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终于尝到了久违的胜利的感觉,不过胜利来的太快,反而让她有些失落,实际上她的心里倒有些期望,若是能在胜利之前来点小波折,那就最好不过了,一点点就足够,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已经承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了。
风口浪尖讨生活的日子真是不适合女人过呀,戚氏在心里想,女人嘛还是过点舒心的小日子算了。沐离呀,沐离,要不是你屡屡坏我的好事,我又岂肯擅下杀手,取你的小命呢。
罢了,你死了后,看在那十枚金币的份上,我会哀求家主赏你一口棺材的,当然是柳木的,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而且还不涂漆哟。
“小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张毅,觉得自己找到了报复麻夫人的机会,丑女人,你不是能耐吗?我就让你的小情人横死在你面前,看你哭的样子是不是比笑更难看。
“小子,我再问你一次,你听好了,答不出来,这回可就是死罪。”张毅说这话时,眼睛盯着麻夫人,见到她无奈的神情,忽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腰杆顿时挺的笔直,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老小子猛地将惊堂木一拍,厉声断喝道:“沐离,我问你,那剑是不是你的?”
沐离垂头丧气,张口刚要答话,忽然一个嘶哑深沉的声音说道:“那剑是我的。”
众人看去,莫不一惊,来者却是张家二号人物,张孝璋的胞弟、族兵次帅张孝漆。
沐离心中顿时狂喜,暗叫道:小爷何德何能,竟感动的普天诸神都来助我,先是一个麻夫人,已经让俺受用不起了,如此连张次帅都来了,这……难不成待会家主也要来?
张孝漆突然发了话,戚氏顿时如雷轰顶,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方嗫嚅道:“二爷的剑为何会,会在一个小厮手里?”
张孝漆黑着脸道:“我托他入城买的,不行吗?”
戚氏忙躬身说行。张孝漆黑着脸,正眼都不瞧她,迈开大步,径直走到捧剑的族兵面前,劈手抓过那柄剑,目光突然一滞,他看到了剑的吞口上刻着四个字:公孙乐华。
戚氏及时地捕捉到了他脸色的变化,心里冷冷一笑:且不问你为何要替这小子圆谎,我倒想看看眼下你怎么自圆其说?剑是你打发沐离买的,怎么刻着别人的名字?公孙乐华,那是什么人,干女儿?干妹妹,还是外面保养的小情人。
沐离见了,心里也暗暗叫苦,却不知这谎该怎么圆下去。
呛啷一声,张孝漆若无其事地拔出了剑,寒光一闪,不止一个人赞道:“好剑!”
“好剑!”张孝漆也赞了声,脸上露出了喜色。
“好剑!”沐离也赞了声,忽然就福至心灵,心中有了主意。
他跨前一步,面挂谄媚地笑着说:“这剑二爷还满意吗?”
张孝漆还剑归鞘,脸却黑了起了,他闷声说道:“看来我得赏你点什么了。“
沐离道:“不敢。给二爷跑腿是小的福分,岂敢讨赏。”“
张孝漆冷笑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他伸出粗硬的手指点着剑吞口上“公孙乐华”的名字,斥责道:“剑买来了,为何不把名字磨掉,这点小事难道还要爷亲自动手吗?”
沐离心里暗叫厉害,且不问张孝漆好好的为何跑来为自己开脱,单凭这份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修为,沐离就自愧不如,暗想,怪不得人家是张家第一高手,这等修为小爷没个十年八年的苦功怕是赶不上了。
他咳嗽了一声,躬身禀报道:“回二爷,小的跑遍了洛城的兵器铺子,按照二爷传授的三字真言去挑选,许多兵器都不入眼,末了只寻到了这么一件别人寄售在店里的东西。东西是好东西,就是要价太高,小人好说歹说,报了二爷的名号,店主家才肯让小人拿回来请二爷过目,合意,二爷留下,不入眼,再退还给他。如此,小人岂敢随意找个人就动手磨了字?请二爷明察。”
张孝漆听了这番话,眼睛一亮,发出嘿嘿一阵冷笑。
他收了剑,说道:“这剑爷收了,办完这间的事,到爷房里来,爷有话问你。”
沐离躬身说是,亮着嗓子喊了一声:“恭送二爷。”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也一起躬身礼送张孝漆。
有了张孝漆的援手,戚氏彻底哑火,她狠狠地瞪了眼沐离,说了声:“咱们走。”
带着几个手下正要离开,却被沐离叫住了。
沐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戚协理慢走。”
戚氏怒道:“拦我何事。”
沐离把手一伸:“拿来!”
戚氏道:“什么?”
沐离大惊小怪地叫道:“钱呐!二爷给了我二十枚金币买剑,押了十枚在店里,还剩十枚呢?你不能都给吞了吧。”
戚氏一听这话哭的心都有了,咬着牙,胸脯气的鼓鼓的,像一只运足了气的蛤蟆。
“把钱给他!”她恶狠狠地朝着身后的人发了脾气。
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胸脯挺的愈加高耸,在众目睽睽之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她自己觉得自己走的挺豪气,但在众人眼里却活像一只败了阵的公鸡。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落毛的公鸡……不如母鸡。
沐离当着众人的面,拉开钱袋子,仔细地清点着数目,点完把手伸到戚氏随从面前,一句话不说,那大汉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银币、一把铜子放在他手里,恶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去了。
胡管事见事情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突然朝沐离眨了下眼,沐离下意识地捂住了脸。正要来个假摔,突然发现上了胡胖子的当,恨的他也想生气的蛤蟆一样鼓起了肚皮。
而胡胖子却早已经得意地一声长啸甩开大步去了。
麻夫人笑盈盈望着沐离,柔声说道:“回去换件衣裳,先去见二爷,回头到我哪儿去。我让喜鹊炖了只鸡,让你尝尝。”
沐离亮着嗓子道:“谢夫人赏赐。”又说:“恭送夫人。”嘴里说的轻巧,身上却着实起了层鸡皮疙瘩,想到那一群尸兵,想到旋绕着麻夫人的那阵旋风,一阵恶寒霎时流遍了全身,如堕冰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