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点飞来飞去,似乎也在等着夕灵,指引着夕灵下一步的方向。另一边夕灵对小亮点也是别样的信任,跟着它们跑了好久,没一句抱怨,仿佛老友一般的熟稔,只顾着跟着它们一起去找寻长道他们了。
还有一群小亮点一直在夕灵后面照应着它,为她赶走周围和脚下的昏暗,银光闪闪,照亮夕灵脚下和前方的路途。
“睡了一觉好舒服啊。”小博打着哈欠从夕灵的口袋里探出了脑袋。
夕灵没时间搭理小博,一心随着小亮点的指引而赶路,小博反客为主慢慢爬上夕灵的肩头,趴在夕灵的耳朵边嚷嚷道:“主人,咱们这么还在冥界啊?大师兄他们呢?”
“我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我刚才好像睡着了。”夕灵把小博从耳朵边拽一下,并将它轻轻握在手心,双脚依然没有停下。
小博一脸黑线,无语道:“被我传染了吗?我睡觉你也睡觉?”
夕灵若有所思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头重脚轻,晕乎乎的,然后就睡下去了,还做了几个梦。“
“几个梦?”
“三个吧。”
小博再次无语,翻了翻白眼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说的几个梦是什么意思。”
夕灵忙着赶路,也没细想就道:“就是一些很奇怪的梦。”
“说来听听呗。”
夕灵突然没征兆地停了下来,低头望着脚下的地面。她回忆了一下那几个梦,几个串联不起来断断续续的梦,看起来没有一丝的联系,细细想来又好像觉得它们之中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夕灵本身也默然感到熟悉,仿佛自己也曾经在场似的。但她害怕自己说出来被小博讥讽,有关泫潇和幻神的事情自己只是一味地由梦境臆造出来的,包括对神界的理解之类的,梦里的事情怎么可能当真。而小博再怎么不济也是书虫精灵,以它的阅历考量这些事情更加具有说服力,夕灵如果将自己的梦说出来,还不是要被小博这家伙笑死啊。
想想就觉着尴尬,夕灵摆手拒绝道:“只是做梦而已,没什么的。”随后便跟着小亮点们继续赶路,一路上不管小博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不再有所言语。
“我看过《周公解梦》,你说给我听听,我应该能帮你开解开解的。”夕灵没有理睬它。
小博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道:“梦境往往都会出现可以解决现在问题的方法,主人你给我说说,说不定我们就能走出冥界了,哎,说不定还能找到大师兄他们!”夕灵照旧不曾搭理它,甚至这一次连看都没朝小博看一眼。
“主人,你知道吗?”小博越说越悬乎,眼睛发光嘴角轻轻上扬,道,“人们总是说梦境与现实相反,其实不然。有时候人们所做的梦,其实并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只是他们不记得了。人也好,事也罢,前世今生或是因为在奈何桥喝了一碗孟婆汤,或是因为有人故意施法,反正他们忘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过往,忘了便是忘了,但毕竟这些过往都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不管怎么样,脑海里总归还是有印记的。”
“然后这些数不清的印记依然时常会以梦的形式反应出来,而人们,真的只认为它们是梦,不切实际的梦。”
夕灵听着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点点的心虚,她的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真的吗?”夕灵小声地呢喃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到了夕灵的肩上,然后又奸笑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梦啊?你不说,那难道是那种梦!”
小博假装一脸惊恐状,故意将“那种”两个字说的很重,然后眯缝着眼一副什么都已经知道的样子。
“不是那种梦!”夕灵恨不得将小博大卸八块,小博一天到晚都没个正形,成天研究那些唧唧歪歪的事,这么严肃的时候还净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哪种?我说的哪种?”
夕灵没好气地回应道:“我说,不是春梦!你听清楚了吗!”声音震耳欲聋,将小博震得浑身打颤,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小博之前倒是没有现在这么油嘴滑舌,只是之后成天跟在远卿后面,一人一虫厮混在一起,竟也将小博这条小书虫变成了人精,书里的知识再加上一张能言善道的巧嘴,小博整个就像换了一副模样似的。
“看来以后不准你总是跟在远卿后面了。”夕灵指着小博说道,“远卿的谋略才智你不曾学到一点,净学会随他那样油嘴滑舌了!”
小博忿忿不平,嚷嚷道:“远卿哥哥的谋略才智我是没有学到,可我也不单单学到他那样能言善道啊。”
“你就知道和他一样会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夕灵这个时候没有见到远卿在自己的身边本就有些不快,又遇上小博止不住地夸赞远卿,自然更加抱怨,小情绪促使夕灵觉得有些无助,但她又不想承认自己离不开远卿,便只好闷声不语,一直跟着小亮点往前不停地走。
“我还学到了像远卿哥哥那样眼里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小博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将话题移向远卿。
可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吧,夕灵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但也私下想过这些事情。远卿待她极好,逗她笑哄她乐,安慰她体谅她,默默地为她分担一切,悄悄地打点一些其他人难以想到的细节。其实夕灵看到的就已经不少了,那么没有看到的岂不是更多。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内心像是被什么塞满了似的,肿肿的胀胀的,没有一丝空间,再也容不了任何事物。然而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感觉上已经满了,就连夕灵自己也说不上什么所以然来,有时候独处也会自己一人静心细想,无奈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只好唉唉叹气算是了结了。
“远卿哥哥那句‘寄情只为思卿’说的可真好啊!思念你到了魂不守舍,心情好坏完全不由自主;思念你的心情就像东流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小博吟诗一般地惆怅,像是有感而发,情已深种。
夕灵轻叹一声,小博的这一席话看似是在开玩笑,但却像一块大石重重地压在夕灵的身上,夕灵感觉有些乏了。当然既然小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它也已经认识到夕灵是时候应该有所表现了。小博委婉地提醒自己的主人做出选择,尽管现在并没有人刻意地逼着夕灵,但也不意味着夕灵可以一言不发地去接受一份自己都无以言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