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儒生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沉入深渊之底的心脏却又雀跃了起来。
她佯装无情,却抵不过洛子阳的深情。
占有的将庄儒生揽入怀中,洛子阳沉沉的语气中满是警告,“我遵守我的承诺,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诺,在那混蛋来之前,不许给我跑了。”
一阵阵苦涩在心头散开,庄儒生只觉得眼眶灼热,什么时候她这身体要离开了,她也控制不了的。
一把推开洛子阳,庄儒生敛了悲凉,笑的趾高气扬,“我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不许把红绸挂到我的殿来,殿外也不行!”
洛子阳冷硬的神色瞬间崩溃,一抹笑容先于理智之前爬上了脸庞,笼罩在心上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她,有了改变。
“哈哈哈……”肆意的大笑,洛子阳欢快的将庄儒生搂进怀中,修长的手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爱吃醋的小东西。”
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愉快了。
庄儒生却是怔了怔,错愕的看着眼前这张狂笑的俊脸,反思,她这是吃醋吗?
这些天确实心情不佳。
心跳的节奏,乱了。
因为迎娶新王妃的缘故,洛子阳的两个月禁足提前撤销了。
皇宫三天两头的传召,洛子阳虽然一得空就守在庄儒生的身边,两人相处的时间却还是减少了许多。
偶尔,她竟然体会到了独守空闺的寂寥。
原来等待一个人回家,竟是这样又酸又甜的心境。
无奈的摇了摇头,庄儒生缓步的在花园里走着,初冬,花草树木光秃秃的,甚至凄凉。
猛一回神,庄儒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学着那些文人墨客感伤起来了!
当初取名儒生,就是因为自己与这类人毫不沾边。
懊恼的踢了踢叶子掉光了的小树,她是太珍惜这点时光了。
整日笑着,心上却总是挂念着随时都可能离开的事情。
“哎哟,四夫人这是和小树呕什么气呢?即使被废了,也不该自暴自弃嘛。”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柴淑缘领着一群丫鬟女才,招摇的朝着庄儒生晃来。
笑的好不得瑟。
淡漠的看了柴淑缘一眼,庄儒生语气不善,“老娘心情不太好,你别惹我。”
“心情不好就该对侧妃无礼了?阮晴,你以为你还是高贵的王妃呀?”提高了音量,柴淑缘趾高气扬的看着庄儒生。
随行的婢女,轻蔑的大吼,“四夫人,见着侧妃娘娘,还不快下跪问安!”
眉梢上挑,庄儒生像是看白痴一样盯着柴淑缘,神态傲慢。
柴淑缘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冷冷呵斥,“四夫人,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纤手微扬,几名小厮便凶神恶煞的朝着庄儒生走来。
“你倒是动我一根头发试试。”嘴角冷冽的向上勾起,庄儒生嚣张至极,“你以为,我成了四夫人,新迎了王妃,王府的女主人就换人了?”
走来的小厮脚步僵住,竟不敢再继续上去对庄儒生动手动脚,府里的人都知道,阮晴即使成了四夫人,邺王还是独宠她一人。
“哼,难不成王府还是你说了算?别做梦了,你只是身份低微的四夫人罢了。”柴淑缘恶毒的说着,底气却弱了些。
“你似乎忘了,你们是怎么进的王府。”
冷然的看了柴淑缘一眼,庄儒生漠然的从她身旁走过,肩膀嚣张的将她撞开。
被迫侧身,柴淑缘眸中怒火乱窜,却只是紧紧的拽着手掌,没有再做任何事情。
她怎能忘记,在阮晴嫁进来后,洛子阳清晰的表示过,这府里的女人都是为她而娶。
因为她喜欢看美人。
“小姐。”刚走两步,星儿便迎了上来,俏丽的眸子,冷冷的看了柴淑缘一眼。
如庄儒生般的高傲。
庄儒生脚步缓慢的走着,漠然的忽视那些人刺骨的目光,幽幽开口,“什么事?”
“太子妃来了。”
瞳孔猛然紧缩,庄儒生的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急切,“她在哪?”
快步的来到人工修建的湖水边,庄儒生远远的便看见了一袭素雅长裙的齐揽月。
美艳的容貌,却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清冷的神情。
除却她面对庄儒生时。
“太子妃。”
庄儒生礼貌的叫了声,笔直的站在齐揽月身侧。
气势并没有弱半分。
太子妃的婢女对阮晴的无礼有些不满,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齐揽月给遣退。
片刻的时间,湖边,便只剩他们两人。
“阮晴,我能相信你吗?”目光灼灼的看着阮晴,齐揽月目光闪动,纤手紧紧地拽着。
“若你想帮庄儒生,普天之下,我便是你最能信任的那人。”
庄儒生的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
因为她就是庄儒生。
齐揽月沉沉的看了神色平静的阮晴半响,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一片纯金的牌子,放在她的手中,“请把这个免死金牌交给庄公子,必要的时候,或许能救他一命。”
拧紧了眉,庄儒生惊愕的看着这块难得的免死金牌。
心,却沉到了谷底。
“没人能救他了,是吗?”
一直以来,她都暗中让齐揽月帮忙打听着蛊毒的事情。
美眸中水光流转,齐揽月悲伤的转开了视线,“我去过了关蛊毒医的旧居,发现了他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说……说……”
素手捂着唇瓣,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握着免死金牌的手紧了紧,庄儒生僵硬的开口,“说什么?”
“庄公子所中的蛊毒,只有用他的血才能引出来,可如今……”
关蛊毒医已死,血引已然成为妄想。
“都是我的错,若是早点看到那封信,也不会……”
“不怪你,那人既然杀了关蛊毒医,便早就算到了这一层。”庄儒生沉沉的说着,脸色一片惨白,却又显得镇定。
本来,她便没敢抱多大的希望。
“阮晴,一定要把免死金牌交给庄公子,哪天他被迫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还能保得一命。”紧紧地握住阮晴的手,齐揽月盈满泪水的双眸执着的看着她。
孤注一掷的绝望。
庄儒生的心上猛然一痛,这般痴情的女子,天下又有多少人能与之匹敌?只是她爱错了人。
深深的看了看免死金牌,庄儒生认真的凝视着她,“太子痴情与你,为了无怨无悔的付出,她也该回头看看,试着接受他的爱,他或许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免死金牌是皇帝赐给太子的,而太子将之送给了齐揽月,多么深情,可想而知。
“我的爱,不需要回报。”执着的看着庄儒生,齐揽月心如明镜。
她只是一味的想要他好。
“其实他……”
“他是我心中最美的梦,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勇气。”转身,齐揽月看着静静的湖面,悲伤在眸中流转,徘徊不散,“若非庄公子,我不会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苟活这么多年。”
若是不爱,他做得再多,她也不会感动。
庄儒生怔怔的看着齐揽月,真相堵在喉咙口,却说不出了,若是她打破了她的梦,或许这个女子,便如那镜中梦幻一般,破碎了。
爱,总比万念俱灰,总比恨来得好。
“总会好起来的。”缓步上前,庄儒生牵住了齐揽月的手,目光柔和的看向了湖面,看向了对岸的初冬景色,“他现在很好。”
有了珍惜自己的人,有了自己想要珍惜的人。
虽然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
齐揽月目光闪烁的看着阮晴,半响,唇角微扬。
“帮我告诉他,需要我做什么,知会我一声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