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活了,这童家是要活活逼死咱家人啊,竟要咱家钟花嫁给马家的那个瘫儿子。她自己怎不嫁啊!”老钟媳妇一听老钟说出的话,这才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可缓过神的老钟媳妇霎时就感到了无限的绝望。
钟花进屋就听见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嚷,虽不知道父亲究竟出了何事,可钟花却听见父亲与母亲说要将她嫁给马家的瘫儿子。
“爹,我不嫁马家。马公子是个瘫子啊爹。”
“爹知道,可……”老钟实在不知该怎样将他从大少奶奶那听来的话,说给自家女儿。他钟家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他女儿竟这般苦命,被童员外说给天资聪颖的二少爷,结果童员外却早早病逝,童二少爷回家奔丧竟从马上跌下成了傻子,而现在大少奶奶竟又要将他家钟花说给同样从马上坠落摔成瘫子的马家公子。
“不是爹想让你不嫁,你就不能嫁的。是大少奶奶,只怕大少奶奶……”老钟知道简水瑶说到做到的脾气,尤其是在压榨他们这些个下人,长工上。简水瑶更是作风雷厉风行。只怕早前简水瑶说出那般话,此刻已然要下人传口信给马家,告诉马员外,他家钟花愿意嫁给马公子了,要马员外准备彩礼来他钟家提亲呢。
“她不过是童家大少奶奶,能有童员外大吗?”钟花一心只想嫁给童天扬,哪怕是童天扬傻,她也认了,谁让钟花从见到童天扬的那刻起就已然倾心童天扬了。且钟花一直活在美丽的梦境中,她天真的以为童天扬定会恢复,不会做一辈子的傻小子。而那个可以让童天扬恢复的人就是她,也仅能是她,可若让她嫁给个摔折了双腿的瘫子马家公子,她就再没有任何指望了。
马家公子已然在床上瘫了有七八年了,而童天扬才傻了三年多,一个瘫子,一个傻子,自是傻子恢复成常人的机率会更大些,而瘫子定是一辈子要瘫在床上,永远不可能下地,不能走动。
“童员外已过世了,花儿,你醒醒吧。现在不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爹欠了童家银子,大少爷,大少奶奶逼着爹要尽快将银子补给他家。”
“那咱家补给他童家!”钟花表示可以被童家讹银子,但她坚决不肯嫁给马家那瘫子公子。
“怎么补?咱家哪有银子补啊?”要银子少行了,偏偏大少爷跟大少奶奶两人联手将他钟家往绝路上逼。
“那爹您就卖女儿来换银子吗。”钟花已然知道自己苦苦挣扎无望,父亲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她钟家被童家讹银子,银子数目庞大,她家给不起,而童大少奶奶给出主意,就是要她爹将她嫁给马家的瘫公子来换银子,用这银子来补她钟家被讹的银子,这童家也太缺德了,做这般缺德事,就不怕绝后,不得好死吗!
“不是爹想用你换银子。而是……”
“花儿,这事怨不得你爹,要怪就只能怪那童家。”老钟媳妇劝女儿,老钟媳妇此刻非但怪童家童天明跟简水瑶两人,更怪童员外跟童天扬。
要不是童员外病逝,而童天扬又偏回家奔丧,摔坏了脑袋成了傻子,又岂会被童天明与简水瑶逐出家门,若童天扬现在不是傻子,她家钟花已然成童二少奶奶了。她也跟着沾光,哪里还会为银子发愁。他们早已借着女儿,吃香的喝辣的了。
“对啊!”老钟媳妇正记恨童天扬,突然想起来。“听说天扬媳妇是个有能耐的,能赚钱的好手,他家现不但重修了房子,还阔了院子,还在县城开了酒楼,咱先去跟她借点银子把欠童家的银子补上不就得了。”
“这能行吗?”老钟觉得媳妇出的这主意,许不好使,早前童天扬跟奶娘刚搬来村里住时,也曾来找过他们一次,可他们却置之不理,没有帮忙。童天扬家从那次就再也没来找过他们钟家帮忙,且他媳妇还对外宣称绝了花儿跟天扬的亲事,天扬家现在有钱了,成了村里富人了,真能帮他们吗?
“娘,别去跟他家借,他家定不会借咱们的。”钟花这样说,一来是看穆玲珑不顺眼,二则是早前她已是没少针对穆玲珑了,钟花知道穆玲珑是个聪明人,定知道她的针对,所以穆玲珑怕是知道她钟花有难,要嫁个瘫子,嘲笑她还来不及,又岂会好心借她钱,帮她渡难关。
“好吧。”其实老钟媳妇也不大想跟童天扬家借钱,主要是怕童天扬家再提起要她女儿嫁给童天扬那傻小子的事,虽说有童天扬显已然娶了穆玲珑了,可在老钟媳妇看来,童天扬真正喜欢,想娶的人还是她闺女钟花。
老钟媳妇千防万防,就是防备着童天扬呢。想让她家闺女嫁给童天扬那傻小子,门都没有!且童天扬现已不是童家二少爷了,有什么能力娶她家钟花啊。
钟家人最终拿定主意,现跟村里人借钱,凑钱还债。可想法很美好,现实太骨感,本来老钟的腿伤了,又不巧赶上春芒种的节气,各家各户几乎都将大笔的积蓄花在了各家地里,哪还有银子借给钟家,帮钟家渡难关。
更何况,还没等钟家人将欠得银子凑够呢,马家那边已然闻讯,将大笔的彩礼抬到钟家,来下聘了。
听闻有年方正茂,且模样又姣好的姑娘愿意嫁给自家的瘫儿子,马员外笑得脸上开花不说,心也跟抹了蜂蜜似的,从外甜到心里去了。马员外下给钟家的聘礼还真不老少。大小皆算起来,足有近三十箱。
本来老钟媳妇是不肯让女儿嫁给马家的瘫儿子的,可一见这大小箱的聘礼,老钟媳妇竟不由改了主意,打算牺牲掉女儿的终身幸福,将女儿许给马家的瘫儿子,来换取自己跟相公,还有自家儿子一世的衣食无忧。
“天扬,不好了,不好了。”狗剩子在得知自家母亲的心意后,连夜顶着挨骂挨打的可能,跑去童天扬家,给童天扬报信:“我娘要将我姐许给马家的瘫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