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秦忘舒动用灵识向万兽群中一探,立时就让他发现其中端倪。【无弹窗.】原来那万千妖兽之中,有十几只妖兽手持青木杖,青木杖之中生出千丝万缕黑线,与空中黑莲联在一处。
秦忘舒至此已是恍然,看来妖兽就算万心合一,若想生出黑莲来,仍要靠法宝加持。若无妖兽手中的青木杖,这黑莲断难生出。
他既知此中玄奥,立时抖手祭出赤凰刀来,此刀往下一落,一名手持青木杖的妖兽身首分离,就从空中坠了下去。
林天弃瞧见秦忘舒动手的对像,心中亦是一动,不消秦忘舒吩咐,手中割域灵剑亦落了下来,此剑既可割域遁行,又可诛杀对手,端得是件上佳法宝,那十几只持杖的妖兽既无黑莲加持,怎禁得住二人法宝,刹那间就被诛杀干净了。
空中黑莲没了加持,“嗤”地一声,就此消散无踪。
万兽本无斗志,又没了黑莲加持,哪里能撑得住,齐齐发一声喊,转身就向黄光之中退去。诸修这时更是精神大振,手中法宝齐齐祭将过来,空中法宝交织,瑞彩千条,刹那间杀尽黄光外的妖兽,关前横尸累累,令人不忍卒睹。
黄光虽高悬关前,但久久不见有妖兽涌出,看来妖兽吃了苦头,一时之间不敢再度冲突了。这时空中四大龙像也支撑不得,渐渐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空中那道黄光也渐渐隐了去,天地再复清明,又是一片朗朗乾坤。
诸修不由得欢呼起来,此战诸修不曾伤得一个,却诛杀过千妖兽,可不是大获全胜?诸修先前参战,心中总有几分惊恐,如今瞧来,那兽劫也不过如此。
秦忘舒此刻亦是欢喜,他向林天弃揖手道:“此番御劫,天弃兄出手最多,忘舒在此谢过了。”
林天弃道:“皆是为了苍南苍生,秦兄何必言谢。”说罢还揖为礼,缓缓来到关上,径直回到静室去了,至于关上欢呼的诸多修士,此人竟没瞧上一眼。
秦忘舒暗道:“林天弃修为虽是高明,只是性情却是孤僻。”
那林天弃自来关上,除了初时修那分界引流术外,便一直呆在静室之中,不肯与人交谈。诸修也知道他性情古怪,又敬他灵慧无双,手段高明,因此亦不敢去烦他。
因此自来关上,也就是秦忘舒与他说上几句话罢了。
且说林天弃回到静室,便调息运玄起来,关上诸修的欢呼之声虽是声声入耳,林天弃却是充耳不闻。
忽听到室外一阵嘈杂,原来是先前离关的大晋士卒回到关上,就听士兵个个兴高采烈,在那里说个不休。
本来秦忘舒既辟出静室来,大晋士兵等闲不敢骚扰,如今正逢着一场大胜,大晋将士哪里还记得这些规矩,兀自在那里说个不休。
就听有将士道:“原来那仙家手段,竟是这般厉害,今日我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尤其是秦将军那把赤刀,真正地不得了,只见一团火光冲天,便有妖兽兽头落地,痛快,痛快。”
另一人道:“秦将军固然厉害,那林先生怎会弱了,你瞧他双肩一动,双剑横于天际,遇到妖兽便杀,我在心中算过了,关上诸修,唯林先生诛杀最多。”
又有一人道:“莫忘了还有林大修,他那法剑祭来,与众不同,似乎空间要被割裂了一般,我就瞧见一只妖兽陷进一道裂缝去,怎样挣扎也是逃不出来了。”
林天弃听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他的割域灵兽传来伏羲皇,自然是厉害不过,此剑割域无碍,空中现出的裂缝,的确可将人陷进去,只不过若遇灵兽,总是无用,割域灵剑的真正用途,还是割域遁行,一日千里。
忽听一人道:“那林大修的名字听来极是熟悉不过。”
旁边人笑道:“你又是谁?也听过林大修的名讳?”
先前那人却不服输,道:“诸位,林大修的尊姓大叫做林天弃,你等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身边诸军皆是摇头道:“这名字先前着实不曾听说过。“
那人便道:“诸位,你等皆是新军,不曾经历过五年前那场战事,当初秦帅被一名刺客闯进营来,举手就杀了,那名刺客,便是叫做林天奇。”
此言一出,别说诸多将士震惊,便是林天弃也是心中大动。
说来此番林天弃故地重游,心中的确闪现过五年前刺杀秦重一事,但此事毕竟是林天奇一生转折,脑海中稍有想起,就硬生生抑制住了,又怎敢去深想?此刻被大晋将士提及,林天弃的脑海之中就如翻江倒海一般翻腾起来。
他心中忖道:“不想还有人记得此事,我行刺秦重,此刻想来的确是莽撞了,但当时那情形,若不去刺杀秦重,大陈百姓便遭涂炭。此事究竟是对是错,却也难说得紧。”
不过他心中虽是这般想来,却是隐隐不安。只因此事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个极大的危机,令人不敢去深想。林天弃对此事在潜意识之中,亦在努力回避,而自己究竟在回避什么,林天弃亦是说不明白。
忽听有人喝道:“此处为大修清修之地,怎敢喧哗,刚才开口说话者自去军令处领罚,每人不多不多,自领五军棍。”
诸军吓得一惊,齐声道:“是。”那声音却低沉了下去。
大晋军法严苛,五军棍只能算是薄惩了,果然室外将士垂头丧气,齐齐向军令处行去,而刚才下达军令的将军也不跟去监督。那大晋军法,谁敢逃避。
弹指间两日过去,雨师的九龙出水阵法已然布设完成,秦忘舒便邀齐诸修来观此阵。诸修欣然登上太岳关,就向关外瞧去。
只见关前的碎石地已经瞧不见了,平地里云雾翻腾,冷风阵阵,阵中时时传来龙吟之声,可除此之外,也未见什么奇处。
忽见云雾一分,阵中现出皂旗两面,雨师风伯就从皂旗出缓步走了出来。
林放道:“雨师,风伯,这九龙出水之阵有何妙处,正可向诸修解说一二,等凶兽再次前来,诸修亦可配合无间。“
雨师道:“此阵以九道灵符,邀来九大真龙神念加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旦凶兽拥来,诸修只管退这阵中去,那凶兽前去无路,自然也跟进阵中,便任由诸位宰割了。“
林放喜道:“竟有这天大的好处。正要入阵一观。“
诸修随着林放,便来到两面皂旗。林放走过皂旗,忽觉身子一空,身后不见了诸修,原来皂旗内外,就如同两个世界一般,既经过了皂旗,又怎能瞧见阵外景物。
这时诸修也步入阵中,方才与林放会合,林放道:“皂旗内外,就是两个世界了,看来这两面皂旗甚是要紧,临阵之时,若有凶兽来冲突皂旗又将如何?“
风伯笑道:“不现出这皂旗来,诸位怎能寻到门径入阵?九龙出水阵有九大门户,唯此处方是生门,一旦真正开战了,九大门户齐齐封闭,那就再也瞧不见了。“
林放道:“既是门户封闭,凶兽如何入阵?“
风伯道:“那凶兽自空中而来,恰应着阵中的死门,只需分界引流方位得当,极荒山凶兽刚出黄光,便入死门,那是怎样也逃不掉了。“
说到这里,风伯将手中红旗向空中一指,一道红光自阵中生发,直直升到空中去,所指之处,正是前日黄光所在,那赤光射向空中,俨然就是一条道路,诸修有略知阵法者,至此都在微微点头。
林放道:“若是凶兽入阵,我等又该如何厮杀?“
风伯道:“若还是像前日那般,只派妖兽来攻,也不需诸位大修动手,光是这阵法,就足以应付了。“
雨师这时将手一拍,阵中现出三十六处石台来,便请诸修于一处石台上立着了。雨师便道:“诸修入阵之后,可登台应战,无论发生怎样的情形,都切切不可离开石台,否则那阵中机关怎知好歹,说不定就误伤了诸位的性命。“
说到这里,雨师取出黑旗一面,那黑旗只一挥,就见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好在诸修已立在石台之上,那大雨只落在阵中诸处,唯石台不落。
诸修仰首瞧去,果然好一场大雨,就好似当年共工撞碎了不周山,将仙庭江河之水引将下来一般。片刻之间,阵中水高十丈,顿成泽国。
林放道:“这水只有十丈,怕是不成气候。“
雨师微微一笑,伸手向空中一指,那大雨声势就强了十分,又哪里像是下雨,分明是世间江海尽悬在空中一般,阵中大水涨得极快,很快就是五十丈了。
好在那石台随着大水而涨,离水面总有数丈距离,诸修身上的衣衫都不曾湿了一处。
林放点头道:“这水也是够了,但若是有妖兽会水,这水也淹不死它。“
风伯微微一笑,取出一件法宝来,此宝好似一合口袋,只有三尺大小,袋中用黄绳扎着。风伯祭出此宝,用手一指,那黄绳解开,此袋鼓胀起来,就吹出阵阵黑风。
本来这阵中大水平静无波,被这黑风一吹,立时掀起无数巨浪,小小石台,好似风中之舟,竟也在这狂风之中剧烈摇晃起来。
林放不以为意,反倒披衣大笑道:“好风,好风,此风掀浪如山,谁能敌得过。“用手向空中一指,喝道:”极荒山凶兽听着,你等若敢来,便是有去无回。“
话音刚落,空中放出黄光一道,极荒山凶兽已是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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