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知了也越来越聒噪。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好好的午睡就这样被毁掉了。顾不上形象,叫翠鹂弄了个网子去捕捉知了。
也许是天太热了,柳树上趴满了知了。怎么捉也捉不尽。聒噪也没有减轻多少。一气之下我让翠鹂叫了不少小厮来捉。恨不得一口气把这些爱招知了的柳树砍了才好。
“如意妹妹这是被知了给吵着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又出现这个声音了。我捂了捂耳朵,想要把这个烦人的声音赶走。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太子突然就从背后跳到了前面,吓得我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不禁吓?”太子戏谑的抱着双臂站在我面前。
我赶紧理了理衣裙给太子行礼。
“不是说了嘛,这些虚礼免了。”看见太子伸过来要托住正准备屈膝地我,而我急急地想要避开他的手,一个没有站稳被拌了一下,还好被身后的翠鹂扶住。
“请太子恕罪,臣女失仪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失体统,衣裙上有尘土,头发上有碎叶,施礼还差点绊倒。这该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失礼的一次了。当然被太后奶娘他们提及的那些顽劣事迹不该算在里面。
“你啊,平时冷冷清清的样子太具有仙气了,如今到是沾染了尘土,才像红尘中人,具有了烟火气息。”太子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我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让太子见笑了。”我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避开他的目光。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害怕,眼神让我恐惧。
“如意妹妹,看着你冷冷清清的个性,只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见到我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我越是避,他就越是进。
“太子是人中龙凤,自然人人敬畏。再说太子是外男,臣女一介女流,自然更加敬畏。”我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后背已经贴到柳树了,再往后就是池塘。我只希望太子不要再前进了。
太子半晌都没有声音,直到我幻觉地以为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一抬头我看见他就在一步远的地方注视着我。
“如意,你是在提醒我要保持距离吗?”他的气息已经扑在了我脸上。
“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胆大包天的就承认了。抬起脸睁大眼睛直视太子。
“如意,我已经给皇祖母和父皇说了,我要纳你为妃。”
什么,太子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再也顾不了君臣礼仪,一提裙子我转身颠着小脚朝闺房跑去。
我刚坐到椅子上拍着扑通扑通直跳地小心脏,翠鹂也面红耳赤地进来了。
“小姐,小姐,你没有事情吧?这个太子也孟浪了。”
我作势拿眼瞧了翠鹂一眼,道:“此事只当不知,不要与任何人提及。”
翠鹂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点头应声:“女婢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好在今天就奴婢与小姐在。”
虽说我告诉翠鹂此事只当不知,可毕竟太子亲口说,他已经向太后甚至皇上提了,此事恐怕要不引起风波也不容易。
也许被太子那天的行为吓到了,然后接着几天我都没有出过房门,躲在房间里除了看书就是做女工。太子那日不知分寸的话语却如同魔咒一般总是在耳边响起。我了消除这个魔音,我努力的看书,努力的写字,只希望能够换得片刻宁静。
“小姐,又在看什么书呢?”翠鹂送糕点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读着《诗经》“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翠鹂今日一身翠绿的衫裙,身形更显窈窕。当真如同奶娘说的,玉府的一二等丫鬟哪个出去都能当得起大奶奶,不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差。翠鹂是我儿时的伴读,也是进过学堂,拜过先生的,识文断字,记账算术也都会。加上她聪慧灵巧,勤奋善学,这学问在丫鬟里头也是一等一的。我去姜府之后,翠鹂就跟在大嫂身边,治家也是学了一些的。也许是今天读这《诗经》的缘故,心念一动想起翠鹂曾是订过亲的,便问道:“翠鹂,你和莫成是不是订过婚啊?”
“是的,小时候父母就定下了。”翠鹂说到自己和莫成的婚事大大方方,更是把许多大家闺秀都比下去。
“你今年也十六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行嫁娶之礼啊?”翠鹂去年已经及笄了,当时莫成在军队当兵所以没有举行婚礼。最近听说要回来了,想来他们的婚礼也快了吧。完婚之后翠鹂就不会在我身边伺候了。想到翠鹂将要离开,心里竟然也会打翻五味瓶,有点不是滋味儿。我舍不得她,同时也是祝福她的。
“等小姐……等他回来再说吧,不急。”翠鹂本来是想说等我进铭贞阁之后再举行婚礼的,但又因为顾虑我,立即就改口。
“没有关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是我能够体会的。每个人的命运际遇注定不同,所以翠鹂,你不用这样避着我。”
“小姐,不要取笑奴婢了。”翠鹂把水续好了,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吧。”
“小姐,这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在我们乡下,失夫之人是可以再嫁的。何况小姐并没有行嫁娶之礼,只是有过婚约……”
“翠鹂,我知道你是个好丫鬟。但是这话我只当没有听见。你记得了吗?”她还未说完,我便厉声喝止,丫鬟唆使主子做出不检点的行为,要是让主家知道是会被打杀的。我性格冷清,可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丫鬟平白丧命。
翠鹂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翠鹂知错了,多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