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苍白,身体刹那间变得非常虚弱,全身都在发抖,身体也突然间变得非常冷,冷的像一块冰,就像蛇的躯体,没有一丝温度。
晓月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道:“你快走,这些蛇暂时不会伤害你。”我背起她向外走,她却用力推开我,道:“我不能走,如果我离开这里这些蛇就会复活,我们就谁也走不了。”我急忙道:“为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晓月无力再说话,身体越来越冷。
忽然,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眸子里又出现了一层朦胧的迷雾,迷雾中闪着星光。
她的眼中为什么又出现星光。窗外笛声停止。一个艰涩尖厉的声音传来,像毒蛇吐出信子时的嘶嘶声,道:“她马上就死了。”我大声道:“为什么?”驱蛇人道:“因为她向这群毒蛇献祭自己,用自己的生命换你的生命。”
“什么是献祭?”驱蛇人道:“远古先民,居山野草木之间,常受到毒虫猛兽的侵扰。远古时的部落巫师为了自己的族人免受侵扰就沟通天地神灵请求一种消灾避难的方法,后来受到神谕启示就出现了这种巫祷之术。”
“只是这种巫祷之术每次都要献祭一个活人生命。”
“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懂得这种失传千年的巫术,而且竟然傻到把自己献给了这群毒蛇,让你活命。”
“真是可笑。”我突然感觉自己全身冰冷,连血液都冷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
晓月的身体也越来越冷。她的生命在慢慢消失。周围的毒蛇伏在地上,不再躁动,似乎对这个祭品很满足。
我望着窗外,大声道:“应该怎么救她?”驱蛇人道:“巫祷祭祀之术最忌秽物,献祭必是处女之身,这个女孩一定还是处女才能把自己献祭给这群毒蛇。你可以用秽物点她的眉心,破她的术法。秽物可以破除术法。廉价的旅店,低等的妓女,最不缺的就是秽物。这些妓女每天都在这旅店里,出卖自己的身体,向那些身强体壮的男人换取微薄的收入,这里到处都可以找到秽物。这些女人和男人交易结束后擦拭身体的秽物都会随手塞在床底,这里一定也会有。掀起床垫,下面果然压着好多肮脏的纸巾。随手拿起一张贴在晓月额头。周围的毒蛇立刻愤怒地抬起头,嘶嘶的吐信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蛇灵似乎愤怒,感觉自己最圣洁的祭品受到亵渎,神圣的权威受到侵犯,似乎要用最恶毒的折磨报复戏弄自己的人。驱蛇人在窗外喋喋怪笑,道:“玷污了蛇灵的祭品,蛇群愤怒,就连我的蛇笛也控制不了,你们今天死定了。这群毒蛇不但会杀死你们,还会吃光你们身上的肉,吸光你们身上的血,你们不断气它们是不会罢休。”
“刚才你们只是死一个,现在要死一双。”晓月睁开眼,身体的冰冷渐渐褪去,慢慢恢复温暖,淡淡的体香又开始散发出来。
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她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傻,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不用担心,一定有办法出去。”驱蛇人怪笑声更大,道:“如果这个女孩子没有祭祀蛇灵,我还可以控制这群毒蛇,现在蛇灵发怒,我的蛇笛也控制不了它们,无论你们走到哪里,这群毒蛇也会跟着你们,不死不休。”恐怖的蛇群,愤怒的蛇灵。
房间里挤满了昂起的蛇头,上半身高高撑起,身体因为怒火变得宽大而有力。
每一只毒蛇都张开嘴,现出毒牙,每根毒牙针尖般锋利,黑色的牙尖滴着毒液,似乎等着蛇灵最后的号令。
空气中充满了蛇牙分泌出的毒液发出的腥臭。晓月忽然道:“你怕吗?”我笑道:“怕,怕的要死。”晓月道:“怕什么?”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死了,孩子就没人照顾了。虽然她终会长大,成人,但是一想到她要经历那么多痛苦,没有人照顾,我就害怕。”晓月道:“那就带着孩子一起死。”
“你说什么?”晓月道:“你死了,孩子也活不了,不如我们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死,到了阴间还是一家人。”
“孩子还小,还没经历过人生的快乐就要去死,这太残酷了。”晓月道:“只剩下她一个人,让她自己忍受人间苦难却不能享受人间温暖,是不是更残酷。”我不知道。
晓月道:”如果我是你的女儿就一定会恨你,为什么死的时候没有带上我,留我一个人在人间受苦,你们却到另一个世界享福。”她的话似乎有道理。
我突然大声道:”你在这里是不是掳走了一个小女孩?”驱蛇人道:“有一个小女孩在这里,是我从床上捉来的,现在正有一群毒蛇在照顾她,照顾的很好,她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那里,连哭也不敢哭一声。”我的女儿真的在这个人手里。
女儿在蛇群里受到折磨煎熬,我在这里却不能去救她,她现在一定很希望我这个爸爸出现在她的面前,赶走那群毒蛇。
我站直身体想冲出去,就算是死也要抱着这个驱蛇人一起死,只要晓月活着,她一定会照顾我的女儿。
晓月道:“不要冲动,我不会替你照顾女儿。”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一下就看穿我的心思。
我站住了身体,看着她道:“现在你还有别的方法让我们冲出去吗?”她已经没有办法。
晓月道:“刚才你不独活,现在我又怎么能让你去送死。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冷酷而坚决,手中刀光一闪,细腰已经在手,淡蓝色的刀光赫然而出,蛇群似乎忌惮这诡异的刀光,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驱蛇人道:“好刀,真是一把好刀。只是,很快就变成我的了,我从来也不介意拿死人的东西。”说完,他开心的大笑,好像这把刀真的已经在他的手中一样。
晓月道:“我冲出一条路,你去抢孩子,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点头同意。
突然,我大喝一声,舌绽春雷,手中捏起五雷诀,掌中雷声滚滚,放开手掌,一道霹雳脱手而出。
蛇群,立刻惊恐四散。五雷正法。雷霆之力,这些爬虫当然害怕。蛇群停止了前进。
晓月手中的刀尖在空气中缓缓移动,淡蓝色的刀光慢慢充斥房间,一种死亡的韵律渐渐笼罩蛇群。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完全施展魔刀的威力。蛇群笼罩在刀光下,开始惊慌。
突然,惊慌的蛇群安静下来,不再惊恐不安,齐齐地让出一条路,似乎是放我们走。
难道它们这是在示弱?晓月手中的细腰停止了移动,刀光黯淡,韵律也停止,她也认为这是蛇群在妥协。
可是错了。它们不是放我们一条生路,而是让出一条路迎接它们膜拜的蛇灵,一只几乎已经要化蛟的巨蛇。
它扭动着巨大身躯爬过来,所有阻挡它前进的东西都化为齑粉,诡异的蛇头像一张人脸,两只眼冷冷地盯着我们。
高昂的蛇头上长着鸡冠似的红色肉瘤,像蛟龙的独角。蛇身撑起的地方长出一对红色的肉翅,似乎可以展翅高飞。
这是什么怪物?驱蛇人大声惊呼,道:“蛇灵,它是蛇灵。”惊呼声越来越远,好像已经逃走了。
蛇灵停在蛇群前方,一双碧绿的蛇眼盯着晓月,似乎在审视自己的祭品。
忽然,它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高亢,充满了愤怒,声音响彻九霄。蛇群也发出嘶嘶的叫声,然后向我们潮水般涌来。
蛇灵这是要惩罚我们。蛇灵的啸声让蛇群激愤,也突然让我身体里的金蚕冰蛊苏醒。
这只金蚕冰蛊一直在沉睡,不吃也不动,可是蛇灵的啸声却让它惊醒。
金蚕冰蛊似乎也愤怒。它突然从身体里钻出来,嘴里吐出像蛛丝一样的细线,遇到空气变得坚韧而透明。
这根细丝像一根标枪一样刺向蛇灵,蛇灵猝不及防,细丝刺中了蛇灵七寸。
蛇灵又发出一声长啸,天地在啸声中惊悚,蛇群在啸声中颤栗,惊恐地挤在一起,缩成一团,伏在地上不知所措。
它的啸声充满了悲愤和痛苦。蛇灵用力挣扎身体,可是无论它怎么用力也挣不断那根细丝,那根细丝穿过蛇灵的七寸,又从它的后脑穿入。
蛇灵停止挣扎,神情委顿,发出低低的哀鸣。它似乎在求饶。蛇群也发出悲哀的嘶嘶声,仿佛在哭泣。
刺入蛇灵后脑的细丝在蛇灵哀鸣声中慢慢变红,像是有血液慢慢地从蛇灵的脑中流出,流向金蚕冰蛊。
金蚕冰蛊居然在吸食蛇灵的脑髓精血。精血是蛇灵千年修行结晶,最是珍贵。
蛇灵的精血吸出,身体无力,瘫软在地上,只有一双眼无力地盯着金蚕冰蛊,祈求它饶过自己。
千年的修行,一朝尽失。蛇灵似乎在流泪,鲜红的鸡冠似的独角也歪在一边,无力耸起。
蛇群惊恐地后退。精血尽失,蛇灵倒地不起,肉翅无力地摆动几下收在身体两侧,断气了。
蛇群四散逃窜。金蚕冰蛊吸饱蛇灵精血,趴在胸口像蛇一样挺直身体,它的身体似乎变大了,颜色也变成碧绿,头顶生出一根独角,身后隐隐出现两个肉翅。
难道它也要蜕变成蛇灵?晓月道:“金蚕化蛟,它现在有了仙根,可能要化成仙蛊。”
“什么是仙蛊?”晓月道:“我也没见过。”
“只是在一些古书籍中见过一些记载,有一些珍贵蛊虫会头顶生角,肋生双翼,化作仙蛊。”
“只是这仙蛊究竟是什么,没有记载。”金蚕冰蛊在身体上盘旋一会,一头扎进身体里,又去睡觉,地上只留下一根透明的细丝连接在蛇灵的尸体上。
晓月拿出细腰,剖开蛇灵坚韧的皮甲,从腹中中掏出鸡蛋大小的蛇胆,递给我,道:“这个虽然不如精血滋补,也是难得的宝物,你现在把它吃了吧,可以延年益寿。”
“我们俩一人一半。”晓月抿嘴一笑,刀锋如蜻蜓点水从蛇胆上滑过,一分为二。
这一刀速度太快,胆汁还没有流出,半个蛇胆就丢入我的口中。然后,她张嘴吃掉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