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姓邹,名唤邹文楷。”邹文楷撩袍跪倒,诉说起冤屈来:“草民家住边关县城,早年间边关县城遭难,草民家人全被来犯的敌人残忍杀害了。草民家也仅剩草民一人,草民这才背井离乡离开家来到京城谋生,草民乃是一路要饭要到的京城。”邹文楷说起此事,不由满脸泪痕。
而此时圣上又岂能不知,是后来老相爷将女儿下嫁给了现任大将军女婿穆严贺,皇帝差遣穆严贺去边关前线挥兵作战,这才剿灭来犯强敌。
见圣上无言颔首,邹文楷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才继续道:“后来文楷有幸遇见了正在京城做生意的童员外,童员外真是文楷这辈子遇见的最大的好人。童员外非但给文楷银子,要文楷度日,还在童家在京城的铺里给文楷找活干,让文楷有了可以为生的生计。甚至童员外还允诺,可以把家里做事的丫鬟秋葵许配给文楷,还要给文楷一笔银子要文楷娶秋葵为妻。且童员外离京返还家乡时曾说过待过了年再回来,届时要将麾下生意分给两位少爷来做。可……员外爷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邹文楷说的这里,谁又能听不出邹文楷话里的隐意,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童家大少定是想一人独揽家里生意,而不至于分给自家弟弟,顾才耍了手毒计。
“后来传来噩耗,说是员外爷病逝,而二少爷也……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苦盼,结果苦盼来的结果却是许多人皆被才刚接管生意的童大少爷给辞退了。可我们却什么愧对童家生意的事都没做过。我们这些人不少都是受过童员外恩情的,又岂会不好好为童家做事。”
“皇上,他胡说,若是没愧对童家,那么童家大少爷又岂会辞退他们,且如今童员外已死,死无对证,还不由得他红口白牙随意说,皇上明察秋毫,可莫被此人骗了,童员外死真与小人无关,且二少爷真是路遇歹人,不幸跌下马,那歹人也与小人无关啊。”
“呸!当时你可是你亲口告诉我,那歹人是你花银子请来的。”
“范建,你吃我的,住我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供着你,养着你吗?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看在刘权的面上,我跟刘权更不是什么好友,而我养着你,就为了给童员外,给二少爷报仇呢。童员外跟二少爷那么好的人,你们都害,良心真是让狗给吃了!他童天明要是没做亏心事,干嘛将我们童家铺里的这些个老伙计全部辞退?你说,你说啊!亏得你能说出口,说我们这些童家老伙计,不卖力干活,若我们不卖力干活,他童天明现在吃穿怕是都没有。”
“皇上,外面百姓又有几个声称是童家京城铺里的老伙计也是来告状的。”
“恩,要他们一并上堂来吧。”圣上摆手道。
携手入堂的号称是童家京城铺里的伙计,老少皆算上竟不下三十余人。且不少都是熟面孔,穆玲珑皆能一一认出这些人来。竟全是杨天里铺里做事的伙计。
“圣上,这乃是童家酒楼及童家布行,真正,未曾造过假账的账目册。”听闻在童家铺里做事的老帐房道的话,圣上与一直未曾参与审案,却一直在旁旁听到现在的老相爷等人皆不由眉头拧紧。这童家铺子为何一直做假账。缘由何在。
“童员外早就有预感,认为大少爷童天明定会予天扬少爷夺家产。所以这才要我等做假账,为的就是想打消大少爷的那份狼子野心,可……哎!”
“杨伯伯?”穆玲珑万万没想到,说出此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京城首富杨天里,且杨天里竟也在童家被辞退的一行伙计之中,且占据的乃是账房位置。
“其实杨某早前乃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后来自家生意衰败是靠童员外好心周记,自家生意才重燃希望,那时我边照顾自家生意,边帮忙打点童家生意,童员外对杨某的信任,让杨某实在是……童员外曾在最后一次离京时留下一大笔银子给杨某,并对杨某说,如若有天他不在了,而天扬二少爷若无法顺利继承家业,便把这银子全交予天扬二少爷,如若家里的败家子把家里产业觉得做得亏,给变卖了,要我便用这银子将产业全部收回,交予二少爷。可……童员外当时还留了句让杨某怎也想不明的话。”
“是何话?”皇帝几乎与老宰相同时开口,两人似都觉得童员外留下的话乃是十分重要的话,且是重中之重。
哪怕是皇上一人问,或是老宰相单独问,杨天里都必须要快速作答,更何况两人同时启口询问此事。杨天里自是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道:“童员外要杨某留意童家酒楼,说是如若有人来打探是否有女子寻来,就说有,并要我跟那人说,那人要寻的女子李娇娘已过世多年,可娇娘却为他生下个孩子,且是名男孩,并告诉那人说如若那人想要认回孩子,就去童家寻回孩子,认青的信物已交给孩子了。”
杨天里将话刚一说完,就见当今圣上的脸庞霎时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原来,老相爷的猜测全中了,李娇娘就是过世的童员外的妹妹童乔。童乔当年本就身子孱弱,又不想入宫选秀,所以就想出法子诈死。结果——
“皇上?”内侍总管听闻终于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然于心了,原来早年自己替皇上多次跑腿去童家酒楼打探有关李娇娘的消息,童家人都在用谎话打发自己。原来多年来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的不是童家小姐童乔,而是童乔的兄长童员外。
“大胆,范建,如今人证如此之多,皆已表明,童家大少爷童天明有狼子不轨之心,你竟还未他强颜狡辩,朕看是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皇上,饶命,皇上。范建招,全都招。二,二少爷是范建花钱是银子害成傻子的。是范建不是人,范建不该收大少爷给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