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经过一番手忙脚乱之后，
最后还是把这只野山鸡给就地正法了，
去了一地的鸡毛之后。
终于清理干净可以下锅熬制了。
跟他以往的出去吃喝玩乐相比，
这些琐事真的很是让人有些耗费精力了。
夜白自己坐在灶台之下，
看着那火光映红了自己的半边脸颊之后，
他倒是有几分真实的感觉了。
允许，作为壹号当铺的引路者，
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真实的感觉。
他静静的望着那一团熊熊的火焰，
心思也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等鸡汤熬好已经是三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都过去了大半天了。
在秦家村，每家每户到了晚上，
能用的照明工具就只有一盏蜡烛了，
烛光微弱，看着就没有多少光线。
“苏掌柜的，鸡汤熬好了，我给你端一碗过来。”
夜白站在她的门前，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好。”声音除了沙哑之外，
还带了一丝沧桑，夜白端着鸡汤的手有些颤抖了一些。
这跟往日自己能听见的清脆淡漠的声音完全是不同的。
他推开门，帘子已经放下了，
想来苏樱已经躺下休息了。
他没有那个权力越过眼前的帘子，
直接走到苏樱的面前，
扶着她起来，苏掌柜的要是不想让他走过去，
他是不会逾越的。
“苏掌柜的，你真的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看看，
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绝对比罗大夫要好的多了。”
夜白还是忍不住想要往前一步。
“夜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掌柜的身份吗？”
沙哑的声音虽然有些吃力。
但是语句却很是坚定。
她不能容许别人越过了自己的权利，对她指手画脚的。
夜白心里咯噔一下，他是关心过头了，
苏掌柜的说起来是他的同伴，也是他的上一级。
说起来，自己还得听她的多一些。
“夜白不敢。”
夜白此刻才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在自己眼中。
永远是那么淡漠的女子也有自己的底线和不可碰触的事情的。
夜白说完之后，
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放下东西再次转身出去了。
苏樱等他出去了，
静静的侧着耳朵，在确定门外没有人之后，
才将自己压抑在喉咙之间的那种痛苦给咳嗽了出来。
她的咳嗽声断断续续，
但是听上去让人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难受。
她抓了一条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巴，
稍微缓和了一些，帕子拿下来之后，放在自己的眼前一瞧。
暗红的血液在纯白的帕子上面，额外的醒目。
苏樱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她吐血了，真的是她自己吗?会受伤，会衰老，会吐血。
这一切，
发生的让她以为自己已经不老不死的苏樱觉得天地之间都有些旋转了。
她捏着帕子的手指都已经有些泛白了，
上面的暗沉的皮肤似乎有了一丝丝皱纹的出现。
这些变化都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别人的衰老还有一个过渡期，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什么的。
她的衰老就在眨眼之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樱的脑子变得一片混乱，她想要知道为什么的时候。
却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唯一有可能帮助自己的夜白，
已经被苏樱刚才的一个气势给赶走了。
秦傲天的事情，苏樱留了字条，交给夜白了，
她自己先回壹号当铺了，看到房间里只剩下字条的时候。
夜白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唯一觉得有些不适应的，就是平日，
他们都是一起出来办事情，一起回壹号当铺。
苏掌柜的要先回去，大约是有事情吧，
秦傲天的事情，本来就是自己要跟着的，
一点他从来没觉得是苏掌柜的指挥自己做事情心里不痛快的。
“虎子，这几日怎么都没有见到秦傲天。”
苏掌柜的走了，秦傲天，这小子，几天都没看到人影了。
夜白有些坐不住了。
这是苏掌柜交给自己的任务，
要是把客人给跟没了，
那他回去怎么跟苏掌柜的交代了。
这种低级的错误，
绝对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夜白逮住了一个机会，
就问了秦傲天平时走的很近的虎子。
“夜夫子，傲天已经离开村子了，他自己报名去了。”
虎子一点也不意外夜白会问起秦傲天的事情。
这不，傲天的娘这几日整天愁眉苦脸的，
才知道秦傲天自己拿了秦老爹的要去军队的名额。
他已经是个少年，秦老爹是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
所以，自己要去的，
现在唯一的一张身份证明秦傲天已经带走了。
现在说要用自己换自己的儿子，
哪些人是不会同意的。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强呢，说了行军大战，
那就是一个危险，他因为是山上打猎吗？”
秦老爹念念叨叨着，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夜白从虎子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
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他看了半天的人，苏掌柜的前脚刚走。
他后脚就给跟丢了。
现在回壹号当铺，
夜白觉得自己还真的没有那个脸说自己跟丢了。
送走了虎子之后。
夜白仔细的思考了一番之后，
决定先不回壹号当铺，
而是找到了军营里的秦傲天之后，才回去也不迟。
这一个决定，
也让苏樱有了一时半刻的躲着他的时间了。
苏樱以往轻盈的身影在现在的时空之下，
她都是可以随意的穿梭，
来如自如，没有空间地点的限制。
要回壹号当铺更是易如反掌。
心念微动之间，苏樱却发现自己没有回到壹号当铺里面，
而且，她已经跟之前那个红衣妙龄女子有着巨大的差异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如墨一般的青丝，
垂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几根白色的了。
她的手背上，已经有不少的皱纹了。
这一切再次提醒苏樱，她已经年轻不再了。
目光里不知道闪过何种神情，如果是一般人，
此刻应该是感觉到恐惧的，只是眼前的红衣女子却神情未变。
她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一秒就是直接面对死亡的。
她可以呼唤夜白到自己的身边，如果，她想，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她没有要那么做的意图。
苏樱扯开嘴边的一个弧度，让自己看上去是微笑的，
她的大仇早就报了，活着死去，对她而言没有太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