朋友,你酒品不怎么样啊?”
“少他妈的废话。”
正当花哨男要发飙的时候,路遥突然拦住他,然后指着我,说:“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华少可是酒罐子里泡大的,华少,喝趴他,我替你加油。”
“要不,别喝了,喝坏了就不好了。”
“可可妹妹,男生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看着就是了。”
“可是......”
孙可可想阻止这场斗酒,可却被路遥拦住了;欲言又止的孙可可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似乎她知道路遥是故意的,或许她正在想对策,又或者她在等待机会。
可是路遥,她真的是来砸场的吗?
按理说她应该很乐意看到我和花哨男,大打出手,可是为何又要阻止呢?
花哨男被路遥一怂恿,没再犹豫,拧开瓶盖仰头就喝;我慢吞吞的喝着酒,他喝完一瓶想继续开,旁边的嘴碎男让他悠着点,却被他凶了一顿。
喝吧,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我想你应该打不开第十瓶的盖子了吧。
没理会他,甚至没去看他,自顾自的喝着,一旁的孙扬还问我行不行,不行就算了,钱是小事,喝坏身子就麻烦了;我只是冲他笑笑,说还行,挺的住。
当我打开第九瓶的时候,他拧了半天才打开第九瓶,只是他的脸上已经惨白了;估摸着想硬撑都难了,拿酒瓶的手都开始打颤了。
我想说哥们,装逼是要有实力的,炫富我甘拜下风;但唯独比喝酒,老杆子来,我也不杵他。
“华少,悠着点......”
“华少,要不咱认输吧!”
“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花哨男伸手推开身旁的人,或许用力过大,差点还没站稳;他看我的时候,想露出自信的,或者凌厉的眼神,但他那个样子,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样子显得有狰狞。
他举起酒瓶仰头往口中灌,可刚入口,似乎被呛到了,噗哧,猛的全吐出来了。
整个人跌跌撞撞,一下没站住,直接滑倒在地,身旁的人要扶他,他却要自己起来;跌跌撞撞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酒杯,靠在餐桌上;他似乎还不服输,仰头又开始灌酒,可他刚喝了一口,再一次的吐了出来,整个身子慢慢的滑倒在地。
是的,他倒下了,再也爬不出来了;这一幕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初同样自信挑衅我的于洋,暗笑笑笑,同样的剧情,再一次完美的重叠了。
花哨男吐了一地,不省人事了,甚至连一句我还要喝,都没说出口;几个男生把花哨男抬走了,孙可可嫌弃的叫人把地板清理干净,至于路遥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在偷笑;只是那个笑不再是冷艳中绽放的冰凉,在我看来却有那么一丝的可爱。
孙扬第一件事不是跟我击掌庆祝,而是跑去收钱,过了会拿了一叠钱,在我面前挥了挥,有些小兴奋的说:“哥们,华少可是第一次赌酒输钱,真有你的。”
“人总会有输的时候。”目光再次看向路遥,老爷子曾经说过人一辈子总会磕磕绊绊,会遇到人生的贵人,同样也会遇到小人;只是我并没有把路遥比成小人,在我看来,她或许是我人生经历中的磨练。
她的出现告诉我,上帝造就了你,总会在你一帆顺风的路上,设定几个让你艰难跨越的横沟,此时路遥在我心目中,就是那条横沟,一条我想跨越却没有勇气,想放弃,想避而远之,却又觉得不服气。
过了一会,孙可可突然开口说:“路姐姐,你输了,还请你兑现承诺吧!”
路遥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样子,淡淡一笑说:“哎,真是高看了华少,不过妹妹请放心,愿赌服输。
说完路遥朝一旁的钢琴走去,难道她们私下约定的是要弹一首钢琴曲?
一边喝着酒吃着花生米,一边听着路遥弹琴,貌似还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有那么一刻,我发现了路遥的另一面,那种从未显露过的美。
我呆呆的看的入神,渐渐的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