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不耐烦的捂上耳朵,“哎呀,你每天都是这些话,你说着不烦我听起来都烦了。别尽说些没用的,你倒是说说,今天中午给我吃啥?”
大娘说:“还能吃啥?大骨汤拌饭。”
大爷不高兴的拍大腿,“咋又是大骨汤啊?你就不能换一个花样吗?”
大娘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站起身说:“就你这德性有汤喝都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走了。”
大爷忙拉住大娘的袖子,语气也软了下来,“吃吃吃,你做啥我都爱吃,你就是给坨鸟粪我,我也二话不说都吃咯。”
大娘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抬手拍向大爷的肩膀,埋怨道:“啥屎啊粪的,小姑娘还在这儿呢,你这嘴巴别跟没关门似的瞎说。”
“我说啥了我?小姑娘难道不拉屎拉粪啊?”
“你还说!你这老头子咋没羞没臊呢?”
“你结婚那会儿不就喜欢我没羞没臊么?咋的啦?我现在老了,你嫌弃啦?”
“走走走,回病房吃饭,你这老东西够丢人现眼的了。”
我但笑不语,目送他们斗着嘴渐渐走远。
此时阳光正好,他们拥有最简单最平凡的爱情,或许这样的爱情并不惊天动地,却让人感动。
……
我出院那天金睿景说他要来接我,我觉得自己一个有手有脚并且智商正常的人没必要这么矫情,于是一口回绝了他。
办好出院手续后,我哼着小曲儿背对着病房大门整理行李。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头也不回的说:“金老板,不是让你别来了吗?你当我是傻子还是路痴?”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叠衣服的手一滞,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我僵着脖子回过头去,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配驼色大衣的彭奈站在我身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平时顶讨厌男人穿高领毛衣的,觉得特别土特别怂,今天看到彭奈这身打扮,我才知道原来我讨厌的不是高领毛衣,而是从前那些把高领毛衣穿的这么丑的人。
诚然,这不是应该犯花痴的时候。
所以我冷冷对彭奈说:“你来干什么?”
彭奈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过身,将衣服塞进行李包里,拉上拉链提起包就往门外走。
走到彭奈身边时,他伸手夺过了我手里的包。
我抬头瞪他,他弯了弯唇角说:“你腰还没好,不能提重物。”
我冷着脸说:“给我。”
“我帮你提着,送你回家。”
“给我!”
“我送你下楼,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生气的说:“好,你不愿意给我,那我不要了,可以吧?”
我头也不回的大步往房外走去,电梯刚好在我面前打开了门,我逃似的跨入电梯。
眼看着电梯门慢慢在我面前合上,然而就在最后一秒,一只手却伸进来隔了一下。
电梯大门再次打开,彭奈闪身走进来,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指示灯上的数字跳动着,彭奈突然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说:“晨晨,你别不理我。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做家务,不用你做饭、洗碗、打扫屋子了。一览芳华的房子还空着,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接你回家。”
“我不愿意。”
我抽出自己的手,抬头看向他。
“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彭奈,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逃来S城还不够远吗?你还想让我逃去哪里?”
他皱眉看向我,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泛起点点波澜。
他说:“你不需要逃,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那天钱雅妍的事情是个意外,她误会了我和她妹妹的关系,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往后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我面不改色的说:“彭奈,你以前那么高贵冷艳,现在忽然给我来低声下气伏小做低这一套我不太能接受。”
从前我对彭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惧怕的,但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年,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烂节目编导了。
彭奈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将我辖制在电梯角落和他的臂膀之中。
他冷着脸说:“陆清晨,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不怕死的点了点头:“对嘛,这才是你惯有的风格,别学人家暖男,东施效颦。”
“你再说一遍。”
彭奈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我曾经无比熟悉的那种冷漠和疏离,我知道,他快要生气了。
我瞄了眼电梯屏幕上的数字,快到一楼了。
我说:“我说,你别东施效……”
最后的“颦”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彭奈的唇舌堵进了喉咙里,他的吻霸道而狂乱,攻城略池,毫不犹疑,似乎是在惩罚我的口出狂言。
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气息钻入我的鼻息,唤醒着曾经那些愉快的、悲伤的记忆。
我被他吻得无法呼吸,卯足了力气伸手去推他。他却牢牢扣住了我的腰,低声道:“别乱动,你的腰还没好。”
话毕,他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而来,似有十万精兵强将一般,血洗了我的城池,不留一寸土地。
等我的励志重回大脑,睁开眼睛抬起腿踹向彭奈两腿之间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部电梯并没有如期在一楼打开。
我伸手按下开门键,这电梯门却依旧严丝合缝,丝毫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我惊恐的回头看向彭奈,质问道:“你干的吗?”
彭奈一手捂住被我踢痛的某个部位,一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不悦的说:“刚才我吻的比你专心致志多了,没那个闲工夫。”
难道是电梯故障了?怎么会这么倒霉?
“救命啊!有人被关在电梯里了,救命啊!”我伸手拍打着电梯门,得到的回应却只有一片沉默。
彭奈斜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说:“或许老天都在给我们独处的机会,别挣扎了晨晨,你注定要和我在一起。”
我不理他,继续拍门。
“喂!有人吗?医生!护士!谁来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