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诡异了。
安素素瞳仁左右一动,皮笑肉不笑道:“芊芊啊,恭喜你,终于修成正果了。”
楚芊芊神色无波道:“嗯,多谢。”
二小姐也凑上去,亲热地挽住楚她胳膊道:“大姐姐,你好厉害啊,真的要做摄政王府的世子妃了呀这些日子你没在家里,我们都好无聊,回来了好,我们可以一起玩。”
三小姐也不甘示弱,谄媚地笑道:“是呀是呀大姐姐明天我们去找你。”
楚芊芊就道:“我不喜欢玩。”
二人怔住。
回了翠玉轩,安素素一屁股坐在了贵妃榻上,仆妇奉上茶水,她端起来,刚送到唇边又没胃口地搁在了桌上:“你去外头打听一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两个皇后同时给楚芊芊赐婚,还赐了个正妻身份”
“是”仆妇去了。
二小姐、三小姐看着安素素满脸不悦的样子,也都瘪了瘪嘴儿。别说安素素了,连她俩也有些不平衡呢。一个克死老太爷的小灾星,能嫁出去都不错了,还嫁那么好的人家还有那么贵重的聘礼那些聘礼啊,随便打开一箱子,都是她们闻所未闻的东西。
若再加上沈氏的嫁妆,天啦,这小灾星岂不是嫁得比公主还风光了
“母亲。”二小姐委屈地唤了一声,她与三妹被过继到安素素名下,如今她们全都改口了,“母亲,她怎么嫁得比瑾儿姐姐还好啊”
三小姐酸溜溜地附和道:“就是就是她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优点上回张太爷来咱们府求医,她小气吧啦地不给治,害得父亲连官位都差点儿丢了呢”
什么时候变成连官位都差点儿丢了这谣言,传得太离谱了些
安素素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现在是嫡女了,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别还弄得跟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一样”
三小姐的脸一白,缩了缩脖子道:“是,母亲,女儿知错了。”
本以为有两个女儿在手,她在楚家的地位会越发稳固,哪知楚芊芊回来的第一天,就把沈氏的嫁妆夺回去了。看来这两个女儿,也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不多时,去打听消息的仆妇回来了,整个脸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安素素狐疑地问。
“不得了哇,不得了哇郡主”仆妇抖抖索索地将亲王府的事儿讲了一遍。
一屋子人,全都沉默了。
难怪会被皇后、被庄肃皇后、被摄政王府如此器重,不仅治了诸葛世子,还治了四皇子,另外,还有一个张太爷,在等着她治。
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本事,谁有
瑾儿若有她一半的本事,再加上小王爷这座靠山,说不定能嫁个国公府世子呢
二小姐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咦世子被治好了,这么说,大姐姐不会守寡了”
安素素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行了行了,你们下去吧明天不用来给我请安了”
二小姐、三小姐被吼了一顿,敢怒不敢言,咬牙离开了。
安素素被气得不轻,喝了一口茶,道:“小姐呢”
仆妇答道:“在屋子里刺绣呢。”
安素素放下茶杯,去欧阳瑾的闺房找到了她,果染如仆妇所言,她在刺绣,且刺得非常认真,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了。
女儿的性子有多咋呼她不可能不知道,让她死定定地坐在那儿,简直她简直得上蹿下跳啊
可现在,她这么安静了。
莫非被赶了一回,当真学乖了
是的了,就是从及冠礼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吵闹过了。
“瑾儿。”她轻轻地唤了她名字。
欧阳瑾绣得出神,冷不丁听到人唤她,吓了一跳,看清对方是谁后,又舒了口气道:“娘,你没事吓我做什么”
“楚芊芊被指婚了,要给诸葛夜做正妃。”安素素叹了口气,说道。
欧阳瑾眼眸一瞪:“什么正妃她是汉人吧我没记错吧怎么可以给诸葛家的人做正妃”
问完,不待安素素回答,便自己说道,“哦,对了,她救了四皇子和诸葛世子。”
那天诸葛夜当众护着楚芊芊,她就知道诸葛夜是看上楚芊芊了,但娶楚芊芊做正妃,嗯,她还是蛮惊讶的。
安素素听了这话,柳眉狠狠一蹙:“你知道你知道干嘛不告诉我”
欧阳瑾一噎,眼神微闪道:“你又没问。”
安素素倒吸了一口凉气,斜睨着她,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瞒着我”
欧阳瑾的素手一握,眨了眨眼道:“我哪儿有好了好了,楚芊芊嫁人你跟我说什么呀弄得好像她是我姐姐似的我最讨厌她了别再跟我提她”
说完,气呼呼地走掉了。
却说楚老爷将老太太哄回福寿院后,并未真的陪老太太吃饭,而是回了库房,将楚芊芊为沈氏准备的两箱年礼翻了出来。
楚芊芊说,是当做沈氏送给老太太的年礼,他想着那丫头虽从明郡王那儿得了几个钱,但不会舍得花才对,所以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一回府便将它们丢进了库房。
可今天的事儿又让他深深地觉得,这里头或许另有乾坤。
“快点快打开呀”楚老爷急急地吩咐小厮。
小厮麻利地打开了箱子。
“哇”小厮发出了一声惊叹。
楚老爷凑过去,定睛一看,妈呀满满一箱子金银珠宝啊
再打开第二个,前朝古董,还是公主玉
前朝古董贵是贵了点儿,却也不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如花瓶、如熏炉、如刀剑、字画,都算比较常见的。但公主玉,那是能与和氏璧相提媲美的东西哇
这丫头,竟竟随手打包到箱子里给沈氏了
“刘刘全”
楚老爷一声暴喝,刘管事捏着冷汗跑了过来:“老爷,有何吩咐”
楚老爷蹙眉道:“你去给我查一下,那丫头到底干了什么都跟谁有关系”
刘管事福了福身子,苦涩一笑:“老爷,不用查了,郡主已经差人查过了咱们大小姐啊,在赏梅宴上救治了诸葛世子”
楚老爷的眼珠子一瞪
刘管事接着道:“小王爷的及冠礼上,四皇子死了,大小姐又将他给救活了。”
死死人救活
嘭
楚老爷晕了。
夜深,静。
“呕”碧珠端着空碗走进小厨房,甫一看见一个丫鬟在剁猪蹄,那白花花的肉,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晚的血腥,她一个没忍住,吐了。
这丫鬟是新来的,不认识碧珠,但瞧打扮,猜得出是一等丫鬟,就恭恭敬敬地道:“姐姐怎么了不舒服吗”
丹橘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她不清楚庄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与外头的人一样,以为那晚楚芊芊与碧珠真的是去采药了,但她明显注意到,碧珠自打那日之后,就开始有些敏感了,尤其,对生肉和烤肉。
她问过原因,碧珠只说信佛了,想吃素了。
“碧珠姐姐,以后你不要来小厨房了,就在你屋里伺候。”她关切地道。
碧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好啊,谢谢你,大小姐安置了吗”
丹橘拿过她的空碗,递给了那个丫鬟,尔后道:“没呢,在陪夫人。”
楚芊芊回家,沈氏本该很高兴的,但此时,她高兴不起来,确切地说,她无法高兴。
楚芊芊看向昏迷中形同枯槁、面色蜡黄的沈氏,眸光一凉:“多久了”
秦姨娘道:“十天了。”
十天前,正是除夕。
楚芊芊绞了帕子,一边擦着沈氏的手,一边问:“怎么弄的”
“除夕那晚,夫人陪老太太吃完年夜饭,准备带少爷与四小姐回庄子,老太太不让,说,再留几天。夫人”秦姨娘的声音有了一丝哽咽,“夫人执意要回,老太太没办法,就叫人给备了马车。但雪下得太大,走夜路不安全,夫人决定初一再走。谁知当晚夫人掉进荷塘了救上来后,就高热不退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夫人对不起”
“怎么掉进去的”
“好像是少爷突然跑不见了,夫人去找,然后就失足掉下去了。”
荷塘那块儿没有护栏,大雪掩盖了道路,落在冰面上,很难分清下面是路还是冰。
楚芊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所以这次,你没有舍弃我,是吗”
丹橘打了帘子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捣碎的药膏:“小姐,好了,要怎么用”
楚芊芊伸出手:“我来。”
丹橘把碗给了她。
楚芊芊拿出纱布,将药膏均匀地抹在了上面,尔后将药膏对准沈氏的肚脐贴了上去。
“小姐,你去睡吧,奴婢守着夫人。”丹橘说道。她一开始,也以为夫人跟上次一样,因为少爷和四小姐被留下而选择一同留下,哪晓得是病了还病得这样厉害。
楚芊芊摇了摇头:“不了,你去照顾碧珠吧,我看她最近气色不大好。”
要她照顾碧珠是真,但大小姐想陪夫人也不假。难得大小姐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丹橘自然不会妨碍她们母女相处,收拾了一番退下了。
都已经跨过门槛了,又突然探进一个脑袋:“小姐,奴婢觉得像做梦一样耶,你真的要做世子妃了,好顺”
楚芊芊若有所思地放空了视线,是啊,太顺了,越想,越想越觉得顺得不可思议。
汉家姑娘,要是这么容易嫁给诸葛家的儿郎,当初的世宗与欧阳倾如何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凤栖宫内,罗内侍将楚家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上官仪听完,恣意地笑了:“楚家,不足为惧。”
娶个汉家姑娘,拉拢汉族官员,在上官仪看来,这就是摄政王同意楚芊芊做嫡媳的目的。不过,若楚老爷根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楚二小姐、楚三小姐又毫无过人之处,摄政王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另一个孔明先生罢了。
“孔明扶不起阿斗,皇叔也扶不起楚家。那女子不过是漂亮些,又懂些医术,靠她一人,能对汉族官员有多大影响”上官仪懒洋洋地伸了伸退,“罢了罢了,她还不值得本宫杞人忧天”
罗内侍却皱起了眉。
漂亮不,那是倾国之姿。
懂些医术也不,她能起死回生。
这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是能名动天下的,只是那女子,无心名利而已。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令他钦佩的,最令他钦佩的是她始终淡然冷静的处事之风。
提拔他的老太监曾给过他一句箴言:心境好,命好。
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升也好,降也罢,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平和淡定的心境,果然,爬得比其他人快多了。
只可惜这些话,他不敢对这位母仪天下的娘娘说出来,只得叹了叹,祈祷是他错了,而娘娘对了。
同样的谈话,也在未央宫内上演。
庄肃皇后听完谭嬷嬷的禀报,略有些诧异地坐直了身子:“甄老夫人真这么说”
谭嬷嬷应道:“奴婢与甄娘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她的性子奴婢最清楚了,满口大实话。她说那楚小姐好,那楚小姐必是真的好,而且,比她说的还要好”
有的人喜欢把一分夸大成三分,而甄娘那人,则偏爱将三分讲成一分。
庄肃皇后落寞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来,伸出手臂道:“这就好这就好啊我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应下这门亲事会拖了摄政王府的后腿,几天几夜没睡踏实。”
谭嬷嬷扶住庄肃皇后的手臂,随她一道往寝殿走去:“既如此,娘娘当初为何答应了”
庄肃皇后苦涩地笑了笑:“皇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中的、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上官氏族,喀什庆八大部落之首,王妃的父亲又是正儿八经的族长,她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谭嬷嬷不知想到了什么,道:“是啊,王妃向来是心想事成的。”
迟疑了一下,又说,“但甄娘说,楚老爷和两位楚小姐都不成气候。”
庄肃皇后笑着拍了拍谭嬷嬷的手:“事在人为”
琉景阁内,诸葛夜正在看珠宝首饰的图册,想挑几样适合楚芊芊的,可翻来覆去看了良久也没看中合适的,他问:“库房里就这些”
管事妈妈又递上另外一本,道:“这个上边儿还有。”
诸葛夜翻开,一眼看中了第一页上的头面,指着它道:“我要这套了。”
“夜儿夜儿”王妃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管事妈妈行了一礼。
王妃摆手,示意她平身。
她奉上茶点,退至一旁。
王妃挨着儿子坐下,耍宝似的说道:“订了订了从今儿起,芊芊就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想见她,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诸葛夜嘴硬道:“谁偷偷摸摸的了”说完,喉头有些痒意,忙用拳头掩住嘴,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王妃心疼地拍了拍他背,嗔道:“你一病我就知道你出门了,你出门还能干什么好啦好啦,母妃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连甄嬷嬷都挺喜欢她的,她是个好姑娘。她家里好像有点儿算了,没事没事,她嫁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母妃以后多把她叫来王府玩,你别再瞎跑了,啊”
让她来她会愿意来吗诸葛夜心里没底,又不想让她为难,就轻声道:“我要见她,自己会叫他,她害羞,你别吓着她了。”
“还没过门就护起媳妇儿了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白生你了”王妃哼了哼。
诸葛夜执起她的手,轻笑着哄道:“谁让父王疼你我这不是跟父王学的么”
一百个王妃加起来都不是诸葛夜的对手,一句话,王妃又屁颠屁颠地乐呵起来了。她跟王爷,绝非普通夫妻的情分可比,为了嫁给王爷,她连皇后之位都放弃了。王爷为了她,更是一辈子没纳过小妾。要说她这没脑子没心机的性子怎么来的,大概是被王爷惯出来的。
王妃扫了一眼诸葛夜拿着的图册,甫一看到那图案,问:“对了,这套紫金头面是不是你拿去送给芊芊了我本拿它做聘礼的呢。”
诸葛夜的瞳仁动了动,说道:“嗯,是的。”
语毕,余光一瞟,发现了一道暗影,就对王妃道:“母妃你老是赖在我这儿不怕父王吃醋吗”
“说的也对。”王妃脸一红,笑眯眯地站起了身,“我走了,你早点儿歇息啊。”
王妃离开后,诸葛夜俊脸上的笑容霎时一收,沉声道:“进来”
探子进门,行了一礼,道:“世子爷,亲王府那边有消息了”
夜半时分,停了一日的大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一名穿绿色比甲的小宫女往炉子里添了一块红罗炭,问身边穿粉色比甲的小宫女道:“红玉姐姐,姚小姐昏迷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没醒啊是不是醒不了了”
红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可不能让小王爷听见,他会生气的。”
小宫女很好奇的样子:“小王爷为什么对姚小姐这么好姚小姐是戴罪之身呢,小王爷不怕连累了自己吗”
红玉走到门边,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经过,又阖上门,回到炉子边,道:“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提醒你一句,知道自己顶替的是谁的位置吗”
小宫女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摇头。
红玉指了指精美的床榻,道:“是我的好姐妹,她不小心把没凉好的药洒了两滴到姚小姐的手上,没起泡也没发红,却还是被王爷杖毙了。”
小宫女缩了缩脖子。
红玉提醒道:“她为什么会死不是因为她弄洒药了,而是因为她坏王爷的规矩了。在这昭纯殿,两样规矩你给我记牢了:一,服侍姚小姐时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二,永远不要好奇不该好奇的事。”
“水水”
红玉眼睛一亮,凑过去道:“姚小姐你醒了”
姚汐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干涩的唇瓣轻轻动了动,发出虚弱的声音:“水要喝水”
“水好好快拿温水来”红玉激动地吩咐着。
小宫女谨记红玉的提醒,倒了半杯温水,又放了一个小勺。
红玉舀了一勺子,送到姚汐嘴里。
姚汐慢慢地咽下了。
红玉又对小宫女道:“快去通知王爷。”
小宫女到达诸葛琰的寝殿时,他正在向内侍了解普陀寺的事发经过,得知楚芊芊差点儿被烧死,他气得一脚踹翻了案桌,书本、茶具、纸笔,哗啦啦散了一地。
“楚一凡你个王八蛋”
他不在乎什么漠北细作,不在乎谁做大周皇帝,也不在乎边关是否会兴起战役,他只在乎纯阴之女
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确定姚汐和楚芊芊,谁才是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人所以姚汐、楚芊芊,谁都不能有事
“挑两个机灵的宫女,给楚芊芊送去。”他压下怒火,说。
内侍福着身子道:“这恐怕楚小姐不会要。”
“怎么说”
“楚小姐已经和诸葛世子定亲了,聘礼都下了,就在今天,还是皇后与庄肃皇后一同下的懿旨。”内侍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硬着头皮说。
他说完,诸葛琰又是一脚,这次,直接把廊下的柱子给踢碎了。
“婚期是几号”
“四月初五。”
诸葛琰浓眉一蹙:“这么说,不到四个月了。”
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如果楚芊芊不是纯阴之女就罢了,若是,他才不会让她嫁给诸葛夜
“王爷王爷”小宫女跪在门外,高声道,“姚小姐醒了”
姚汐的确醒了,彻底醒了,在喝完满满三大杯温水之后。
她看着异常华美的大殿,感受着异常舒服的床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这是皇宫,直到她一转动脑袋,发觉里边儿像有锥子在扎似的疼,才知道这不是个梦。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恐惧:“这是哪里”
那声音,沙哑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红玉温柔地笑道:“这是亲王府,你别怕,王爷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王爷马上就会去通知你亲人,你放宽心。”
说着,红玉探出手,要替她掖好被角。
她却猛地坐起身,缩到了床脚,并一脸警惕地看着红玉:“我为什么会来亲王府”
红玉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她一直昏迷着,的确不知自己已经离开京兆府了,就解释道:“京兆府的大牢失火,是王爷救了你,当时你昏迷着,所以不记得了。”
“大牢大火”她摸上自己的脸,又摸上缠了纱布的额头,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奔到梳妆台前,看向了镜中的脸,当她看清时
“啊”
她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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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六点,二更,在下午六点,二更,在下午六点
呜呜,二更也没力气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