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历经一阵繁复的拜堂礼节之后,莫梓鸢终于被搀扶着送入了喜房,厚厚的喜帕盖住了视犀一大群的丫鬟嬷嬷在房内不知道捣鼓什么,莫梓鸢闭目坐着喜,肚子一直在抗议,半天了滴水未进,半米未食,这古代成亲真的是要人命。
一阵窸窣声之后,似乎四周归于平静,莫梓鸢悄悄拉起喜帕的一个角,四处瞅瞅,果然没有半个人影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喜帕摘了去,看到桌上摆的花生、蜜饯、桂圆,眼前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吃起来,心想,这金鱼怎么还没来?
又想到,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终于能扑倒他了,真的是好羞涩呢。
瑞亲王在前厅酒过一巡后,便让十二皇子留下帮忙应付宾客,今日是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想着新娘娇羞的模样,一颗心居然按捺不住激动,瑞亲王连连苦笑,自己居然浑似一个青涩的少年一般。
正往喜房的路上,冷傲附耳在瑞亲王身边低语了几声,瑞亲王定定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新房,便转身与冷傲一同离开。
前厅这爆婚宴未散去,众位宾客或聚众斗酒,或扎堆谈天,好不热闹。人群中一个身行矫健的丫鬟路过一个体态匀称的妇女时,佯装跌倒,一杯酒水洒到了妇女身上。
那妇女恶狠狠地训斥道:“没长眼的贱婢,本丞相夫人也是你能撞的?”
那丫鬟怯生生地跪地道歉,“奴婢并非有意,冲撞了丞相夫人,还请夫人责罚奴婢!”
丞相夫人正欲发难,却见冷傲走过来,已抢先对丫鬟怒吼道:“无礼的小丫头,丞相夫人会跟你个小奴婢计较吗?”丞相夫人知道这位戴着银面具的男子正是瑞亲王最得意的下属,忙讪讪道:“本夫人并无大碍!”
冷傲正色道:“带夫人下去换身衣衫!”说完朝丞相夫人鞠躬道:“夫人,下人鲁莽,冷某必将重罚,还请夫人切莫为了区区小事而生气伤了身子!”
丞相夫人见冷傲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得意,慵懒道:“既然有冷大人求情,本夫人便饶了此奴婢!”
那丫鬟连忙行礼,“感谢夫人大恩!”
冷傲淡淡道:“带夫人下去吧!”
“是,大人!”丫鬟行完礼带着丞相夫人来到偏房换下被酒水洒湿的衣衫。可是换衣的过程中,她听到隔壁居然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她当然明白那是什么,心下怒道,这瑞亲王府居然在瑞亲王大婚当日,上演如此戏码,如果被这外面的宾客知道了,那瑞亲王肯定颜面尽失。
心下一喜,赶紧穿好衣衫回到宴会现场,悄悄在丞相耳边告知在偏房听到的动静。
丞相一听,也是脸泛红光,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断然不敢欺骗自己。于是两人相视一笑,演起双簧来。
“当真?夫人听的真切?”董丞相故意扯着嗓门喊道!
周遭的人被丞相的声音吸引,纷纷将目光瞥向这边来。
“老爷,妾身真是不相信,堂堂瑞亲王王府居然如此没有规矩!”丞相夫人故意将声音尽量提脯以便周遭的人能听的真切。
其中一个喜欢八卦的夫人凑过来,眼泛起精光,道:“丞相夫人,发生什么回事了?”
丞相夫人连忙将刚才的事情叙述给那妇人,那妇女听后也咋舌道:“应该不可能吧?王府的人应该不敢如此吧?”
丞相夫人见她不信,信誓旦旦地说道:“大家不信,尽可与本夫人去瞧瞧,现在肯定人还未离去!”
萧慕目光扫过人群,瞥见一个角落里,十二皇子一人独坐,一言不发灌酒,一杯接一杯,不曾间断。
萧慕幽幽叹了口气,人间自是有情痴啊!
众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在丞相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房,丞相夫人得意地指着其中一间道:“就是这里!”
正在此时,冷傲也带着手下的兵卫过来,见众人皆聚众偏厅,不禁问道:“丞相夫人,请问大家都不在前厅,跑来这干嘛?”
丞相夫人笑道:“冷大人,你们王府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苟且之事,难道还不能让本夫人说吗?”
冷傲冷道:“请丞相夫人自重!”
丞相夫人火道:“本夫人自重,那请冷大人去看看是哪个不知廉耻的在那房内行那事?”
冷傲挑挑眉,一脚踹开大门,怒吼道:“大胆!谁敢在王爷大婚之日放肆!”
顿时,房内的情形在众人眼中,只见一个男子与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正在行那周公之礼!有如此动静,两人居然不管不顾,仍是不分。
而众人看清那男子居然是当朝太子景聪,而他身下那女子正是丞相的女儿—董静宜!
丞相夫妇看清与太子翻云覆雨的正是自己宠爱的女儿时,心中怒火燃烧。丞相夫人率先冲进房内,将女儿用布裹住,一巴掌拍上去:“醒醒!”董丞相也捶胸顿足地跑进来,将两人分开。
屋外众人指指点点地看着房内的人,丞相夫人顿感颜面扫尽,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是谁不要脸,原来不自重的是自己的女儿,真是自打嘴巴!
闻着满屋的催情香,看着浑浑噩噩的太子和女儿,董丞相霎时暴跳如雷:“将太子送回宫中!”然后对着屋外的人嚷道:“看什么看,都给本相滚!”
冷傲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绣袍一闪,没进良风夜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