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鸢早已吓傻,心中暗叹为什么每次自己骑马都是如此惊险,上次还好有十二皇子相救,可看到越来越模糊的崔溪,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想着要如何跳马。
“鸢!”温润如风的声音传入耳际,莫梓鸢倏地转眸,见拓跋逸居然驾着一匹高头大马与自己并驾齐驱,眼中有掩饰不了担心和失措。
莫梓鸢没底气地问道:“你……不是在狩猎吗?”
拓跋逸没有回答他,而是一个飞跃,居然跨到了她的马上,将莫梓鸢手中的缰绳夺过。
马儿仍然如发狂般向前狂奔,眼看不远处是悬崖峭壁,莫梓鸢心怦地一跳,惊惧异常!
拓跋逸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蛊惑道:“不如,我们就此同归于尽,如何?”
“不要!谁要跟你同而谩”莫梓鸢断然拒绝。
眼看离悬崖近在咫超莫梓鸢胆怯的正要闭眼,却感觉腰身一紧,拓跋逸抱着她从马上跳下,虽然拓跋逸武艺高强,但是带着一个完全没有武功底子的莫梓鸢,在急速的冲力下,仍然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住。
拓跋逸低斥了一声,微微皱眉道:“鸢!你怎么样?”
“死不了!”莫梓鸢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看拓跋逸瞬间垮掉的神色,深深皱了皱眉头。
拓跋逸扬眉轻笑,袖袍飘飘,将她额上的秀发拨至一侧,“本殿下再晚来片刻,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莫梓鸢偏过首,吐了口气。
这马儿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发疯?
“小心!”
腰间一沉,拓跋逸将他猛地纳入怀中,手按上了腰畔的剑柄。
莫梓鸢心生警觉,蹙眉问道:“怎么……”话还没问完,突然见到十几个黑衣人,挥舞着刀剑朝两人逼近。
拓跋逸右手徐徐拔剑,平举当胸,附耳低语道:“别怕,有本殿下在,自会护你!”
莫梓鸢给了他一个冷冽的白眼,“天理循环,拓跋逸,你坏事做太多,终于让仇家寻着机会了!”
忽然想到踏雪说要有笔买卖,难道要杀的人就是拓拔逸?
拓跋逸那张俊脸微微沉了沉,半晌才讥笑道:“本殿下岂会怕他们?”
“煮熟的鸭子,嘴硬!”
拓跋逸翩然一笑,旋即朝前方的黑衣人厉声大喝道:“区区尔等,尽管放马过来,本殿下今日要大开杀戒!”
那群黑衣人并未叫他所吓破胆,拓跋逸右手长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前头那人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前面那人应声倒地,心口冒着血气。
黑衣人见同伴顷刻间便殒命,一时悲从中来,愤愤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他劈去。
莫梓鸢双手握拳,在一旁补上拓跋逸的空挡之处。
鏖战一阵,双方都因激战而汗流浃背,拓跋逸知不能恋战,于是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一道银光忽起,有气吞万里之势。
对方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来来往往交手了好半晌,其招式凌厉,劲风四卷,已让人呼吸微窒。
不行,再这样下去,今日小命非得舍在此地。
“喂,各位好汉,我跟这个人不是一路的,要杀要砍找他,不要伤及无辜!”莫梓鸢见势不对,朝拓跋逸挥挥手,大步跑开,“大殿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您呐,拜拜了喂!”
而此时,只听得“呜……”带响的苍头箭急射而出,莫梓鸢脚步一顿,一支长箭直插在地上,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当她往射箭的方向惊疑望去,脊背一僵,又是两只箭急射而来,目标竟然是她。
谁在暗处要杀她?
踏雪吗?
脚下如灌铅了一般,无法移动分毫,眼看那箭逼近,忽的一把长剑将其中一支斩断,而自己被一个硬朗挺拔的身躯抱入了怀中。
另外那支箭从他背后穿刺而过,伤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拓跋逸!”
“无妨!”拓跋逸抬起右手的剑将穿过他身子的箭砍断,淡然一笑,毫不在意道:“本殿下说了保护你,便不会食言!”
语罢,再次举剑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黑衣人的尸首,鼻翼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支利箭还插在他的身上,由于失血,他一向红润的嘴唇微微泛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莫梓鸢虽有战斗力,但是毕竟身为女子,赤手空拳的慢慢就的有些力不从心。
拓跋逸受了伤,身形却是未受影响,但一边要顾念她不被刀剑所伤,一边要与黑衣人缠斗,几场激烈地斗争下来,已经筋疲力浆连握着剑柄上的右手也有些发抖,脚步也有些虚浮。
黑衣人见势,鼓舞道:“乘他受伤,我们一起上!杀了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恐怕,你们没有那么长的命享用!”如地狱般修罗般的声音徐徐吐出,拓跋逸倏地转过身,俯视众人,面容冷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尝见喉头的甜腥,硬生生的咽下。
黑衣人一听,皆有些惊惧,方才发声那人继续蛊惑道:“别怕他!一起上!”
众人已如离弦之箭不得不发,只得把心一横,屏息冲了上去。
“等会我拖住他们!你便跑!”拓跋逸虚弱地开口,眼光温柔又缱绻。
“我……”莫梓鸢一怔,如果换做之前,她可能毫不犹豫便转身。
只是方才他舍命救她,人心都是肉长得,尽管她再恨他,她却不想他死。
拓跋逸见她犹豫,嘴角轻扬,“莫是舍不得本殿下!”
“没有!”莫梓鸢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过身。
“我爱你!”语气坚定,又透漏着无限的温柔。
她心绪突然乱的一塌糊涂,连与金鱼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未曾说过这三字真言,他却这样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这个让他恨入骨髓的人,现在却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守护她。
他说: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