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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捌玖 农家(1 / 1)

甄荣带着刘新到了那小屋窗口,指窗口左边,道:【就是…】

话声未了,突见有条人影,自她手指的方向那边如飞掠来,瞧那轻功,虽也是一流高手,但却绝非张千。(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甄荣语声方自一顿,又不禁失声道:【呀,果然有人来了。】

她此刻已只当那封书信必定是别人的张蝉脱壳声东击西之计,此刻真的有人来了,她反倒吃了一惊。

就连刘新也不由有些惊奇,沉声道:【这又是什么人?】

这人影竟似已知道刘新的居处,是以直奔这窗口而来,奔到近前,刘新才瞧出此人竟是个乞丐。

只见他满头乱发,鸦衣百结,手里拿着根打狗棒,背后竟背着叠麻袋,只是瞧不清面目。

甄荣道:【莫非是费观又来了……呀,不是】单瞧那神农袋,已知此人乃是正宗农家弟子,与费观的野狐禅大不相同这农家弟子在窗前五尺,便顿住身形,抱拳道:【刘兄可好?】

刘新一怔道:【好……好。】

农家弟子又道:【甄姑娘可好?】

甄荣更是一怔,道:【好……好。】

她与刘新两人,口中虽已答话,但心中却更是惊诧,只因他两人与农家弟子,素无交往,却不知此人怎会认得他们,而且还似素识故友。

这农家弟了瞧见他两人的神情,微微一笑,道:【两位莫非是不认得小弟了么。】走前一步,走入灯水映照的圈子里,轻叹一声,接道:【小弟近来确是变了许多。】

刘新与甄荣这才瞧见他面目。

只见他面容憔悴,满面污泥,看来委实狼狈不堪,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仍带着昔日的神采。

刘新亦不禁失声道:【原来是白兄。】

那农家弟子笑道:【不错,小弟正是白堂。】

又有谁能想到昔日那修饰华丽,自命风流的【天荡神剑】白堂今日竟已投入农家。

谁又能料想到今日之形容狠琐,污秽狼狈的竟是昔日那风度翩翩的【天荡神剑】?

房中灯光之下,白堂看来更是狼狈,他左手提着根似剑似棍的棒子,右手却以白布扎住,布纹间隐隐有血迹透出。

甄荣瞧着他那受伤的右手,忍不住问道:【方才那封书信,可是你写的么?】

白堂道:【不错。】

甄荣瞧了瞧刘新,含笑眨了眨眼睛,意示嘉许——在此刻这前,她委实未想到这件事又会被刘新猜中的。

刘新却故作不闻。道:【多日未见,白兄怎地投入了神农的门下?】他说话素来处处为别人着想,是以不说【农家】,而以【神农】代替。

白堂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倒也话长。】

刘新瞧他笑容中似乎有些惨淡之意,当下转过话题,道:【白兄今日不知有何机密之事,要和小弟相商。】

白堂沉吟半晌,道:【此事也得从小弟之投入农家说起。】

刘新道:【小弟洗耳恭听。白堂道:【小弟自从与刘兄分别之后,自感昔日之种种作为,实是羞于见人,前途茫茫,亦不知该如何方能洗清昔日之罪孽。】

他沉重的叹息一声,方自接道:【那时小弟百感交集,实觉万念俱灰,也不辨方向,茫然而行,不出半月,已是落拓狼狈不堪,与乞丐相差无几。】

刘新叹道:【白兄又何必自苦如此。】

白堂苦笑道:【刘兄有所不知,那时小弟委实只有以肉体的折磨,方能多少减轻一些心上的负疚与痛苦。】

甄荣眼角瞟了瞟刘新,幽幽叹道:【这话虽不错,但我心里的痛苦,却是什么也无法减轻的。】

刘新只当没有听见,却笑道:【神农乃三皇之一,蕴泽万物之神圣,当今农家的祖师,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声势之强,可称一时无两,白兄若是为了要吃苦而投入农家,那就错了。】

白堂道:【小弟本无投入农家之意,只是意气消沉,什么事都不想做了,到后来山穷水尽,别人见我模样可怜,便施舍于我,我竟也厚颜收下。】

他又自苦笑了笑,接道:【谁知农家消息真个灵通,居然认出了我的来历,竟派出神农堂中的长老,前来寻我谈判。】

甄荣道:【有什么好谈的。】

白堂道:【他们说我即已有求乞的行为,便必需投入农家,否则便是犯了他们的规矩,农家门中弟子,都要视我为敌。】

甄荣道:【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你难道这样就答应了他们?】

白堂避开了她的目光,垂首叹道:【不错,我就这样答应了他们,我……我那时对自己前途如何,根本已全不在意,若有人要我去做和尚,我也会立刻去做的。】

刘新笑道:【农家如此做法,也不过是求才之意,他们如非要借重白兄之声名武功,白兄身后背着的神农袋,便不会有这么多了。】

他一眼瞧过,便瞧出白堂身后背着的麻袋,至少也有七支——这麻袋乃是农家中象征身份年资之物,唤作神农袋,神农袋越多,身份越高,由一袋弟子爬到七袋弟子,这路途本是艰苦漫长得很。

如今白堂初人农家之门,便已成为七袋弟子,这在农家说来,倒当真是破例优遇之事。

白堂却叹道:【小弟那时若非放开一切,又怎会投入农家?既已投入农家,又怎会再去计较这几只麻袋……】

他忽然抬头一笑,接道:【但若非这七只麻袋,小弟倒真还无法听得那件秘密。】

刘新道:【白兄今日想必就是为了这件秘密而来的了。】

白堂道:【正是。】

甄荣道:【究竟是什么秘密?快说呀。】

他垂首道:【小弟投入农家之后,农家也没有什么任务交付给我,只是终日随着那三位长老,游游荡荡。】

甄荣道:【帮主呢?你难道……】

刘新截口道:【农家自从泛胜之故去之后,家主之位,一直虚悬,门中大事,全都是由那九大长老共同裁夺。】

甄荣眨了眨眼睛道:【那又何必,干脆由他们九人中,选出一人来作门主不就结了?】

刘新笑道:【这九大长老,无论辈份,武功,声名,俱都不相上下,是以九人互相谦让,谁也不肯登上帮主之位。】

甄荣笑道:【他们九人只怕不是互相谦让吧……我就不相信江湖中会有这样的好事……若说他们九人互相争夺,只是谁也无法胜得别人,于是只有九人都不做,也不让别人做……这话我倒相信的。】

刘新道:【你倒聪明得很。】

甄荣道:【我虽不聪明,但这种事……】

瞧了刘新一眼,突然改口道:【后来如何,还是你接着说吧。】

白堂道:【就那几日中过的极悠闲,但我却已发觉了件奇异之事。】

甄荣道:【什么事?】

白堂道:【其中严匡,毛曾,毕子礼三位长老自从我入帮之日开始,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而且三人同进同退,纵在方便之时,至少也有两个人跟着我,我原先本还猜不透其中原因,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三人竟是谁也不肯让别人单独与我说话。】

甄荣道,【这倒怪了,你又不是女子,难道他三人还会吃醋么。】

突然一拍手掌,笑道:【是了,这三人互争帮主之位,谁也无法胜过别人,但其中无论是谁,只要有你相助,便可压倒其他两人,登上帮主宝座,在这种情况下,三人自然互相猜忌,生怕你被人说动,自然也万万不能让别人与你单独说话了,我早就知道这些人为了争名夺利,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甄荣沉吟道:【我听爹爹说过这三人,除了毕子礼性情偏激,有时行事难免任性之外,那毛曾虽好饮食,却是侠义正直之人,严匡更是大仁大义,从不苟且……他三人可说无一不是侠名鼎盛,又怎会……】

白堂长叹截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弟若不是与他三人如此接近,实也梦想不到这三人中竟有个人面兽心的恶魔……若不是小弟在无意间窥破了他的奸谋恶计,农家数千弟子,便势必断送在此人手上。】

刘新动容道:【有此等事……】

白堂道:【小弟今日前来,一来因是为了此事与沈兄多少有些关系,二来也是为了要请刘兄念在江湖同道份上,挽救农家此次危机。】

刘新正色道:【小弟早已说过,农家乃当今天下最大帮派,农家若入奸人之手,整个天下也势必因此大乱,此事既然如此严重,白兄无论有何吩咐都请快说,小弟若能尽力,焉有推辞之理。】

白堂道:【此事要从四日之前说起。】

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接道:【四日前,我与他三人夜宿荒词,他三人鼻息沉沉,小弟却是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甄荣忍不住道:【他三人只怕都在假睡。】

白堂道:【那日风雪严寒,他们在荒词中生了堆旺火,我四人围火而眠,我脚后睡的是毛曾,毛曾的头与严匡睡在一齐,严匡的脚抵着严匡的脚,严匡的头自然便在我的头后面。】

甄荣失笑道:【你四人如何睡觉,难道也与这秘密有什么关系不成。】

白堂道:【这其中自是大有关系……夜半之时,我眼瞧那火堆火势已渐渐微弱,正待起来加些柴木,哪知……】

白堂接道:【哪知就在这时,我突觉严匡的手悄悄伸了过来。用手指在我前额之上,缓缓划出了几个字。】

甄荣笑道:【他果然未曾睡着。】

刘新却沉声道:【这几个字必定关系重大的很。】

白堂道:【他划出的那几个字,乃是:‘你我合力,除毛’。】

甄荣道:【这严匡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农家三老中,严匡既是最好的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能听严匡的话。】

白堂道:【那时我虽已辨出他划出的字却故作全无感觉,于是严匡便又划道:【‘此人已不可信,动手当在今夜,此刻,否则’……】

甄荣道:【下面呢?你快说呀。】

白堂道:【他手指越重,显见得已有些紧张起来,哪知他方自又划出这十七个字,那严匡突然……】

说到这里,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衣袂带风之声。

此刻窗门早已被白堂紧紧关了起来,但这衣袂带风之声听来仍然十分清晰,显见得这些人来势甚是迅急。

白堂面容突然惨变,嘶声道:【不好……】

刘新一掌扇灭了灯火,道:【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白堂道:【严匡……】

刘新奇道:【他为何……】

突然窗外一人沉声道:【农家三老,此来乃是为了清理门户,捉拿门下叛徒白堂,但望江湖朋友莫要插足此事之中。】

语声沉重,中气充足,显见此人内力竟是异常深厚。

刘新悄声道:【说话的就是严匡么?】

白堂道:【就是他。】

刘新口中虽不再说话,但心中却暗奇忖道:【若以武功而论,农家三老,声名绝不及蜀中七大高手之响,怎地这严匡之内力听来却远在张天师,紫虹,‘雄狮’雷铜等人之上?莫非他一直深藏不露?莫非他近来突然得到什么心法传授?】

只听窗外人又道:【白堂,你还不出来么,我早已知道你在这里,你躲着也无用的……此问前后左右,俱已被围,你也休想逃出。】

甄荣道:【他们不是一直在拉拢你么?此刻为何又要你……】

白堂长叹截口道:【只因他已知道我窥破了他的秘密,是以必定要杀我灭口。】

甄荣道:【没关系,你莫怕,有刘新在这里,谁也杀不了你的。】

白堂道:【我生死无妨,只恨还未说出秘密……】

突然间,风声【嗖】的一响。

一道火炮,穿窗而入,钉在墙上,竟是支火箭。

刘新举手扇灭了墙上火箭碧绿的火焰,窗外之人已沉声道:【白堂,我说完了话,你若还不出来……】

甄荣大喝道:【出去就出去,谁还怕你不成。】

飞身而起,一脚踢开了窗户,突然衣襟被人拉住,【砰】的跌倒床上——刘新却又飞身到了窗外。

夜色沉沉,雪光反映下,但见雪地上密压压一片,竟全是人影,少有七八十人之多。

刘新一眼瞧过,便知道白堂所要说的秘密,必定非同小可,否则这些人必然不致如此劳师动众。

他身形方自掠出,人群间突然亮起了两根火炬。

火光照耀下,只见这七八十人,果然俱是蓬头散发,褛衣赤足,身后也都背着破麻袋,显见得都是农家中身份较高的弟子。

两只火炬间,站着个满面红光,两鬓已斑,年已五十出头的乞丐,颏下一部花白长髯,不住随风飘拂。

他身上衣袂,既无丝毫特异之处,身形也不比别人高大,但站在群丐之间,却当真有如鹤立鸡群一般。

只因他虽然站立不动,但那神情,那气概,已和别人迥然而异,正如鱼目中的一粒珍珠一般。

刘新一眼便瞧见了他,一眼便瞧出了他是谁。

此人一双锐利如箭的目光,也正瞬也不瞬地盯在刘新面上,森寒的面容,仿佛已将凝出了霜雪。

刘新道:【阁下严匡?】

那人道:【正是,你是白堂的什么人?】

刘新道:【在下刘新,与白兄朋友相交。】

严匡沉眉一挑,道:【刘新?老朽已闻得蜀川之中,新近窜起一位少年侠客,一月之间,便已名满天下,不想今日在此得见。】

这农家长老不但说话堂堂正正,从头到脚,再也瞧不出有丝毫邪恶之气。

而白堂昔日为人行事,却大有可被人诽议之处,若是换了别人,必定要对白堂之言大起怀疑。

但刘新微一沉吟,却道:【严毛毕三老,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却不知毛长老,毕长老此刻在哪里?】

严匡道:【他两人现在哪里,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刘新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想问问他两位,白堂究竟是犯下了什么错处,竟令得农家必定要以门规处治。】

严匡厉声道:【单凭老夫之言,便已足够,又何必再问别人?】

刘新笑道:【那么,在下便要请教……】

严匡喝道:【农家之事,向来不许别人过问。】

刘新目光一转,突然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涉身此事之中。】

竟转过了头呼道:【甄姑娘,咱们走吧。】

他这句话说出来,窗内的白堂固是大惊失色,就连甄荣都不免吃了一惊,飞身出窗,诧声道:【走?】

刘新笑道:【不错。】

甄荣道:【但……但白堂,咱们怎能抛下他不管。】

刘新笑道:【他与我们虽是朋友,但既已犯下门规,便该听凭家法处治,这是武林规矩,咱们怎可胡乱插手?】

甄荣道:【但……但……】

刘新不等她再说话,面向严匡,抱拳笑道:【在下告辞了。】

哪知严匡却厉声道:【你也走不得。】

刘新面上故意作出诧异之色:道:【阁下叫我莫要多问农家之事,我走岂非正是遵了阁下之命,却不知阁下为何又阻拦于我。】

严匡似乎呆了一呆,神情却丝毫未变,冷冷道:【老夫行事,你更过问不得。】

刘新道:【但此事即与在下有关,在下为何问不得?】

严匡厉声道:【好,我告诉你,只因你在江湖中是个奸狡之徒,白堂做的那个不屑之事,想必也与你有关。】

刘新道:【如此说来,阁下是想将我与白堂一齐处治的了。】

严匡喝道:【正是。】

刘新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竟似开心已极——这一来甄荣与白堂不禁大感惊异。

严匡怒道:【你笑什么?】

刘新大笑道:【我只是笑那狐狸,终于露出尾巴。】

严匡道:【你胡言乱语,究竟在说的什么?】

刘新道:【我初见你一团正气,本还不信你乃人面兽心的恶徒,只道白兄之言有些虚假,是以便试你一试。】

他哈哈一笑,接道:【这一试之下,你果然露了马脚,只是这马脚究竟是如何露出来的,只怕你自己还未必知道,你可要听听么?】

严匡怒喝道:【你反正是将死之人,有什么话尽量说吧。】

刘新道:【你根本只是一人前来,但方才却要假借‘三老’之名,显见得有些心虚胆怯,你若非做了亏心事又怎会如此。】

严匡冷笑道:【还有呢?】

刘新道:【你口口声声,要我莫管闲事,等我要走时却又拦阻于我,显见是生怕白堂已在我面前说出了你的隐私,是以便想将我一齐杀了灭口……你做的那事若非令人发指,又怎会怕人知道?】

严匡面色终于有些变了,怒道:【你……】

他话未说出,甄荣已拍掌笑道:【刘新毕竟是刘新,凭你也想骗得我的刘新,那真是做梦。】

白堂这才掠了出来,又惊又喜,道:【刘兄知我,小弟死亦无憾。】

刘新笑道:【白兄说的当真不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有谁能想到,以仁义闻名的严匡,竟是……】

严匡厉喝道:【竟是你的煞星。】

突然一挥手,他身旁立木如石像的农家弟子,便风车般转动起来,转了两转,突然有数十道刀光。

这数十道刀光在转瞬间便将白堂、甄荣与刘新围住,自刀光问瞧出去,还可瞧见有十余人站在外围。

这十余人有的腰系革囊,有的手持弯箭,显然只要刘新等人飞身而起,这十余人的暗器便要脱手而出。

若在平地之上,这些暗器莫说刘新,就连甄荣都不会瞧在眼里,但身形凌空时,那情况可是大不相同。

只因以刘新等人的轻功,若要飞身脱逃,凭这些农家弟子,又怎能阻拦得住。

这一着正是要刘新他们再也莫转这逃走的念头,断绝了他们的退路,正是要赶尽杀绝,一个不漏。

甄荣脸色有些发白了,她杀伐场面虽然经历不少,但手段如此毒辣,布局如此周密的对手,她终究还是极少遇见过。

再瞧这数十条持刀的农家弟子,非但一个个脚步轻健,而且身形之旋转,脚步之移动也配合得丝丝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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