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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徐天胤的习惯,苗父(1 / 1)

望海风大酒店。舒硎尜残

豪华的房间里,只亮着盏床灯,光线昏黄柔和,夏芍披着徐天胤的外套,浴室里亮着灯,传来放洗澡水的声音。

徐天胤正在里面放水,夏芍则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海景,给胡嘉怡打着电话。

她的手机放在了胡嘉怡屋里,没有带在身上,只得用徐天胤的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跟胡家人报了平安,更是为了问问苗妍和元泽怎么样。

电话里,自然少不了被胡嘉怡一通骂:“你有没有搞错?我今天过生日,你吓了我两回了!中午不声不响消失了一回,晚上又闹这一出,夏芍!你是不是想我一年不理你?我被你吓死了,我爸都带人去林子里找了,没找着你,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呜……幸亏你没事,幸亏小妍也没事……不然,我过个生日,失去两个朋友,我……”

胡嘉怡说到后来,已是声音哽咽,明显哭了出来。

电话却在这时被柳仙仙抢去,她一抢了电话便吼:“夏芍!你给老娘解释清楚!那个华夏集团董事长是怎么回事?老娘视你的解释来决定是要掐死你、踹死你还是捅你几刀!”

夏芍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苦笑。有区别么?反正,这妞儿都是想宰了她。

“这事不重要,以后再说。先告诉我,苗妍的具体情况。医生怎么说?你们谁在医院?”夏芍问道。

“什么叫这事不重要?我告诉你,苗妍没事,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你给老娘解释清楚……喂!胡嘉怡!你干嘛抢我电话?”柳仙仙话没说完,就被胡嘉怡把电话抢了去。

“苗妍烧,还在昏迷。医生说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又溺水,再加上冻着了。她身体弱,估计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我们要去医院,我爸妈不让,他们两个在医院。我和仙仙打算明天一早就过去,你也来吧。元少也有点烧,今晚也住院。”胡嘉怡说话尚有鼻音,但说的还算清楚。

“好。”夏芍问了医院和病房,不等柳仙仙把电话抢过来不依不饶,便当先挂了电话。

出了这样的事,今晚胡嘉怡和柳仙仙是肯定不回学校睡了,明天是周末,她俩应该已经给学校去了电话,夏芍便不打了。

她放下手机,把徐天胤的外套脱了放到床上,便走到了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海景。

酒店房间里暖和,虽然此刻她裙子还是湿着的,但已经不冷。夜色寒凉,酒店的霓虹灯映着远处的海面,海浪拍岸,落地窗并未打开,便能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

夏芍的思绪却是转到了闫老三身上,想想此刻山上还有一个人在受着摧心折磨之苦,便心中滋味复杂。闫老三是罪有应得,这一点夏芍不可怜他,但同样身为风水师,同样有着在常人眼里神鬼莫测的手段,对方的结局却是如此惨烈,就好像无形之中给她敲响了警钟,告诫她切记与人为善,否则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起与人为善来,慈善基金会这几个月倒是在东市办得风风火火。父亲夏志元在东市办了一家养老院和一家孤儿院,任名誉院长,聘请了专门的人员照顾孤寡老人和孩子。这件事对于东市的市长刘景泉来说,自然是政绩一件,夏志元也在慢慢学着跟这些人打交道。因为夏芍在东市的名气,又有政府的支持,夏志元也没碰上什么钉子,一切还算顺利。

常久的事夏芍特地打电话跟夏志元说过,慈善基金会已经受理了这件事,目前正帮常久的母亲联系京城的医院和肾(禁词)源。不日将派工作人员陪同常久母子一同前往京城住院治疗,直到完成手术。

母亲李娟现在是清闲了,在桃园区的宅子里舒舒服服当起了主妇,每天就是去去菜市场和市,回来做饭给夏志元和夏芍的师父唐宗伯吃。夫妻两人中午饭如今都是在唐宗伯的宅子里吃,晚上做了饭也给老人送去,李娟还每天去陪老人说会儿话,聊聊天,有时推着老人去茶座里坐坐。她时常打电话给夏芍说,自己现在过得就是太太的日子。

现在,夏志梅和夏志涛两家人安安静静,没个敢再上门的。十里村给老人新建的宅子年底才会完工,两家人不敢怠慢了,按照夏芍说的,时常回去看看。有时遇见了夏志元和李娟夫妻也回家看望老人,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夏芍在桃园区的家里,只有小姑夏志琴,也就是张汝蔓的母亲,有时去坐坐。她跟李娟本就在结婚前就是好友,两人这么多年来,关系一直很好。如今分了家,总算还有个能来往的人,也让李娟多少好受些。

想起家里,夏芍难免生出些想家的心思来。她自从来青市上学,就一直没空回家。她想回去看看奶奶,看看父母亲,看看师父,却实在是太忙了。

这阵子遇上许多事,必须解决干净了,不然她回去也是要挂念这边。

下个星期,艾米丽就会从德国过来,地产公司要注册成立,开始接触金达地产,收购市中心的地标,一旦收购成功,那块地风水上的事还得布置一下。之后建私人会所的工程,就交给艾米丽打理。

下个星期便到了十二月份,月底圣诞节的时候,华夏拍卖公司要在青市落户,连同当初福瑞祥开业的典礼放在一天举行,夏芍还得出席。

在这之前,她得把王道林给解决了。

闫老三死了,王道林的阴招就没人帮他施了,接下来就是商业上的手段了。一般来说,小公司想吞并大公司是不太可能的,除非这家大公司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朱家三兄弟和熊怀兴都不会放过王道林,他这些年来资产积累迅,其中必有经不起查的地方。现在,夏芍不介意给王道林即将到来的水深火热的生活,再加把柴火。

她不仅要把盛兴集团烧起来,还要把王道林架在火上烤一烤!他必须要为他今晚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夏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海景思绪频频,全然忘了自己身上还湿着的事。

徐天胤放好了水,从浴室里出来,便看见她站在窗前呆。

她背对着他,他这才现她穿着的裙子背后竟是深v的。少女如雪的美背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肌肤润泽泛着珠光,银色曳地的裙子半湿不干,顺着那曲线曼妙的脊背往下,依稀能想象那倒琵琶般的……

徐天胤眸光深暗,凝望着落地窗前的少女,目光半分也不转开,却是没走过去,只声音有些低哑地道:“洗澡。”

突然在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夏芍一愣,她这才回过神来。

转过身来一看,徐天胤站在浴室门边正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在灯光柔和的房间里一点幽光。

夏芍笑着走了过来,今晚来酒店,徐天胤就叫了这一间房间。夏芍对此还是有些在意的,但她对她的师兄也算有些了解了,因此还算放心。

但放心归放心,夏芍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总之说是试探也好,调戏也罢,她看见这个男人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模样,就觉得可爱,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她笑着从徐天胤身边走过,慢悠悠进了浴室,快要关上门的时候,探出头来问:“师兄,一起洗澡么?”

浴室的门半关不关着,少女从里面探出头来,笑眯眯歪着头问,纤细的肩膀和美妙的锁骨在门口若隐若现,浴室里水汽弥漫,暧昧的气息让人几欲疯狂。

男人眸光幽暗,死死盯着门后那总爱调戏他的少女,他面无表情,手却是突然伸过来握住了门把手。

夏芍一挑眉,目光落去徐天胤手上。却见他握着门把手,默默往后一带。

“砰!”门关上了,坚决,果断!却带点泄愤般的力度。

浴室里静默三秒,果然传来少女趣味的笑声。

徐天胤守在浴室外,雕像般不动。浴室里,夏芍走到浴缸前,探了探水温。水不太热,只算得上是温的。她不由勾起唇角,今晚她两度下去冰水里,确实不适合泡热水澡。

去了衣物,进了浴缸里,温暖的水温袭来,夏芍这才深吸一口气,精神慢慢放松了下来。这都要感谢当初她初习武时,师父给她天天熬药浴,年复一年打熬出来的好筋骨。不然,就凭今晚这么一折腾,她也得进医院。

浴室里,水声轻悠,依稀可以想象少女躺在浴缸里,悠闲的身姿。

浴室外,房间里的灯关了上,月色和浅淡的霓虹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男人倚着墙立在黑暗里,微微闭着眼,气息无声敛起,却随着浴室里的水声渐渐有暗涌之势。

夏芍洗澡的时间并不长,水本就是温的,微微有些凉了,她便起了身。浴室里有浴巾和浴袍,她自然是穿浴袍的,遮挡得多些。可是酒店的女式浴袍也不见得有多长,穿上之后整条长腿都暴露在外,夏芍只得郁闷地把男式浴袍拿来裹在了身上。这下子从头到脚包裹得严实,她这才满意一笑,系上腰带,开门出去。

门刚一打开,便伸来一只大手。

夏芍一惊,刚要反应,人已被男人打横抱起。夏芍浑身戒备,却见徐天胤将她抱去了沙上,把她放下来后,声音平板微凉,“坐着。”

然后便见他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吹风机。

夏芍挑眉笑了笑,便就乖乖坐着,让男人走到她身后,帮她吹头了。她丝又黑又软,徐天胤怕伤着她的头,便把风调小,远远地吹。修长微凉的手指在她间轻轻穿梭,时而轻轻按一按,也不知是不是在按摩。夏芍只觉得舒服,她耳旁是吹风机轻轻的响声,暖暖的风,男人轻柔的按摩,一切对她来说都好像催眠一般,让她昏昏沉沉想睡。

夏芍是真的睡着了,等她再次被抱起时,这才迷糊转醒。刚一睁开眼眸,身子便陷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身黑衣身材精劲的男人压下来,覆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项,深嗅。

暧昧的气息一瞬间把夏芍给激醒了,男人却已经在颈间吻了起来。

烫人的呼吸,留恋的吻,力道却是狂野的。她能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大掌隔着浴袍在她腰身和肩膀用力地摩挲。

徐天胤剑眉深蹙,呼吸浓烈,他闭着眼吻着身下的少女,鼻息间是她天然的香气,脑海里却全是林子里,清冷的月色里,少女湿漉漉的模样,那带着水珠珠润的肌肤、雪白的一线,房间落地窗前曼妙的脊背曲线,浴室门后逗弄含笑的眼眸……

尚存一线的理智告诉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又不想放开她,这里不是车上,是酒店的房间。她在他身下,从未离他这么近。她不知道,穿着男人的浴袍,反而更令她在宽大的衣袍里显得娇小柔美。

徐天胤睁开深邃漆黑的眸,眸中毫不掩饰的侵略。男人压抑控制着潮涌般的渴望,他不想吓着她。但越是压抑,越是近乎粗暴地吻。

男人早已觉醒,野兽般的目光落去浴袍下的浑圆,大掌直接狂躁地覆了上去。

他这已经是压抑下的举动,没有扯去她的浴袍,但这样的举动已然过了夏芍的预期,她还是惊到了。那阵阵袭来的感觉蚕食着她的理智,她咬着唇,逼迫自己不可以喊出声来,手上已是去推徐天胤。

“师兄!”她打算唤醒他。但哪里知道,她此时亦受**影响,力道不足,手触上他的胸口,对他来讲,与抚摸与异。

男人闷哼一声,一把将她在胸前点火惹事的手给制住,抬起眼来,深暗压抑的眼眸看了她一眼,低头便粗暴地堵上了她的唇。

他一只手制住了她的手腕,一只大掌竟侵略去了她的腿上,而少女的惊呼声却被他如数吞没。

夏芍睁大眼,她是真的惊到了,正想反抗,徐天胤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粗重地喘息着,眸色深暗危险,黑剑般的眉却皱了皱,嗓音暗哑地问:“受伤了?”

夏芍一愣,没反应过来。

“舌,我看看。”徐天胤道,目光盯着她红肿的唇。

夏芍还是愣了好一会儿,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今晚入湖的时候,为了让自己集中精神,便咬破了舌尖。

她没回答,但目光一动间,男人便看着她迅起了身,他一起身便转身往外走。

“等着。”

夏芍看着他矫健精劲的背影转去房间走廊上,却没听见他出门的声音,约莫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徐天胤开了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夏芍一人,她躺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这才现,她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扯落了大半,除了私密部位,其他地方已经暴露无遗。她脸颊有些微红,赶紧起来把衣袍穿好,穿着浴袍钻进了被子里。

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夏芍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脑海里却全是刚才的激情,早在徐天胤进酒店时只说要一间房,她便预见到了会有这种事,只是她愿意相信他,觉得他应该可以控制住。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很压抑自己,但事情的尺度还是出了她的预期。

看来,以后这种事,还是少些为妙。

夏芍并非矫情,她觉得有**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以自己如今的年龄来说,还太早了点,如果师兄能控制住,这样的事倒是无妨,也算是一种情趣。只是怕他哪天控制不住,擦枪走火……

这种事,她前世时是认为要婚后才可以的。这一世,这么早就遇见心动的人,在她的预料之外,她也明白徐天胤的年龄比她大十岁,他有正常男人的生理需要,但……怎么也得等自己成年吧?

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而且看师兄压抑的样子,未必不是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这两年,顺道看看两人的感情能展到什么程度吧。

夏芍笑了笑,头脑渐渐便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徐天胤带着药回来的时候,见少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却很防备的样子,穿着浴袍,被子还包裹得紧实。

把药轻轻放在桌子上,男人唇边露出浅浅笑意,目光柔和。想起出门前的事,他目光又变得有些深,但却是没走去床边。

他来到沙旁,也没躺去沙上,而是倚着沙,坐在地上,正对着房门,扫了眼房间之后,才慢慢闭上眼,半坐着睡着了。

夏芍这些年都习惯早起,因而她不管有多累,生物钟已是养成多年了。到了早晨五六点钟,她自动便会醒来。

醒来的时候,她便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男人倚着沙扶手一侧的靠背坐在地上,长腿曲起一条来,手搭在腿上,半低着头睡着。外头天色尚黑,泛白的灯光从沙后的落地窗透进来,撒在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而徐天胤就坐在这影子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男人随时随地都有种孤冷神秘的气质,这一幕的画面其实是很吸引人的,但夏芍却是轻轻愣了愣。

因为她注意到,徐天胤睡觉的姿态是很具有防御性的。他面朝的地方正对房门,一睁眼便能将整个房间的情况一览无余,而他背靠着的沙刚好挡住了他的身影,他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而且,他坐着的姿势也有讲究,一旦生意外情况,立刻便能起身。尤其是他搭在膝上的那只手,一直落在腰侧,那里有什么,夏芍看不见,因为徐天胤的衣服是穿戴齐整的,他根本就不像普通人那样脱衣服睡觉。

夏芍能看出这些来,自然要归功于这辈子从小就习武。她对于防御和攻击的姿态很了解,这才一眼便看出不同寻常来。

夏芍轻轻蹙了蹙眉,徐天胤却在这时睁开了眼。

他一睁开眼,眸便没有普通人刚刚醒来时的迷蒙感,而是黑沉里带着幽光,意识清明,如果不是他之前醒着,那便是他睡得很浅。

徐天胤睁眼便看向夏芍,与她的目光对上,他的眸这才微微柔和下来,扫了眼屋里,这才起身,走去床边坐下,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轻轻一触,便伸手捞来桌上的药,继续昨晚回来没做的事。

他沾了点药粉在指尖上,冲她动动手指。夏芍笑了笑,浅浅伸出舌尖来。

帮她擦好药,徐天胤这才起身说道:“等我回来再洗漱。”

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

见他走了,夏芍坐了起来,目光又落去刚才徐天胤坐着睡觉的地方。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地起身下了床,走去沙旁,坐了下来。

她坐下后,看了看四周,这才现自己醒来时的推测没错,这个位置确实是很好的防御位置,她学着徐天胤的姿势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想象着如果有危险情况生,而后屈起的腿往地上一踏,使力之下立刻便窜了起来!

直到夏芍敏捷地闪去一边,这才看了看这个位置,露出古怪而又纠结的表情来。

她知道,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人养成这样的习惯?他不会一直这么睡吧?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夏芍又坐回了沙旁。她干脆在那里打坐了起来,徐天胤去了约莫一个小时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个真空包装的袋子,里面正是昨晚夏芍穿着的银色真丝的裙子,还有干净的内衣裤。是昨晚他去买药的时候,送去酒店服务台洗了烘干的。

而且,他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夏芍的包和她的衣物。

徐天胤一开房门,见夏芍坐在他刚才坐着的地方,便看了她一眼,默默关上房门,走进浴室给她放洗澡水。

直到水放好了,徐天胤走出来,夏芍也打坐好了,睁开眼便对他笑了笑,说道:“这位置挺好的。”

似乎明白她言下之意,徐天胤只简短道:“习惯。”

夏芍神色未变,眸底却露出“果然如此”的意味,这意味沉在心头,有点堵,莫名有些心疼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习惯伴随徐天胤多少年了,但有这样习惯的人,连睡觉都如此警觉,那生活里还能剩下多少欢乐?

她走过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忽然伸手抱了抱这男人,感觉到他身子一僵,眸色又变得幽暗,她便轻笑一声,说了句“我饿了”便敏捷地溜进了浴室,关了门。

浴室里,夏芍看见那真空包装的衣裙和内衣裤,便脸上一红,咬了咬唇。但看见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物时,她便目光沉了沉。

徐天胤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她虽然没问,却是知道他定然是去胡家别墅附近的山上取了匕。这衣服就是他在回来的时候,顺路从胡家带回来的。

山上那风水师,必然已死。

想起昨晚的事,夏芍便没什么心情了,她洗澡洗漱过后,穿好了衣服出来,便给胡嘉怡打了电话,告诉她们自己一会儿就去医院,待会儿医院会合。

放下电话,见男人坐在沙上,看着今天早晨的报纸,抬起眼来,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夏芍便笑着往后退了退,表示不会再给他做坏事的机会。男人目光柔和,浅淡地笑了笑。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酒店服务台送来了早餐。早餐在大厅里有自助餐提供,中西式早点都有,花样齐全,但徐天胤显然不愿意坐在大厅里与众人一起用餐,这才叫了早餐进来。

两人用过早餐,夏芍便和徐天胤两人出了酒店,驱车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正巧碰到胡嘉怡和柳仙仙也坐着车到了。

两个妞儿昨晚一夜没睡好,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一直在郁闷被夏芍瞒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再加上她昨晚奋不顾身从二楼跳下冰湖里救人,把两人也给吓到了,因此今天见到她,自然一人一个扭过头去,傲娇不理她。

其实,以柳仙仙的性子,今早见到夏芍是想先掐她几把,再严刑逼供的。但是当她看见徐天胤的时候,柳大小姐就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男人当初在云海迪厅里对付那个跟自己搭讪的男人时的手段,她至今想起来还冷,还是不要当着他的面儿逼供他的宝贝师妹的好,他一定会当真的。

但今天不能逼供,不代表明天不能,柳仙仙上车的时候,递给夏芍一记“回到学校你就死定了”的眼神,这才哼了一声傲娇地走在前头,进了医院。

夏芍苦笑一声,与徐天胤跟在后面也进了医院。

胡广进夫妻昨晚一夜都待在医院,毕竟苗妍和元泽是在自家宴会上出的事,他们对此有一定的责任,便在此守着。

夏芍昨晚没回胡家便直接去了酒店,虽说到了之后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但总觉得过意不去,本想着今天见了胡广进夫妻要当面道歉一下才好。但到了病房外头的走廊上,却远远看见了争吵。

一名中年男人站在走廊上,正在指责胡广进夫妻,在安静的医院里听着音量尤其大。

柳仙仙和胡嘉怡走在前头,夏芍和徐天胤跟在后头,四人老远便听得清清楚楚。

那男人很是气愤,问道:“我这孩子在你们家出的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阳台坠楼的?这大冷的天儿,我这孩子身体本来就弱!这是想要了她的命?”

胡广进忙解释,那男人一摆手,“胡总,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就想知道她怎么掉下去的!你们家别墅,阳台上不会没栏杆吧?我这孩子这么瘦弱,我不信她能爬栏杆自己跳下去,肯定是谁推她下去的!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就找你要这个公道!”

“苗总,实在是抱歉,当时宾客太多,我们也没注意苗小姐怎么走到阳台去的……”胡夫人急忙解释。

“一句不知道就算了?我女儿是在你们家出的事,你们就这么答复我?是不是宴会上谁欺负她了?我这女儿从小就胆子小,向来都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我本来是不同意她来青市读书的,她非说要离家远一点,锻炼锻炼自己。这回出事了吧?她也不是个会炫耀家世的孩子,是不是你们以为她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就欺负她了?告诉你们!我苗成洪的闺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苗成洪?

这名字让夏芍愣了愣,在此见到苗妍的父亲已经是让她有点惊讶了,没想到,苗妍的父亲竟是苗成洪?

这个人在夏芍前世的时候就知道,很有名气的企业家,后来更是国内最大的玉石商,在缅甸和全国玉石产地靠赌石的家,翡翠、和田玉、碧玉、白玉、墨玉等等,也经营玛瑙、水晶、珍珠一类,其资产在国内富豪榜上排名前十,可谓巨商了!

苗妍竟是苗成洪的女儿?

胡嘉怡和柳仙仙显然也很意外,柳仙仙一咬牙,“好哇!一个个都这么牛,就属我们俩被瞒得最惨!看来要算账的不止一个,还有一个!”

胡嘉怡却是顾不得这些,她父母正遭受指责问询,她哪里还顾得了惊讶这些,当即便跑了过去。

“苗伯父,对不起,小妍是我请来家里的。跟我父母没有关系,你要问就问我吧,我们没有欺负她,她是我朋友,我怎么会欺负她?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坠楼的,不知道她醒过来没有。”胡嘉怡说道。

胡广进夫妻却是一把将她拉去身后,“你这孩子,瞎搀和什么!”

胡广进斥责一声,心里却是苦。他真是没想到,昨天女儿带回家里来的朋友,一个个都来头这么大!偏偏被他忽视的两个,都是有来头的。他这一晚上先是被夏芍的身份给惊住了,接着便被苗妍坠楼的事给闹懵了,再接着,元泽和夏芍都跳去了湖里,一个烧进了医院,一个去林子里找了大半天没找着。还好后来打电话说没事,不然这可怎么办?

本来以为坠楼的女孩子和元副书记的公子都没生命危险,他总算放了心,却是一夜不敢离开医院,哪知道早晨赶来的男人声称是苗妍的父亲,而他竟是国内著名的玉石企业老总,苗成洪!

苗成洪的家资可不是胡广进能比的,这、这真是……胡广进哭的心都有了。昨晚刚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见苗妍身子弱,便问他们谁是家属,胡广进自然不敢冒名顶替,这才打电话问女儿,让其在苗妍手机里找出家里电话,给她父亲打去了电话。

苗成洪本已在边境了,一听女儿出了事,连夜便坐飞机赶过来了,一大早到了,便生了走廊上的质问。

夏芍弄明白了大致的事情,这才走了过去。其实,这件事情,应该给苗成洪一个交代的人是她。

“苗总,抱歉。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对方想对付的人是我,小妍是受了牵连才遇上昨晚的事,与胡总确实是无关。”

夏芍的话,让苗成洪、胡广进夫妻、胡嘉怡和柳仙仙都看向了她。

苗成洪看向夏芍,目光威严审视,沉声问:“你是谁?”

“这位是华夏集团的夏总,想必苗总应该听说过。”胡广进赶紧介绍道,目光却是看了眼夏芍身边的徐天胤。这男人昨晚在救护车来的时候,来到过别墅外头,只下车看了一眼,便往林子里去了。当时女儿和仙仙认了出来,听两人说,这位竟然是省军区新上任不久的司令?

这令胡广进震惊了!柳仙仙和胡嘉怡不知道,他身为瑞海集团的董事长对于这些事,却是消息灵通!据说,这位新上任的司令来头不小,背景深厚。他来了之后,从来不出席任何交际活动,但因为听说他姓徐,年纪有很轻,只有二十来岁,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他可能与国家某位老人有关系。

今天见到徐天胤,见他仪表不凡,气质不似寻常人,胡广进便更是震惊了——莫非,传言是真?若真的是,那可是尊供着都让人哆嗦的大神啊!而夏总跟这位徐司令关系看起来似乎非同寻常?

那这样的话,华夏集团的背景可就比传闻中更厉害了呀!

胡广进一瞬间念头转了几转,但却是稍稍放了心。既然夏芍说与她有关,那这件事他便可澄清了。华夏的资产虽然与苗氏的资产不能比,但夏芍在圈子里被推崇的风水大师的身份,却令华夏集团地位有些然,再加上这位身份尊贵的年轻司令,想必今天苗成洪也不敢惹。

苗成洪确实是一愣,接着点点头,将夏芍打量了一番,“我确实是前段时间看报纸听说过,你就是那位年纪轻轻的董事长?少年有成啊。不过,再少年有成,我也想听听你刚才说我女儿昨晚的事跟你有关,是个什么意思。是你欺负她了?”

话虽这么问,苗成洪却不这么认为。他能创立这么大的家业,商场打拼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一般来说,做错了事的人大多眼神闪躲,即便是道歉也面含羞愧,或者是理由一大堆,或者是急着撇清关系。而眼前这少女,从刚才说了一句这事跟她有关后,就一直在等他问询。

她目光清明,气度天成,坦然地面对他审视的目光,不急于辩解,也不急于撇清,更不因为得知他的身份而逢迎讨好,她淡然而立,坦坦荡荡。

“苗总,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谈。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小妍的情况。”夏芍边说边看向胡广进夫妻。

胡广进说道:“今早转入普通病房了,烧也退了不少,医生说没什么事了。之后就等她醒来了,可能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元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夏芍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苗成洪却是皱起来眉来,看向夏芍,目光不满,语气指责!

“既然是说我女儿是因为你才出的事,她昨晚被送来医院,你都不知道来医院守着?今早才来问,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点!”

他这话一出口,夏芍倒没说什么,胡嘉怡先忍不住了。

“苗总,你应该先问问小妍出事后,芍子做了什么再指责人!昨晚小妍坠楼后,是芍子第一个从阳台上跳下去救她的!那是二楼,下面是冰冷的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勇气的!”胡嘉怡语气气愤,虽然她能理解苗成洪的心情,但先是自己的父母被指责,再是夏芍被指责,让她对苗成洪印象很不好,“芍子她一个女孩子,跳进冰水里救人,她也会冷的好不好!我爸妈跟着救护车来了,在医院守了一夜,芍子她救人之后难道就不能休息一晚了?你是希望她今天也躺在病房里烧?”

苗成洪显然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听说是夏芍救了自己的女儿,他这才脸色缓和了下来,“既然是这样,那我倒是应该替我女儿谢谢夏总。不过,这句谢我想留在夏总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明白了之后,这总成吧?”

夏芍也不生气,她微微一笑,坦然点头,“成。那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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