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灵兽既被诛杀干净,端木赐便道:“诸位道友,此处已无热闹好瞧,我等速速前往太岳关前,将这苍南灵兽扫荡干净。【无弹窗.】”
诸修轰然叫道:“好,好,好。”各自施展遁器神通,转瞬间就去了个无影无踪。
秦忘舒见诸修去了,心中踌蹰,按理他也该去太岳关前瞧瞧,然而放着这许多东穹大能修士,太岳关前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但君子行事,本该善始善终,苍南御劫由自己而始,若不能眼瞧着灵兽被诛杀干净,又怎能甘心?
莞公主忽道:“忘舒哥哥,那个太岳关,我可不想去了。”
秦忘舒不由一怔,道:“怎地就不去了?”
莞公主道:“我瞧那杨明玄讨厌得很,我可不想再瞧见他了,再者说,既然连慕圆方也来了,此战绝无悬念,便是去了,也没甚热闹好瞧的。”
秦忘舒听到这话,正中下怀,便道:“既是如此,不去也罢,只是盗幽等人亦在关前,你我先与盗幽会合了再说。”
莞公主道:“若是见了盗幽,苍南域又是平定了,忘舒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事,可莫要忘了。”说到这里,面色就是一红。
秦忘舒笑道:“这是当然,我原是答应过你,等苍南事了,就陪着你去海外仙山。”忽地想起宁大海说过的话来,宁大海名字中虽有一个海字,却不曾见过大海的模样,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天下之大,自己不曾去过地方不知凡己,趁着苍南御兽大事已定,正该周游一番,且父帅之仇,终需有个结果,那个林天弃,也该寻到才是。
莞公主听到秦忘舒记得此事,不由嫣然一笑,心中好不欢喜。她本是大陈公主,最尊贵不过的身份,又修成惊天神通,哪知却被适配齐国公子,自己被那亲情束缚,竟是身不由己。
其后齐国公子被人诛杀,那齐国君臣只当是自己杀了,也就罢了。就连大陈君臣,也是如此想,只当自己不肯应承此事,狠心杀人,此事思来好不寒心。本以为家国难容,天下已无容身之所,好在却有秦忘舒陪伴,从此天涯海角,悠哉闲游,岂不是好不快活。
二人缓步向太岳关行去,秦忘舒问起海外风光,莞公主自然也是不知,却道:“我见那书上有记载,海外有仙山无数,有名的是十八座仙山,其中又以蓬莱,瀛州,方丈为首。每座山上,皆有大能云集。只是若想入海,非得天仙境界不可,看来你我还得先往东穹,寻个所在潜心修行才是。”
秦忘舒听了只是摇头,道:“你我连地仙境界尚未修成,怎敢去想天仙境界,若是终身修不成天仙境界,难不成就入不得海,登不得山?“
莞公主道:“那大海极深处就是魔域,常有魔修之士跨海而来,若遇魔修,寻常修士怎能抵御。因此海边便设有禁制,非得天仙境界方能破界的。这也是海外大能一片良苦用心。“
秦忘舒笑道:“听了这话,让人忍不住振奋精神,世间既然有无数修士能修成天仙境界,难不成你我竟是不能?你我便去东穹修行,十年也好,百年也罢,想来终有一日,能达成天仙境界。“
莞公主忖道:“若能与忘舒哥哥相伴相随百年,那天仙境界又算得了什么?世人只求长生,我求的只是与心中欢喜的人共伴此生。“又想起自己初次开口时与秦忘舒说的话,面颊更是热得厉害,生怕被秦忘舒瞧见了,不由低下头去。
正说着话,忽听脚下山中传来兽吼之声,秦忘舒与莞公主也不在意,心道:“原来这里有只落网之鱼,正好随手杀了。“
循声瞧去,只见一人跨虎而来,秦忘舒瞧见其身影,不由大喜,道:“少昊兄,不想又在这里见面了。“瞧那陈少昊胯下黑虎,比先前所见又长大了不少,更显威武雄壮了。
陈少昊见到秦忘舒却是不识,不由疑道:“阁下声音好似一位故人,但相貌却大不相同,不敢动问,阁下姓甚名谁?“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少昊兄,我便是秦忘舒了,你怎地却想不起来。“
陈少昊这次辩明声音,知道是秦忘舒无疑,不由大喜道:“果然是秦兄。秦兄,总算见着你了。“
秦忘舒按下遁风,与陈少昊把手大笑,二人皆是欢喜无限。那陈少昊见着莞公主不由一慌,急忙下了虎背,就向莞公主行礼。陈少昊不过是大陈将军,莞公主正是他正经的主子。
莞公主忙道:“少昊将军,荒野之中,何必多礼,何况如今我也不是公主的身份了。”
陈少昊怎肯答应,还是恭恭敬敬跪下行礼,道:“莞公主,齐五公子之事,我此去大齐也探听得了明白,分明是楚三公子遣人所为,那楚三生怕陈齐交好,怎能坐视陈齐联姻。公主的污名也该洗清了才是。”
莞公主道:“少昊将军怎知是楚三公子所为?我虽是疑他,可惜却无证据。”
陈少昊道:“我此次赴齐,便是去谋刺马明轸,天可怜见,被我寻了数月,终于在齐都郊外撞见。那厮亲口承认,齐五公子是楚人所杀。他日若能面见国君,少昊定当为公主一辩。”
莞公主叹了口气,道:“罢了,红尘中事,已与我无缘,他日浩劫一至,生民涂炭,我又岂能在宫中安坐。少昊将军,恭喜你大仇得报,又替我大陈除去奸佞小人。却不知你此番前来,又为何故?”
陈少昊道:“公主心念苍生,正是少昊的楷模,少昊来此,也只是想为御兽出点力气,少昊虽是境界低微,我这只黑虎却是百兽之王,一声虎吼,群兽慑伏。”
正在这时,空中一人叫道:“不好,来的迟了,明玄,端木先生竟是去得远了。山中灵兽也被杀得干净,可恼,可恼。”
另一人道:“那边不是还有一只?”
秦忘舒与陈少昊急忙抬头,只见空中来了两名修士。其中一人身穿碧绿法袍,手持绿玉杖,另一名修士一身蓝衫,手持法剑。
那蓝衫修士手持法剑,气势汹汹而来,正是奔着陈少昊身边的黑虎去了。
陈少昊慌忙摆手道:“两位大修莫要动手,这是我家养的黑虎,怎是极荒山灵兽?”
蓝衫修士向黑虎瞧了又瞧,道:“道友,你这只黑虎虽非极荒山灵兽,只怕你却压制不得他,不如就舍了我吧。”
陈少昊不由怒道:“大修,我敬你境界高明,你怎地却效那强盗行径,要夺我的坐骑?”
蓝衫修士摇头道:“道友,你不知这黑虎的厉害,他此刻境界微弱,倒也听你的使唤,他日一旦开了灵窍,冲玄入境,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忌他三分。我要了你这虎,实是保全你的性命。”
陈少昊横剑在手,冷笑道:“大修,便是你说破大天去,也莫想夺我黑虎,若想夺虎,不如先取了我的性命。”
蓝衫修士冷笑道:“若取你性命,倒也不难。”
秦忘舒见这修士已是地仙境界,其同伴境界亦是不俗,但如此行径,他怎能瞧得过去。当下哈哈大笑道:“我只当东穹修士个个贤德无双,不想亦有那假公济私之徒,没得辱没了东穹修士的名头。”
蓝衫修士大怒道:“兀那修士,你说的是谁?”
秦忘舒道:“说的自然就是你。”
蓝衫修士怒极,抬剑就向秦忘舒刺来,不过他虽是恼怒,出剑却甚有分寸,此剑只用了三成真玄,显然也是怕真正伤到秦忘舒。看来也只是想给秦忘舒一个教训罢了。
秦忘舒暗道:“东穹修士虽是境界高明,却欺我苍南无人,行事肆无忌惮,又怎能忍得。”
手中赤凰刀一抬,瞧起来是去格那法剑,其实不等刀剑相触,脚下步法转动,已到了那修士的身后,赤凰刀向前一抵,便抵住此修后心。
蓝衫修士大惊,道:“这是怎样的步法,再来比过。”慌忙向前一纵,摆脱了赤凰刀的威胁,秦忘舒也不去赶。
蓝衫修士将衣衫一整,神情已是凝重之极,手中法剑缓缓抬起,剑上光芒大盛,身上清风绕体。
莞公主忽地道:“弃疾,这场剑也不必比了,反正你是必输无疑。”
蓝衫修士道:“这位道友步法高明之极,我就算竭尽全力,也未必就是对手,仙子何出此言?”
莞公主道:“你已是地仙境界,如今全力施为,便是灵压也压得死他了,又何必比过?”
蓝衫修士笑道:“仙子是在说以我境界压人了,也罢,我仍只用三成力,只与他比试这近身杀伐之术罢了。”
莞公主仍是摇头道:“还是不妥。”
蓝衫修士不由急道:“仙子,怎地还是不妥?”
莞公主道:“你此刻固然说的好,可若是到了生死关头,或是眼瞧着比不过了,不知不觉之中,就要竭力施展。更怕你比剑不胜,恼羞成怒,动用法宝将我家兄长杀了,却让我等去哪里说理去。”
蓝衫修士大急,道:“这也不行,哪也不行,却让我如何是好?”
持碧玉杖的修士道:“仙子,你竟是信不过我等了,难不成要让我等立下誓来?”
莞公主这才笑道:“若是立下誓约,方才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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