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他们才看见了廊柱下依旧处于极大打击中的梵文武,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一直被忽略或者可以说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的梵九邪,梵延荣意味不明的视线射过去,苍老却犀利,仿佛能让人无所遁形。
一道道的目光流连着,惊诧,厌恶,得意,幸灾乐祸,应有尽有。
气氛凝滞,一触即发!
终于,梵九邪缓缓地抬起了头。
梵雨等人纷纷一愣,只见方才还在堂内一脸嚣张的小子,这会儿像是变戏法一般摆出了一个懵懂的神色,眨眨眼睛无辜的像只兔子:“我伤了人?”
噗——
正在悠然品茶的姑苏洗,这辈子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茶水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
他对这少年的印象第二次颠覆了,身手高明,心思诡诈,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如果这人还能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演技精湛堪比戏子的话,才是真正的让人忌惮。
明着可以嚣张狂妄,暗着也不介意玩阴的,和这样的人为敌,一不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姑苏洗很期待,在满堂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出手几乎无从抵赖的情况下,她要怎么把这局面扭转?和所有神情宛若被雷劈了的人一样,他看着梵九邪走上前去,极是温柔的将梵文武扶了起来,轻轻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兄友弟恭的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然后仰起脸,茫然又无辜:“大哥,你怎么躺在地上?”
姑苏洗喷茶,梵文武却是要喷/血。
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温驯乖巧的少年,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气血翻涌,汗毛倒竖。脑中只有一行大字,毫无预兆地飘了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小畜生!你想抵赖?!”
在满堂人被这不要脸行径震的汗颜不已之时,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梵云双:“你伤兄害姐这等畜生罪行,以为演演戏就能蒙骗过去?当我们都是傻子么?你休想!”
“五姐!”
一声大喝,来自于方才还温驯乖巧的梵九邪。
她上前一步,绝美如玉的面容义愤填膺,任谁都看得出悲痛的情绪:“五姐你太过分了,爷爷年迈是事实,然而身体向来康健,神思更是清明,你怎可说爷爷是傻子!这话让爷爷听见该是如何心痛,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梵云双瞪大了眼,气的浑身发抖。她没想到梵九邪不止矢口否认,还敢断章取义陷害于她:“你胡说!我何时说过爷爷是傻子?我是说你卑鄙无耻想要蒙骗过关,岂不是当爷爷是傻……”
“放肆!”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看见了脸色阴沉怒气冲冲老家主,阴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让她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爷爷,不是的,双儿绝不敢有如此想法,是这个小……小九伤了双儿和大哥,其心歹毒却还不知悔改妄图抵赖,双儿一时不忿说错了话,求爷爷为双儿……为双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