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佯装吃醋酸酸的嚷道:“胡姨偏心眼,有了新儿媳妇就不关心我这个旧儿媳妇了。”
“耶?你看你这做嫂子当的,这就争风吃醋起来了?不关心你?不关心你我亲自下厨做这么多好吃的给你啊?没良心的东西。”胡皎月班真不假反诘她之后又去笼络她,夹了块鱼送过去:“多吃点鱼,好让我的孙子孙女们聪明伶俐些,别学他们的娘,糊涂蛋一个。”
“……”田小萌原本讨巧卖乖以为争得了宠,刚拿筷子将那块鱼放嘴里,就听见这话似乎变了味,大眼睛眨了眨问:“您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关心你,笨!赶紧吃饭,别饿着我孙子。”
“……”
裴星原本被大家开惯了玩笑觉得无所谓。可今天凌子墨这个态度,此时她被胡皎月田小萌婆媳俩儿媳妇长儿媳妇短的叫着,想澄清辩驳一下,却又干着急插不上嘴。憋的脸直接红到耳朵根儿。为免尴尬,只得咬着下唇将头埋到碗里。
老太太笑着听婆媳二人你来我往的开了会儿玩笑,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凌子墨和裴星中间流转了一遍,觉得火候也到了。这才开口打断她俩:“好了好了,吃饭了。”转而又对胡皎月柔声轻责了句:“你也是,都一把年纪了,跟孩子们争口舌长短,难怪都不把你当长辈放在眼里。”
“奶奶,这您就不懂了吧。家里有您一个家长就够了,我们就都当小孩儿就可以了啊。”田小萌顺着老太太的话,不分敌友为胡皎月开脱。
凌老太太虽不以为然,却并不欲指责她,只不轻不重的哼了她一声,便动筷子吃饭。
胡皎月听了田小萌的话笑眼更弯,很受用的样子。这边伺候壮壮吃饭,另一边不动声色捅了捅干坐着的凌子墨,示意他:给裴星夹个菜。
凌子墨木头似得不愿动,胡皎月遂毫不客气在桌下狠狠给他的大腿上拧了个钝角。凌子墨吃痛,不得不乖顺的动了筷子。胡皎月这才心满意足继续照顾老太太和壮壮用餐。
可凌子墨筷子伸到面前乘醉虾盘子里犹犹豫豫的,夹了几次又放下。对面的凌子烈真是替他着急,重咳了一声引得他看过来,才郑重其事的夹了一只醉虾,细致的剥了皮送到田小萌碗里,自然简洁又不失温柔的对田小萌说:“来老婆,吃个虾。”
田小萌回敬他一个甜甜的笑和一声更加温柔的:“谢谢你,亲爱的。”
两人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在做所有人都鸡皮疙瘩掉满地。却谁都没说什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凌子烈牺牲这么大是在提醒谁。
凌子墨当然也知道他大哥的意思,还知道就算当着全家人的面给裴星剥个虾也不过分甚至会讨得赞赏声一片,可他咬了几次牙,愣是没做出来。最后无奈,筷子掉头转到那盘糖醋里脊上,夹了快酥香的里脊肉送到裴星碗里,快速而冷硬的丢了一句:
“吃块里脊吧,你喜欢的。”
众人暗叹唏嘘声一片,简直都要跟着急死!
裴星心头泛着酸将大家的好意,以及他的犹豫和逼不得已看在眼里,又恨又失望,嘴上低低道了声谢,可转而趁大家不注意,又把那块里脊拨出来放在旁边的小盘子里。
凌子墨就坐她旁边,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颇不是滋味。碍于好不容易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吃饭上,也不好发作。故,闷头吃饭,再无二话!
饭毕。
田小萌领着壮壮到小房间,和肚子里的孩子共度了一会儿亲子时光。而后便委以壮壮重任:“去三叔房间里把吃了饭就猫起来不见人的你三叔----抓出来!”田小萌眯着眼,恨铁不成钢的缘故,她表情显得凶巴巴的。
“三叔为什么躲起来呢?”壮壮不解。
“嗯……你三叔现在就好比……一只不知道自己也是猫的老鼠。又胆怯又纠结又害羞……”
“啊?猫是老鼠?”壮壮惊愕。
“……”田小萌短暂的语塞。貌似自己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有些尴尬的解释:“猫是猫,老鼠是老鼠啦……我的意思是你三叔现在搞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时不敢面对。”
“那就等他敢了再面对呗,你着什么急?”壮壮依然不解。
“不是我着急,有人着急!”
“谁啊?”
“你小婶婶。”
“小婶婶为什么要着急?”
“……因为她现在还不是你小婶婶。”
“可是我都已经叫她小婶婶了呀。三叔也从来没不让我叫啊?三叔不是早就默认了吗,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田小萌细细一想:对啊,凌子墨从来就没阻止过壮壮将裴星当作“小、婶、婶”。
好你个凌子墨!
心里早就霸着人家姑娘了,面儿上你还假模假式的纠结在过去的感情里。害得人家姑娘抓挠不着不踏实不说,还害的我被大家频频误解……
“哼!”
田小萌忽然重“哼”一声合上童话书气势汹汹的起身。
“妈你干嘛?”壮壮不解,且很担心。她这表情,像是要和谁去掐架。
“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田小萌义正言辞说完,又郑重其事的交代壮壮:“去你三叔房间,不管哄也好骗也好,总之要把他拉到客厅。”
“干什么?”
“老妈我要‘乱牵红线试你三叔心意’,我倒要看他还能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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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被凌子墨冷落,只好坐在客厅里陪胡皎月和老太太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田小萌含着股不善的气息硬挤着坐到裴星旁边,没头没脑张口就说:“一会儿让凌子烈送你吧。”
裴星楞了一下,不明所以。
胡皎月和凌老太太频频向田小萌使眼色,让她别献错殷勤。田小萌却不理,故意扯着嗓子喊了声:“老公……”
凌子烈应声从书房出来,一边下楼一边问:“干嘛?”
语气不善,她一咋呼,他脑仁儿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