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疑似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宫彩彩,被熊瑶月关在铁柜里,关出了确凿的幽闭恐惧症这件事,班长大为愤慨,她四处寻找熊瑶月,准备狠狠地斥责她,最后却现熊瑶月也把自己关在了铁柜里。
三楼的生锈铁柜多得要命,听说都是当年出租房子给服装加工厂的时候,为了腾地方搬出來的,班长能在为数众多的铁柜中间找到熊瑶月的藏身地,是多亏了我带路。
我拉开柜门插销,把里面笔直站定的熊瑶月展示给班长看,班长的脸顿时出现了二十四节气之中的霜降。
“熊瑶月,你以为躲在这里,就不会被我骂了吗。”
在狭窄的铁柜里,熊瑶月如同站军姿一样纹丝不动,从她的额头上泌出了细密的汗珠,,铁柜里毕竟比较闷热,而且一旦班长叫熊瑶月的全名,就说明班长真的生气了。
“班长,我知道错了……我正在自我惩罚呢。”
同时噤起鼻子,对着我做了一个不满的表情,看來熊瑶月认为我把班长带來,是很不够意思的出卖同伴的行为。
“你把自己关在这里有什么用,你又沒有幽闭恐惧症。”
保持立定的熊瑶月关心地问:“宫彩彩的幽闭恐惧症……真的沒有被我治好吗。”
“治你奶奶的熊啊。”差点被熊瑶月气爆的班长,少见地迸了一句粗话,“原本沒有的病症,反而被你治出來了。”
熊瑶月嘟囔道:“我奶奶沒养过熊。”
稍候思索了一下,突然惊道:“班长……你说的‘我奶奶的熊’,难道指的是我吗,我奶奶叫我月月,不叫我熊熊啊。”
班长丝毫也沒有被熊瑶月的冷笑话逗乐,她双手抱于胸前,冷然道:
“你出來,到医务室向宫彩彩赔礼道歉去,这次的责任可不算小,几乎够得上人身伤害罪了。”
斥责铁柜里站姿笔挺的熊瑶月的班长,让我想起了一个奇特的画面,那就是一个全身警服的女警要逮捕埃及棺材里的法老王。
“对不起。”熊瑶月猛力把头低下,“都怪我脑子不好使,不接那个电话就好了,我……我会负起责任來的。”
“负责,这种心理疾病一旦养成很难痊愈,你要怎么负责。”
班长应该是有亲身体验的,对于黑色老鼠的恐惧,自从在三岁那年养成之后,就算后來射杀了野猪,也无济于事。
“我……我给宫彩彩做牛做马还不行吗。”熊瑶月用了商量的口吻。
“你是要给宫彩彩做仆人。”班长不屑道,“宫彩彩可不敢要你这么凶悍的女仆,万一你哪天又‘大善心’,用各种不靠谱的偏方给主人治病怎么办。”
被自己的女仆虐得死去活來的宫彩彩,我脑补了一下,居然毫无违和感。
另外熊瑶月你不准去给宫彩彩当女仆啊,一仆不能事二主,你可是我妹妹的人。
熊瑶月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突然又说:
“班长你实在要让我负责的话,我只好以后娶宫彩彩当老婆了。”
班长的怒气槽显然被熊瑶月气得破表,反而一脸云淡风轻了。
“熊瑶月,我知道你特别健忘,但是应该不至于把自己的性别也忘掉吧,你摸摸自己胸前有什么……”
突然意识到我在旁边,班长脸一红刹住了后面的话,但是熊瑶月像是一个接受将军指令的士兵一样,非常听话地伸手到自己胸前摸了摸,光摸还不够,又捏了捏,还因为弄疼了自己而做出皱眉的表情。
幸亏是单手摸单手捏,要是用双手的话,我就该流鼻血了。
班长把头扭到一边去捂脸,她的姿势分明在说“我的部下都是笨蛋”。
“不要紧的。”捏过自己胸部的熊瑶月中气十足地喊道,“冰岛女总理就是娶了一个女人当老婆,我也行的,万一宫彩彩觉得对方不是男人沒法满足她的话,我……我去变性也行啊。”
越说越离谱的熊瑶月,无论班长怎么让她出來,她也坚持先自我惩罚两个小时之后,才去向宫彩彩道歉,班长想要用强,在力量上又不是熊瑶月的对手。
班长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动了让我把熊瑶月拽出來的心思,但是参照刚才熊瑶月挣扎得那么惨烈,我去动手,可能免不了要和熊瑶月各种身体接触,最后班长不甘心地放弃了。
“两小时就两小时。”班长说,“不过如果下午第一堂课开始,我还沒有在教室里看见你的话,你就小心自己的耳朵吧。”
说出让熊瑶月足够害怕的威胁以后,班长径自下了楼。
熊瑶月选择的自我禁闭地点,是四个铁柜堆放处里面最僻静的一处,班长走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你中午不吃饭,肚子受得了吗。”
刚在食堂吃过土豆烧牛肉(无牛肉)和柿子炒鸡蛋(无鸡蛋)的我,对熊瑶月表示关心,因为我知道,平时保持大运动量的人,食量都会很大,就算某一天沒有运动(比如像熊瑶月一样站在铁柜里),养成习惯的胃也会向主人索求大量的卡路里能量,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中国历史上那么多次农民起义,基本都是因为饿肚子引起的。
“我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熊瑶月坚定地说,“要不然这就算不上自我惩罚了,叶麟,你离开的时候,别忘了从外面把柜门锁上。”
熊瑶月的粗线条神经和强悍体力,我倒不担心她会在黑暗的柜子里感到害怕或者疲劳,中暑的危险倒是有一点,不过她随身带着手机,应该不至于求救无门,顶多我过一个小时再來看她吧。
刚要把柜门给她带上,熊瑶月突然问:
“叶麟,你的老二还有用吗。”
尼玛这是什么问題啊,你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啊,当然有用啊,不过从你一个女生嘴里冒出这么粗俗的词汇,你是要闹哪样啊。
熊瑶月一脸认真,仿佛是和我讨论着严肃的科学问題。
“我想哈,有不少同性恋最后会做变性手术,叶麟你说不定也有那一天吧。”
沒有,绝对沒有,虽然老爸警告我远离毒品的时候,曾经说过“即使你去变性我也不阻止,但是不准碰毒品”这样的话,但是这不代表老爸支持我变性啊。
由始至终,熊瑶月也沒有把腰背靠在铁柜里休息,短衫热裤的她站姿挺拔,充满朝气。
“叶麟啊,今天我做了这么对不起宫彩彩的事情,恐怕一般的手段沒法求得原谅,实在不行,以后我也只好变性去娶宫彩彩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同去……”
谁跟你同去啊,你以为是《阿q正传》啊,沒事就跑出來一队白盔白甲的革命党,喊他“同去同去”,阿q最后稀里糊涂地掉了脑袋,我可不能跟他一样,我至少是受过初中高等教育,懂得5oo以内加减法的人啊。
我严词拒绝了熊瑶月的邀请,她居然还认为我是不好意思。
“沒关系啦~~~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最重要的是,我听说变性手术里面,女性器官可以diy,男性器官沒法diy,反正到时候叶麟你的家伙也要割下來,不如就捐给我吧……”
捐给你干什么啊,移植吗,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当好宫彩彩的老公啊,还说我是同性恋,我觉得你的同性恋倾向更严重啊。
“叶麟,你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它的。”
谁说要送给你了啊,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至于说会好好爱惜它……别引起我不好的联想啊。
“其实,它在你身上用处也不大,搬到我这里來未必不是一个更好的归宿,我会好好地使用它,努力带给宫彩彩性福生活的。”
脑中的画面更糟糕了啊,别把属于我的东西随便放进名为宫彩彩的归宿里面啊。
我乒的一声关上了柜门,把提出惊悚建议的熊瑶月锁在了柜子里面。
“别这么小气嘛。”熊瑶月沉闷的声音从柜子里传來,“人生要勇于挑战新的事物……”
我快步走下了楼,沒有听见熊瑶月后面的话。
在操场上玩了一个小时的篮球,刚刚到场下休息,手机却收到了來自熊瑶月的短信:
“快给我带瓶脉动上來,一定要脉动,知道吗。”
我心中暗笑,站在铁柜里一个多小时,终于是口干舌燥,腹内饥饿了吧,还不好意思说让我带饭上去,只要一瓶脉动……我干脆好人做到底,给你凑齐一份午餐送上去吧。
在小卖部买了豆沙面包和火腿肠,还有熊瑶月反复强调的脉动饮料,全装在塑料袋里,我拎着它们上了三楼。
到了熊瑶月的禁闭室,我打开柜门,现熊瑶月的站姿沒有先前笔挺了,她两腿内八字地夹紧,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表情也显出十足的苦闷。
“饿坏了吧。”我微微提高塑料袋给她看,“就算你不愿意从柜子里出來,吃点东西喝点水,也不算原则性错误。”
看到我不光拿了水,还拿了食物上來,熊瑶月沒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她幽怨地望着我,好像我是故意來折磨她的。
“我、我说了要自我惩罚,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到,我是绝不吃东西,也绝不喝水的。”
“诶,那你让我拿一瓶脉动给你,是什么意思。”
熊瑶月一张脸憋得通红,小麦色的皮肤也遮不住她的窘迫。
“叶麟,你……你把脉动的饮料喝了,然后把空瓶给我。”
“啊,你不吃东西也不喝水,要空瓶干什么啊。”
熊瑶月急道:“现在的我如果喝水的话,情况会更糟糕的……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快把空瓶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