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费君臣只能全盘托出。
哪知道那三个听完的部下都倒抽了口冷气,道:“政委,你这任务太艰难了。”
“怎么会呢?不就带人做个阑尾炎手术?你们不是都嫌弃这手术太小儿科都不愿意动刀呢。”费君臣唬着这三个部下,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不然自己不会苦恼了。
“不是啊。政委,这是出科考试,和我们平常执刀不同。”杨科原先就是个考试考了无数次的才子,杀遍天下无敌手的同时,深知这中国应试教育的通病,“学校的考试不像我们队里的考试,每条评分标准都是一条死杠杠,哪怕你救了病人,但是你不符合教科书的标准去做,老师一样给你打个鸡蛋。”
“是。政委,你也知道,教科书只能代表一个方面,不能包揽全部。我们出来工作的,每天都得吸收最新的知识,教科书那些老掉牙的——”说到最后,六六都没话说了。一句话表态,费君臣接的这个任务,不是普通的艰巨,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已工作了许久的人。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必须拿本教科书,一条条照本宣科,告诉你们小师妹怎么做。”费君臣思摸着他们话里的精髓,集思广益,才能帮媳妇打赢这场战役。
“可是,政委,你上讲台给学生讲课时,有拿过教科书吗?”杨科等人问这话,不是质疑费君臣的教学能力,可也都知道,以费君臣这样的大师级人物,上大学里授课,自己都鄙视照本宣科了,还会拿教科书给学生们背纲要吗?
费君臣长长的叹息:“背书我不是不能背——”
“只是政委你鄙视背死书——”杨科等人帮他接上结论。
费君臣一个鱼儿打挺,坐了起来,摸着额头:“你们谁有外科学最新版的课本。”
见自家首长真的打算亲自出马。三个部下面面相觑之余,只得尽心尽力帮首长筹划:“政委。这样吧,我们帮你找教科书,再帮你去打听评分细则。”
于是林凉在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时,接到了老公的短信:明天过来找我,我给你补习,就你指明的阑尾炎手术。
林凉倒头继续睡,早上起来,刷完牙洗完脸。再看到这条短信,她杏目一圆:老公这是突然转性了吗?
不管如何,机遇要抓紧。林凉回句话“好”。在学校食堂啃了两个包子后,提着水壶揽着教科书,冲冲跑老公那里去了。
费君臣与三个部下研究了大半夜,通过内部关系,让在校的学生和辅导员送来了书和评分细则,忙到早餐才喝了杯豆浆,完全没有想到媳妇来的那么快。
看着媳妇神清气爽站在门口,费君臣前所未有的心慌,在大学课堂里对着几千人授课都没有这样心慌,面对一个军的战士讲话都没有这样心慌,因为媳妇冲的这么快,肯定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这里了,可他现在还没有吃透这阑尾炎手术应试教育的精髓。作为一个老师,心里都没有底,怎么教学生呢。
“嫂子,你吃早餐没有?”六六和杨科立马堵在门口,想帮首长推延些备课时间。
“吃了。”林凉晃晃手里的水壶,“吃完连豆浆没有喝,赶紧跑过来的。”
杨科和六六互对眼神儿,这无论如何都得拖啊,殷勤道:“这样吧。我们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卖小笼包子的特别好吃。昨晚上嫂子请了我们吃饭,今早该轮到我们请嫂子早餐了。”
林凉伸手直接推开两个,笑着:“行。知道两位师兄好客。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有人给我补课,而且是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的课,所以我这不马上冲过来吗?”
“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的课?”杨科和六六重复她的话,都替首长感到心虚冒汗。
“是。我听说现在学校里出多少钱,费政委都懒得去给人家上一堂课。现在费政委给我一个人补习,不就是万两黄金一样珍贵吗?”林凉主动搬张椅子坐到费君臣身边,笑吟吟地说。这个做学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上课前得多恭维一下老师,最好把老师捧上天,这样老师高兴了,才会讲得更多,直到毫无保留地把知识讲给学生听。
费君臣一听这媳妇一来就给他戴高帽子,不是让他死得更快吗?他扶了扶眼镜,生平第一次发现这名声太响害人不浅。
“费政委,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林凉从包里取出必备的纸笔,再加上一个p3小型录音笔。
见她这么慎重其事,不止费君臣头大,杨科和六六直接要跑门外躲去。
“你们两个——”费君臣连忙喝住。这到了紧要关头上扔下首长跑了怎么行,这两个部下也太不像话了。
杨科和六六只得折了回来,搬张椅子在他们夫妇对面坐着,等候首长差遣。
“费政委,你现在是帮我先讲讲课,然后到手术室里直接带我操作,是不是?”林凉作为个好学的学生,认真地提出问题。
费君臣支吾着:“是。”
林凉立马听出他的语气里不对劲,眉头一耸:“费政委,你这是怎么了?”
费君臣支支吾吾,好声好气地与媳妇商量:“这个阑尾炎手术也属于腹部手术了,不然,我们做那个胆结石手术并且是有点儿并发症问题的,我在六年前貌似做过一次——”
林凉“啪”把笔一搁笔记本上,扶起了头,因为太无语:“费政委,你能不能你自己犯傻,也不要把这个傻气传染到我身上?”
“傻?”费君臣被媳妇教训了个狗血淋头,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一丝怔意问。
“我问你,在你眼前放一张一百块钱,然后百米外的地方放一张一百块钱。你是捡眼前这张一百块的,还是得跑到一百米外去捡那张一百块的?”林凉问。
这貌似不是机智问答题,连三岁小孩子都懂吧。杨科代首长答:“肯定是捡眼前这张一百块的,有必要跑那么远去捡钱吗?”
“对啊。这阑尾炎手术是全部人公认的,最简单的小手术了。我不拿它来考试,专去挑难的,有病啊?”
无人能反驳她这话。
费君臣豁出去了,因为媳妇站得住理而自己理亏。虽然自己已经多年没有接触过这个手术了,但是外科功底深厚,随便扯都能扯出来一点门道。
林凉于是见着老公神情一变,不见了平日里似笑非笑的云雾,云破天开之后,是严峻到有点儿铁青的可怕,比他发脾气时还要震人。第一次见老公这般的神态,林凉微微地痴了下。
对面的杨科和六六看见首长这副表情,就知道首长要拿出真本事来了,那可比首长发脾气可怕多了。
“你看过阑尾炎手术吗?”费君臣问,声音不紧不慢,低沉,但蕴着无穷的威吓力。
林凉蹙了下眉,答:“没有。”
“没有?”所有人讶异。
“阑尾炎腰麻啊。最多打点镇定的让病人像是睡觉一样。”林凉解释,“这么小的手术,一般我给病人做完腰麻,都不用守着的,到另一个手术室给另外的病人做麻醉了。手术完我再回来看看。”
原来手术太小,太简单,有这么多“坏处”的。
费君臣给媳妇信心:“没关系。没看过,看一次就会了。”
“所以呢——”林凉的信心哪有他这么大,他是外科专家,她是外科刚入门的龙虾。
“你会打结吗?”
“外科结、方结、三重结都会。”
“做过缝合吗?”
“做过伤口缝合。”
“阑尾炎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手术,只要会打结,会做最普通的血管结扎,肌r缝合,皮肤缝合,够了。”
听老公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貌似不叫做授课,林凉蹙了眉头:“按你这么说,这个阑尾炎手术和缝合伤口没有什么区别了?”
“也不是这样说。这个手术的要点,就在于别割错肠子。”一边说,费君臣从媳妇手里抽走了笔,在一张空白纸张上画解剖草图。
林凉见着老公笔下刷刷刷,立马一副细致的图画出现,猛眨了下眼:这老公,果真不是盖的,虽然平常很欠扁。
费君臣拿笔尖点着图画,很仔细很认真地给媳妇讲解,这是教媳妇割肠子,不是割猪肠,不能胡来的。
林凉看老公这么认真,当然不敢马虎,一字字不止认真地听,早把p3录音笔悄悄摁下了开关。
只可怜了杨科和六六坐着的这对电灯泡,不断地望表,又吃惊于费君臣的耐心竟然有这么大。
“政委要是能这样给我们讲课——”六六知道不能羡慕,这首长的媳妇怎么能比得了呢?
“政委哪是给我们这样讲课的。经常是一句话抛下来,没头没尾的,你敢问一句,政委直接给你一个‘猪脑’的眼神。”杨科摇着手,没有可比性,换做在小师妹这里,费君臣哪敢说媳妇是猪脑,被媳妇整天说猪脑就有。
听着两个部下不安分了,在唧唧喳喳,费君臣抬头一个眼神扫过来:让你们当电灯泡都当不好吗?
杨科和六六立马都举起手表:“政委,你不饿,嫂子也该饿了吧?”
该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居然一个上午就这么晃过去了,费君臣与林凉两人头次达成同感:这时间过得太快了。
费君臣小心思里琢磨的是:原来要留住老婆,就是把自己的满肚子英才显露出来。
林凉小女人心里转的是:原来,老公就得这样来利用的。
“下午继续。”费君臣以老师的口吻道,给媳妇卸下防心。
“行。”林凉爽快的。
不过,费君臣很快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你这个考试不是在下周吧?”
“不是。”林凉答。
“那——要不要我帮你先复习一下其它功课?”费君臣问,还是有点儿小担心媳妇能不能过454的关卡。
林凉马上听出老公的言外之意,眉毛一挑,“嘘”道:“你们那454的考试是不是?那是小儿科,哪是能和这个相比?”
费君臣再次被沉重地打击到了,语声一丝艰涩的:“你认为我们部队的考试比不上一个阑尾炎考试?”
“是。”林凉已经习惯打击老公和老公的部队了,手一拍老公肩上,道,“我想好了,如果我考第一要你做什么。”
“要我做什么?”费君臣被媳妇那双忽然变得亮晶晶的眼珠子,盯得脊梁骨发毛。
“我考第一,你跳霹雳舞给我看。”林凉抱起手,对于自己这个馊主意很得意,“瞧,我这个主意不错吧?”
别说费君臣,杨科和六六也都公认首长媳妇这个主意够狠!
“这个——我不会跳霹雳舞,现在去学也来不及。不然,我们跳交谊舞吧。一二三,这点舞步我还是会的。”费君臣哪有这么快败阵,自己好歹也是个腹黑专家,立马扶着眼镜与媳妇讨价还价。
“费政委,这交谊舞是两个人跳的。你确定你要一个人表演一二三?”林凉眉毛一耸,不成,“你不丢脸吗?”
“你可以当我舞伴。”费君臣慎重地向媳妇提出舞约。
“我?”林凉“呵呵呵”笑了起来,直笑得其他三人都浑身发凉,“费政委,你不怕我穿着高跟鞋,一二三,都把你的脚给踩了?”
狠!够狠!费君臣想起了之前被媳妇刮的那巴掌,说什么都不敢再往枪口撞。他只得争辩着:“不然,你让我表演别的吧,我霹雳舞真的没有学过,真的会给你丢脸的!”
杨科和六六收到首长的眼神,跟着央求:“嫂子,这霹雳舞没有学过的话,跳几下,都可能闪到腰的。”
林凉的确没有坏心眼到要搞到人家闪腰,既然是这样,眉毛再一耸,道:“费政委,你这么喜欢一二三,那么弹哆来咪给我听吧。”
弹钢琴?!
杨科和六六从没有听说过自己首长碰过钢琴,于是替首长的忧愁没减反而增加了。这钢琴学习的造诣,比跳霹雳舞更高一层啊。
费君臣继续争辩:“我没有学过钢琴,你确定不会给你丢脸?而且,我也没有钢琴,到哪里表演给你看。”
“你放心。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厅,在中间摆了一架钢琴,免费给客人使用的。”林凉替老公拍打着胸脯,“况且,这弹钢琴,不就几个指头在键盘上按一按嘛,绝对不会像跳霹雳舞会受伤。你弹一首最简单的给我听好了。当然,只是哆来咪也成。我如果考第一,那天晚上顺道在那里请你吃饭,庆功宴嘛。”
什么成不成啊?这是当众上台表演啊?一个大男人上去后只弹了个哆来咪,不得被小孩子笑死?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一再请我吃饭。给你庆功也得我请客。”费君臣已经有已死的心了,只得想着与老婆的烛光晚餐安慰自己。
“那也行。”林凉想的当然不是烛光晚餐,而是全场最精彩的哆来咪,拍拍老公肩头给老公鼓鼓劲,“如果你弹的好,全场鼓掌,我给你送一千朵红玫瑰。”
一千朵红玫瑰——这个奖赏够狠,三个人齐齐看着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等林凉收拾了书本离开,杨科和六六马上为了这一千朵红玫瑰给首长支招:“政委,不然我们先买通所有那天到那个西餐厅吃饭的人。”
“你们知道是哪家西餐厅吗?”费君臣真想拍打两个部下的猪脑袋。媳妇不说具体地点,就是为了防他这招。
“那——也太可惜了吧。这一千朵红玫瑰。”杨科替首长扼腕。
“行啦行啦。她还没考第一呢。”费君臣挑着金丝眼镜,比较在意的是,自己部队的征兵考试真的比不上一个小阑尾炎手术考试吗?
杨科和六六见他表情严肃地在转心思,便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都小心翼翼地等他发话。
费君臣严肃地发话:“把今年的考试关卡提高一个等级,全部科目考试笔试都加多一道‘错’题。现在改印试卷来得及,赶紧通知下去。”
林凉回到宿舍后,戴上了耳机线听老公授课的录音笔音,翻着书自己先不断重温加深印象。老公已经说了,如果医院里有阑尾炎手术,会马上联系她,带她去看一看。
谭美丽回来见她听得这么专注,不由地垫着脚尖小心来到她背后,手伸过去,忽地抢过她一边耳机线塞进自己耳朵里,听这小丫头究竟是在听什么能这么入神。耳机里传出的是一个低沉醇厚又迷醉的男人嗓音,并且以功底深厚的专业知识进行由浅入深的手术讲解,谭美丽在一怔之后入迷的同时,蓦地双目一亮,惊叹道:“林凉,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教授讲课录音?”
“你怎么知道是教授讲课?”林凉急忙将耳机线拉回来,并马上把录音笔放进包里藏起来。
“能把小小的阑尾炎手术讲得这样剔透,而且扩充到整个腹部手术知识,句句精炼,一语精辟,特别是临床实践知识十分丰厚。这个级别,据我听过的讲课老师,哪怕是我的博士生导师方教授也很难达到。”谭美丽也是个拿高分的高材生,对于讲课老师是好是坏,只要听讲师授课的几句话,便能给老师打个分数等级了。
林凉不考虑老公那副欠扁的德行,也能从心底里承认老公的专业知识足以让自己钦佩乃至发生迷恋。
“快,告诉我,是哪个教授的录音?我也去听听,反正我正好愁着应付454的征兵考试呢,正需要这种大师级人物指导迷津。”谭美丽两只手在林凉肩头按着,推搡着,催促着。
“什么啊?这是我高中同学那个吴平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也只有关于阑尾炎手术。”林凉使劲儿绞着眉头组织谎言。
“是吗?那你的这个录音借我听听。”谭美丽抓住她的手央求起来。
林凉挑着眉,瞪着她:“都说了只有阑尾炎手术。你不是不屑于阑尾炎手术吗?”
“这个是大师级讲课。一个小阑尾炎手术可以扩展到很多门路。”谭美丽继续央求。
“不行。吴平安今天要把它要回去了。”林凉拿高中同学再来搪塞,说什么都不能给,如果被人听出是老公的声音,还得了。
“你高中同学来了的话,我自己和他说。不然,我打电话给他。”谭美丽一不做二不休,要拿吴平安的电话号码。
林凉马上捂住手机:“不成。我高中同学很小心眼的,不让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任何人。”
“行。我守株待兔。”谭美丽撇一撇嘴,不信以自己的姿色还迷惑不了一个平凡的小子吗。
总算暂且搪塞过去了。林凉“呼”松口大气。
谭美丽这回看她桌上摆的都是外科学,不禁小小地皱了下眉心,有些惋惜地说:“你这丫子,好歹是胡志修的博士生,真不打算参加454的征兵考试?你想一想,连刘雨烟那种角色都参加了。你不参加,不是让她得意吗?”
“我想参加啊。”林凉不经考虑直接出口,反正是真的要参加了,瞒也没有用。
“你要参加?”谭美丽听她这样一说,更讶异了,举着她台面上的外科学,“你要参加还看外科学?你不会不知道征兵考试时间吧?”
“下周二,不是吗?”这个时间老公一再提醒,自己都听得烦了,“而且,不是说试卷分为综合科目和专科试题两份卷子吗?”
“是这样没有错。可是你不是在复习综合科目,是在研究阑尾炎手术吧?”谭美丽火眼金睛,早就瞅到她搁台面上的笔记,全是阑尾炎的知识。
“不就个笔试,会很难吗?”林凉向来认为,笔试是最容易的,就好像口头说说,比起手术台上真枪实战当然是容易多了。
于是,谭美丽真不知道她的思维方式是怎么来的。没有错,笔试相对于实践操作,或许是没有那么重要,却同时是至关重要的第一关。哪个单位考试,都是第一关笔试,再有面试和操作。你笔试都没有过的话,还能往下考吗?再说了——
“林凉,不是我不提醒你。这454的笔试和平常我们做的试卷不一样,全都是简答题和填空题,没有选择题这些可以给考生碰运气的考题。评分标准也是特别奇怪的。因为批卷子的都是454的官,他们也懒得给你按评分标准来打分,说白了,就是没有统一的评分标准细则,以他们丰富的知识和经验,给简答题答案打分只有两个标准,八分或是零分。”
“什么意思?”林凉愈觉得这老公的部队不是普通的奇怪。
“即是说,在他们心目中,不是天才就是蠢才,只有这两种人。”谭美丽竖起拇指与中指两根指头表示天才与蠢才的迥然差异。
林凉瘪了瘪嘴巴:就知道老公那个怪物集中营,都是与弟弟一样眼高于天的。
“这样打分的话,总是会有同分出现的,那怎么办?”林凉问出比较实际的问题,毕竟这是应试,考虑一下考试方怎么筛选人,还是挺需要的。
“这时候,454最高的头头们,就会出马了。”谭美丽叹息着,以一种仰慕赞美的语气,“我很想见见他们。可是,在那天征兵讲座以后,我只能等到抽干考试,才能再见到费政委。”
林凉真想“哧”:老公天天要求她见面,她都不想。
“三个头头,会在同分试卷中,挑出更好的,打上个九分。”谭美丽眼睫毛一挑,笑嘻嘻的,“不然,林凉你考个第一,气死那个刘雨烟,最好气得她吐血。拿九分把她砸得满脸是血。”
这个建议不错。林凉接受了,既然有心考第一,就顺便再问详细点:“这九分和八分的区别在哪里?”
“一般来说,第一和第二的区别就在‘错’题。”谭美丽道出天机。
“错题?”林凉眨个眼,老公的考试试卷这么奇怪,什么古怪的名称都有。
“综合科目试卷,考的是属于全科的基础知识,其实拉不开分数。专科部分,有高有低,足以体现你的专科水平,但是,如果两个人都是在自己擅长的专科上有造诣,不就拉不开差距吗?所以呢,454的首长们就想到了一点,在专科考试试卷上出一道非你报考专科的专科题。比如,你报考麻醉科,在你麻醉科的专科试卷上出一道儿科专科题目,而且一般是简答论述题,且是考验儿科专科功底的儿科题目。”谭美丽说到这儿有些洋洋得意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难?”
林凉只能在心里说:这果然是老公才会想出来的整人动作。
“行啦。丫子。好好考,用九分砸死刘雨烟。”谭美丽顺便心痒痒地摸一把室友的脑袋顶,因为实在太可爱了。
林凉是把笔头放在齿间作势磨一磨,眉眼里转思着:考不考这第一呢?想到能让老公当众弹哆来咪,无疑,不考这个第一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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