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少倾脚步刚动了一下,手臂立即被庄儒生拉住,那双眸子如小鹿般闪烁,“你去哪?”
华贵的宫装下,.
眸色动了动,伊少倾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屋内。
“不要,我不要进去!”手指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庄儒生满脸的恐慌。
那屋里,不干净。
懊恼的皱眉,伊少倾审视的目光冷然的打量着庄儒生,“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洛城,活在夜中的风流公子庄儒生,竟然怕那莫须有的鬼怕成这副德行?!
“我……”庄儒生紧紧地拽着手,不自觉的朝着伊少倾靠近,“我就怕鬼。”
这四周,不知道有多少飘荡着的幽魂,她总能感觉到那些阴冷的目光贪婪的注视着她。
随时都可能吸干她。
凉凉的风,吹的她身子颤了颤。
伊少倾冷然的转开视线,如他一贯的冷酷无情,甩开庄儒生的手。
修长的黑影,转瞬间出现在屋顶上。
映着幽幽的月光,很美。
那被月光照的更加白皙的脸庞,映入庄儒生的眸中,却让她倍觉阴森。
想要追上去的脚步,僵硬的顿在了原处。
眸光闪烁,心弦紧绷的随时都可能断裂。
伊少倾挑了挑眉,冷傲的将目光投向一望无边的竹海。
凉凉的秋风,呼呼而过,带着竹叶乱叫。
衣袍微微晃动,庄儒生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闪烁的目光,胆怯的向着四周望去。
她身边的气息,似乎越来越低。
越来越暗。
空气中,不规则的黑暗,晃动着锋利的獠牙。
“砰——”摇晃的窗户,撞在了一起。
庄儒生猛地一颤,脚下一踩,纤细的身子,猛地朝着伊少倾冲去。
冰凉的大手,冷硬的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两人之间,硬生生的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
扑进他怀中的脑热,被伊少倾冷冷的浇灭了。
庄儒生僵硬着身子向后退了些,一屁股在伊少倾身旁坐了下来。
冰冷的眸子,近距离看,似乎有些温度。
“我对你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嘛,你别走啊,不然我会死在这里的。”
闪烁着楚楚可怜的眸子,庄儒生胆怯的抓住伊少倾的衣袖。
一阵阵寒风,冻得她全身发寒。
冷然的扫了她一眼,伊少倾漠然的看着远方,不言不语,心上,那楚楚动人的眸子,却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
看着伊少倾没有走的打算,庄儒生颤抖不止的心脏稍稍安定了些。
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竹林下的黑暗踩在她的脚下,那些动荡的东西,似乎安定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气,庄儒生轻轻的朝着伊少倾移去,小小的动作,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
眼角余光中,她的动作尽数落在眼中,伊少倾神色依旧没有半丝变化。
高大的身躯,却是僵硬的。
心,越发的乱了。
心跳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庄儒生怂拉着眼皮,脑袋一偏,靠在了伊少倾的肩膀上。
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灵动的眸子。
冷峻的脸庞,缓缓地转过来,伊少倾目光深沉的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小女子,绝美的容颜,映在月光下,美好的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自觉的伸手,食指碰到她滑嫩的脸颊,一种陌生的感觉直击心脏。
伊少倾一惊,猛地收回了手。
妖冶的眸子,目光闪烁不安。
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庄儒生微微睁开眸,刺眼的光亮便刺激着她的神经。
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眸,身形一侧,便不由自主的向下滚去。
“砰——”
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庄儒生的神智在撞击的剧烈痛楚中全部醒了过来。
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庄儒生皱着眉捂着自己的肩膀。
眼前,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木桌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
肚子和合拍的叫了几声。
抬眸看了看屋顶,记不起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依稀记得,半夜梦醒,模糊之间,自己是靠在一个暖暖的怀中。
封闭式的竹海中,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伊少倾。
心里一阵恶寒。
晃了晃脑袋,庄儒生爽快的坐在木桌边便要开始进食。
淅淅沥沥的水声,隐隐约约的传入她的耳中。
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
心跳的速度,显然快了几拍。
随手拿个馒头,庄儒生便朝着传出水声的地方走去,一口便咬了一大口馒头。
刚走进竹林几步,庄儒生便僵硬的停下了脚步,快速的冲回了木桌边。
仔仔细细的将竹屋外的竹林检查了好几圈,庄儒生惊悚的发现,她昨天砍得那么些竹子,全都不见了!
那本该满是竹桩子的地面,长满了茂盛的竹子。
冷!
庄儒生抱着自己的胳膊,直打颤。
“太诡异了。”
胆怯的吞了口口水,庄儒生屏息细听,辨清了方向便朝着水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有水,就有出路。
明媚的阳光从稀稀疏疏的缝隙间落下,洒在清澈的水面上,随着浅浅的波纹晃动。
修长的黑影,寂寞的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墨黑的青丝撒了满背。
妖冶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利剑,水滴,顺着剑身滑下。
不缓不慢的在掌心中盛了一些水,伊少倾将它洒在剑上,仔细的擦拭着剑身。
一下一下,用尽了所有的心思。
精致到唯美的侧影,美艳的让人窒息。
庄儒生直直的站在不远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水边的美卷。
几个月前,她也曾被这副画面所迷惑。
半响之后,庄儒生将手中那冷掉的小半个馒头塞进嘴里,悠哉的朝着伊少倾走去。
“觉得自己杀的人太多了,想洗掉?”
把匕首刺进伊少倾身体后的那一刻,她也极其强烈的想要洗干净那上面的血迹,洗的干干净净。
漠然的神色没有半丝变化,伊少倾依旧不缓不慢的清洗着剑身。
庄儒生丝毫不在意伊少倾的反应,在他的不远处蹲下,熟练的抽出了匕首。
“其实把刀刃送入别人身体的感觉,还不赖。”
锋利的刀刃,笔直的插入了水中。
伊少倾的动作顿了顿。
手掌一捏,帕子上的水便如大雨般滴落,随即,那张快干了的帕子便将刀身上的水吸的干干净净。
手腕一转,剑刃便滑入了剑鞘中。
妖冶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庄儒生,伊少倾站起身来,看似慢步,实则速度极快的离开。
脑海中,回响着那夜,他重伤意识模糊时,那人在他耳边责备的话:你心软,这便是下场!女人都是毒,你要是染上了,便注定走向终结。
从他在天下扬名开始,庄儒生便是唯一一个让他受了那么重伤的人。
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在他的剑下活了下来。
飘幻的步子,猛然停下,冷硬的转过脑袋,伊少倾沉着眸看着远处的那抹纤弱的身影。
她藏着竹间缝隙,于他,遥远的渺小不可触及。
推出一掌,身前一大片竹子断裂,伊少倾冷着脸,闪身离去。
突兀的动静,把庄儒生吓了一大跳,她目光闪烁的看过去,只见着几十株竹子挨着倒下。
罪魁祸首,只剩下一道残影。
“这样都不动我?你娘的到底想利用我干什么?!”不安的皱着眉头,庄儒生低声的呢喃着。
可伊少倾这种阴冷不定的冷血石头,她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的意图。
当下,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
这也是她粗着胆子气走伊少倾的目的,只要寻到水流出的方向,她便能离开了。
怀着满心的希望,庄儒生围着这个不大不小的水湖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雨水和地下水混合积聚的!
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了脑袋顶上,庄儒生却像是个霜打的茄子,焉了。
她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
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庄儒生抱着一床柔软的毯子,稍作犹豫,还是跃到了屋顶上。
淡定的和伊少倾保持了那么一小段距离,那人冰冷的气息还是让她渗的慌。
白天惹到了他,又没逃跑成功,简直就是自己找虐的败笔。
“咳咳……”清了清嗓子,庄儒生嘴角上扯,谄媚的把脸凑了过去,“月色这么好,吹首笛子来听吧。”
昨天几乎吹了一整天,看样子,他应该是喜欢笛子的。
然,庄儒生却收到了伊少倾一记冰冷的目光。
吓得她直打哆嗦。
背脊都冷了。
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毯子一些,闪烁的目光晃了晃脚下的竹林,某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还是呆在下面安全些。
但也只是一瞬间。
忽略伊少倾渗人的目光,庄儒生不怕死的朝他挪近,“要有职业道德,没有利用完之前,别让我死了。”
“我一定就是在利用你?!”
猛然转眸,冷冽的眸子似要将她冻成冰棍,伊少倾周身的气息,剧烈浮动着。
怎么有点怨忿的感觉?庄儒生嘴角直抽抽。
“不然呢?!”
条件反射的开口。
她立马后悔了。
那杀人般的冷光,吓得她小心肝都不敢乱颤了。
“我可是你的肉票,杀不得。”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伊少倾冷冷的看着庄儒生,手掌朝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