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的企业家年会每年都举行,受邀的无不是省内企业的领头人,纳税大户。届时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会出席,发发言,做做表彰,促进一下企业与政府之间的交流。说白了,就是做做官面上的文章,以表政府对企业家的关怀和高度重视。
这样的年会,凡是接到邀请函的,自然没有推脱的。毕竟是省里举办的,没人会不给权力部门面子。再者,到了年会上,拿奖受表彰是其次,各位企业家和省里各部门的领导见了面,建立建立人脉才是主要的。
夏芍在华夏集团落户青市的发布会后,就接到了邀请函。早晨八点,她来到会展中心的时候,外头已是一片盛况。
各企业的车齐整得围着会展中心停着,与会的企业家们在门口遇见,还没进会展中心,便在门口热情地握手寒暄起来。
华夏集团的商务奔驰开过来的时候,很多人没注意到,但夏芍一下车来,便让看见的人目露惊艳!
她一袭玫瑰香影款的香云纱旗袍,领口袖口滚着暗色的貂毛,身外披着一袭白貂披风,露出一截玉藕般的手臂,腕间戴着翠绿的玉镯。优雅高贵、雍容庄重。
原本在会展门口握手寒暄的人看见她,都不由一呆,接着反应过来,热情地笑着大步走了过来。
人还没到,便伸出了手,“哎呀!夏总!在门口就碰见你了,实在是太有缘了。”
夏芍含笑与来人都握了握手,有些认识,有些应该是省里市里某些部门的人,不管怎么说,夏芍都与其打了招呼。
这时,一辆黑色华贵的宾利车漂亮地甩了个车尾,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看见这辆车的人都脸色微微一变,人还没从车上下来,众人便都笑呵呵上前了。
那是金达集团的车,曹立从车上走下来,笑着跟众人握手,眼却是望向远处正准备进入会场的夏芍。
“夏总。在门口就遇见,实在是有缘啊。”曹立笑着走过去。这话跟刚才几位老总跟夏芍打招呼的话如出一辙,听得让周围人都有点黑线。
曹立今日一身白色西装,三十出头的年纪,步伐意气风发,笑起来还带着几分痞气,尽管五官不那么出众,气质也足够吸引人了。
“看来我跟夏总是心有灵犀啊,咱们今儿穿的礼服倒是相配。”曹立的目光定在夏芍脸上,与她握手时更是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感觉着手心里温软如玉的触感,心头微动。
今天的企业家年会,曹立早就打听过了,徐天胤不会来。
上回在华夏的圣诞舞会上,尽管徐天胤突然之间的到来令他措手不及,但事后回去想一想,曹立便放下了心。
眼前这名少女,确实有令男人追逐的资本,徐天胤看上了她并不奇怪。但她要是想嫁进徐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徐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就是徐天胤本身,也不见得就对她有多认真。男人嘛,看见漂亮的女人总是心痒难耐,想弄到手玩一玩的。
徐天胤不见得就是认真的,因此曹立便觉得他没有必要将夏芍认识徐天胤的事太放在心上。
夏芍微笑不语,垂眸看了看曹立不太规矩的手,好在此时会展中心门口不时地有人来到,下了车便是一番寒暄,因而夏芍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转身去和其他到来的企业老总握手。
大冬天的,夏芍穿得不算厚实,有的老总见了便赶紧笑道:“这么冷的天儿,还是进去谈吧。”
夏芍笑着点点头,一群人便往会展中心里走。
谁都没看见,曹立对着停好宾利车、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探头探脑,打量了夏芍好一会儿,见她要往里走,这才喊了一声,奔了过来。
“堂妹!”
这一声喊,让上了台阶走到门口的一群老总都跟着停了下来。夏芍不着痕迹地垂了垂眸,回身。
奔过来的男人二十五六岁,一身西装颇为隆重,五官有点小帅,目光正望向夏芍,眼底有着惊喜的神色。
夏良。
夏芍大伯家的堂兄,几个月前在云海迪厅搭讪柳仙仙碰了钉子,又被徐天胤给卸了下巴丢出去的夏良。
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又遇上了他,这让夏芍微微蹙了蹙眉,内心有些反感。她发现夏良是从曹立坐着的宾利车的方向来的,想必今天是与曹立一起过来的。
她知道,堂兄夏良是金达地产的安保经理,今天这种年会,按理说用不着他来。但他竟与曹立一起来了,不必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堂妹!”
夏芍垂眸的时候,夏良已经一脸喜意地上了台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热络道:“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是你堂兄啊,记不得我了?”
堂兄妹?
夏芍周围的企业老总都是一愣,目光纷纷在夏芍和夏良两人身上转。
不少人是认识夏良的,他身为金达地产的安保经理,平时没少帮着曹立干些暴力拆迁、收账要账和一些霸王买卖。提起他来,在业界可是很有名声的,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夏良既然是曹立的心腹,平时各企业老总见了他也是给三分薄面的,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跟夏总是……亲戚?
夏芍内心蹙眉,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她还没说话,曹立便笑了起来,一副惊讶的样子看向夏芍。
“怎么?夏总跟我们金达地产安保部的夏经理是亲戚?这可真是缘分。夏经理在我们金达地产任职许多年了,是我们集团的中坚力量啊!真没想到,夏经理跟随我多年,到头来竟是夏总的堂兄。呵呵,看来夏总跟我的缘分多年前就定下了呢。”
曹立丝毫不介意在众人前说这些话,他压根就打好了主意,就是要让整个省里上层圈子的人都知道夏芍是他曹立看上的人。
夏芍却像是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将夏良打量了一眼,笑着摇头道:“曹总玩笑了,这位先生只怕是认错人了。家父在家中排行老大,我并无伯父,怎会有堂兄?”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了愣。
这、这是演哪一出?
夏良也是一愣,有些尴尬。对于这堂妹,他其实也是没有印象的。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夏家的那些亲戚,因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早就已经很多年不来往了。他父亲那脾气跟老爷子合不来,他连老爷子都没回去看过,更别说那些兄弟姐妹了。
原以为,自家算是混得不错的,跟着金达地产的董事长曹立,跟省委书记连着亲,在省里是个老总就得给自家点面子,横着走都没问题。但怎么也没想到,二叔家的闺女出息了!竟然就是近来风头无两的华夏集团的董事长!
华夏集团的事,夏良是早就知道了的,但他从来就没见过夏芍,更别提认出她来了,因而就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圣诞节之后,华夏集团吞并了盛兴的发布会上,闹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那报道正巧被他父亲夏志伟看到了,报道上还提了华夏集团董事长的出身,他父亲才震惊地发现,这竟是自家的亲戚!
这一发现,让父子两人很是震惊,但继而便成了惊喜。跟华夏集团的董事长是近亲,那好处自不必说了!
本想单独来找夏芍认亲,但这段日子却发现,曹立的办公室里总是少不了华夏集团的报道,他将报道中夏芍的照片就放在桌上,时常拿出来看看。夏良这才发现他这位老总许是对自己的堂妹有意,这让夏良喜上加喜,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事与曹立一说。
果不其然,曹立惊讶之后很是欣喜,对他自是一番提拔和嘉奖,并对他明说,如若能做成了这桩好事,以后他夏良便是曹立的大舅子,华夏集团和金达集团两位老总的亲戚!且跟省委书记杨洪轩也攀上了亲!这可是风光无限啊!
夏良一下子就看见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这才跟曹立商量好,今天为曹立充当司机,送他来会场,趁机跟夏芍认亲。
只是没想到,她竟当场说不认识自己!
夏良很尴尬,就算是没见过,也总该听父辈的人说起过吧?难不成,这些年他父亲夏志伟没回去看老爷子,老爷子一生气,连有这么个儿子都不让家里人跟小辈说了?
但看夏芍的神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难不成,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堂哥在?
旁边的人也是看得摸不着头脑,曹立也愣了愣,看向夏良,微微皱眉。这小子是不敢骗他的,这点他心知肚明。但对方连他这么个堂哥都不知道,他就提议今天当面认亲,这不是给自己丢人么!
夏良一看曹立皱眉不满,便吓出一身冷汗来,他跟了曹立这么多年,心知这人有多心狠手辣,要是让他在人前丢了面子,自己回去就等着倒霉吧!他赶紧给夏芍赔笑,点头哈腰要讨好。
夏芍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一副认定他认错人的模样,对他和善地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企业老总,笑道:“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入场吧。”
说罢,便当真头也不回地往会场走了。
看得夏良在后头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之后,才奔过去,跟在后头喊:“哎!堂妹!我真是你堂兄啊!你回去问问爷爷,我爸是他元配妻子的儿子!虽然说多年没联系了,但老爷子不可能忘的!你回去问问,你就知道我没说谎了!”
夏良跟在后面喊,夏芍已经进了会场。但这话还是让跟在周围的老总们听见了,一行人不由互看一眼。
元配的儿子?这怎么还出来个元配?老爷子那个年代,可不流行再婚啊。这么看来,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一行人不由去看夏芍,见她正笑着与会场里大笑着走来的熊怀兴握手笑谈,完全没听见身后夏良的喊声一般。
有些人一看,不免露出深意的笑来——夏总是当真不认识金达地产的安保经理?难说。不过倒也能理解,谁家里没遇到过几个难缠的亲戚?
曹立也看出夏芍其实就是不想认这门亲来,但这对他来说无所谓。他跟在夏芍身边,俨然她今天是他的女伴一般,遇见前来寒暄的人,便自动地给夏芍介绍。
“这位是省政协的张主席。”
“这位是社科院的刘所长。”
“这位是……”
他这么一介绍,让外人看着,意味总有些不同。夏芍垂着眼,对曹立的纠缠实在有些反感,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她内心冷笑一声,表面上华夏集团跟金达地产没什么过节,就冲着他是省委杨书记的小舅子,她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但不代表别人不得不吃他那一套,自己也得受他摆布!
夏芍笑着与面前的人握手,另一只手却是靠着披风的遮掩,无形中掐了个指诀。
刚要放开,就听曹立道:“咦?这不是艾达地产的艾米丽小姐么?”
夏芍抬眼望去,果见艾米丽走了过来。她这种场合穿得也很职场,一身黑色女士西装,干练而严谨。
“曹总,你好。这位是……华夏集团的夏总?”艾米丽装作不认识夏芍道。
夏芍笑着颔首,对艾米丽伸出了手。今天艾米丽出席企业家年会的事,她是提前就知道了的。原本,以艾米丽的刚刚建立的这家地产公司来说,要出席这种年会还不够格。但正是因为她买下的是市中心那块地标,这才引起了省里领导班子的重视。
那块是商业旺地,不死不活很多年了,早就是块心病。艾米丽将其买下来,若是能建设好了,那可谓解决了省领导班子的一块心病。而且当初都以为她开工之后会事故不断,结果,开工一个月来,竟是一点事都没有!
这不由让人惊奇,省里也觉得,说不定这块地标最终能利用起来,于是便邀请了艾米丽来参加这次年会,一来鼓励她要把这块工程做好,二来听说她是德国国籍,来青市创业,这怎么说也是外国友人,对她放宽点条件,也好以示友好和关怀。
“你好,夏总。我是艾达地产的艾米丽,很荣幸见到你。”艾米丽认真地看着夏芍,“近来看了很多华夏集团的报道。我对夏总很是钦佩,今天有幸见到,不知能不能邀请你到那边谈谈?”
“当然。能见到艾米丽小姐也是我的荣幸。”夏芍笑着点头,两人便要往一边走。
曹立在一旁看了不免微微皱眉。这艾米丽是德国来的,就是不太懂规矩。也不看看今天他在夏芍身边,有谁敢过来跟她私聊的?而且,她还是艾达地产的老总,当真以为自己这个金达地产的同行不在的?
曹立心底冷笑,不懂规矩不要紧,到了国内的地面上,就得懂国内的规矩!不懂?他就教教她。
眼看着艾米丽和夏芍已经笑着远离自己,曹立立刻笑着上前。
却不想,他刚一动脚,忽觉脚下一凉!
那是一种腿麻了的感觉,双腿冰冷麻木,一动腿脚,曹立才忽然惊觉,自己的腿竟没了知觉般!
他心中一惊,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腿便已经迈了出去。
这一迈出去,脚下便是一软,整个身子在他还在震惊的时候,以一种狗啃泥的姿态狼狈地扑倒在地!
“噗通!”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到处都是握手寒暄的企业名流里,曹立这一扑倒显得异常扎眼。
他可是省委书记杨洪轩的小舅子,省内地产界的一霸,商场里没人不给他面子,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在企业家年会上当众摔倒,可算是出了丑了!
更丢人的是,曹立倒下之后,保安立刻跑过来扶,旁边有几名企业老总也不能当做没看见,也赶忙过来扶他,而他却像是瘫了一般,腿怎么也站不直!
“曹总!这、这是怎么了?”
“哎呦,不好!快快,快叫救护车!”
众人脸色大变,都以为曹立得了什么急病,曹立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心中惊惧——这怎么突然间腿就没知觉了呢?
周围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会展大厅里已是众人侧目,听说是省委书记的小舅子出了事,都过来表示关切,一群人呼呼啦啦围着,场面哪像是企业家年会?分明就是菜市场赶集!
而这时,会展中心的门口,一名身材发福、举止威严的中年男人,陪着一名浅白色中山长装的俊逸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几名西装革履面容冷肃的人。
一行人走进大厅,正见到这副“赶集”的场景。
“这怎么回事?”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身后立马有工作人员快步走过去了解情况,回来后在男人耳边报告了一句。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
而因为工作人员刚才过去询问,已经有人发现了门口的一行人,抬眼看过来的人都不由一惊!
惊的不是那中年男人,而是中年男人身旁俊逸谦和的男子。
这男子,一袭浅白的中山长装,袖口领口压着银纹,素雅低调的雍容华贵。大厅里这副场景,他依旧面含微笑,凤目微挑,意态带些慵懒风流。
他含笑看着这场景,目光颇含趣味地在人群里一绕,接着便落在了人群之外,那在这乱糟糟的事态里,还淡定立着,与身旁一女子笑谈的少女身上。
而少女在他目光落来的一刻,便似有所感地抬眸望来。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他的是一曲琴音流泻里的静凝,雍容,含笑。她的却是微讶,继而似想起什么般的尴尬。
她的尴尬令男子轻轻挑眉,笑意越发有兴致。
夏芍却微微垂眸,咳了咳。
“夏总,那位是?”艾米丽发现了夏芍的不同常态,问道。
“咳,安亲集团的董事长,龚沐云。”他怎么来了?
“安亲国际集团?”艾米丽惊讶了,抬眼好生看了龚沐云一眼,“安亲集团资产颇巨,在国际上很有名望。他们的总部不是在台岛么?为什么内地青省的企业家年会,安亲集团的当家人会亲自来?”
夏芍是不知道龚沐云为什么来凑这热闹,但她却是在见到龚沐云的一瞬,想起了一件事。华夏圣诞舞会那晚,龚沐云让严龙渊给她带了副珍珠耳钉当做贺礼,她说好了要给龚沐云打电话亲自道谢来着,后来太忙了,她就给……忘了。
这时,那与龚沐云一起进来的中年男人已经负手走了过来,直奔乱子的始作俑者,“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他一说话,人群便呼啦一声散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由人搀扶着站立不稳的曹立身上,没人看见,人群外的夏芍指尖微微一动,把锁在曹立腿脚上的阴煞之气给收了回来。
阴煞之气这一收回,曹立的双腿便立刻有了知觉!
他心里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接着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杨书记。”
面前的人正是省委书记杨洪轩。但在人前,杨洪轩还是很避嫌的,从来不让曹立喊他姐夫,在家里是一回事,到了人前就得喊他“杨书记”。
杨洪轩皱着眉看了曹立一眼,“怎么了这是?”
曹立又是疑惑,又是叫苦。疑惑的是,他的腿刚才明明麻冷得站不稳了,怎么现在又有知觉了?而叫苦的则是,这事好死不死,刚好被自己姐夫撞上。这企业家年会上出这么大的丑,回去他就等着被他训斥吧!
“呃,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经没事了。”曹立笑了笑,拍了拍身上,尴尬地站直了身子。
他这一站直,旁边的人惊疑了——咦?这怎么又能站起来了?刚才不还站不稳么?这、这……这是闹哪一出?
杨洪轩则眉头皱得更重,暗暗瞪了曹立一眼,“没事就好。”但转身看向龚沐云时,已是换了张笑脸,“呵呵,龚董事长一来就看见这样的笑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龚沐云含笑道。
而杨洪轩这一声“龚董事长”却是让人群哗地一声,刚才就猜测龚沐云身份的人,一听这话算是确认了。
这人……当真是安亲国际集团的董事长?
他、他来内地的企业家年会做什么?没听说今年会请这么尊大神来啊!
曹立也是惊惧地望向龚沐云,但他却发现,龚沐云的目光一瞥,正落在夏芍身上。那目光说不出的慵懒意态,含着的笑意三分打趣三分数落,还有几分别样的意味在其间,说不出的暧昧。
明眼人一看就知龚沐云和夏芍是相识的。且有心人立刻想起华夏的圣诞舞会上,严龙渊是曾说过龚沐云不能亲自到场,让他代为道贺的话。
不少人惊异了。
这位华夏集团的董事长,能量不小哇!不仅与省军分区的司令认识,还认识安亲国际集团的董事长?而且,她跟香港嘉辉国际集团的李老也交情匪浅的样子!
这是什么样的人脉!
“这位就是华夏集团的夏总?”杨洪轩这时也看向夏芍,他自然是已从各种报道上看见过夏芍的模样的,这话不过也就是这么一问,随即和善又不失威严地笑了起来,“夏总年轻有为,为年轻人带了个好头啊!也为省内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菲的贡献,年轻一代人里,夏总堪为表率啊!怎么,夏总这是跟龚董事长认识?”
夏芍笑了笑,看了龚沐云一眼,“一面之缘而已,算得上认识吧。”
她这么说虽然谦虚了些,但也不算错。她跟龚沐云本就只见过三两面,不熟。
哪知这话让龚沐云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句“算得上”的说法不甚满意,定着夏芍笑道,“哦?只是算得上认识啊?怪不得……”
男子垂眸一敛,小刷子般的睫毛轻轻一翦,再抬眸时眼底光华流溢,略显幽然,只是沉缓一笑,“怪不得,夏总说要给我打个电话,我守了一月都没接到。闹了半天,你我只算得上认识,怪不得如此。”
旁边的人早就竖直了耳朵,目光不住在两人身上来回转。
这是……有什么内情么?
安亲会的当家这话里的意味,可是有别的意思?
嘶!还别说……这两人容貌气质倒是般配,且两人气韵都古典雍容,少女宁静淡雅,男子谦谦俊逸,瞧着倒像是一对壁偶。
有人不免看向此时脸已经有些黑的曹立,想起他在门口时说的那句“你我心有灵犀,穿的礼服倒是相配”的话,不免撇撇嘴。
相配?这才叫相配!
而出席过华夏集团圣诞的熊怀兴和胡广进,在一旁看着曹立黑着的脸,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太好笑了!那天晚上曹立就想独占夏总,结果半路徐司令杀到,今天曹立又想独占夏总,结果闹了笑话不说,又遇上了龚沐云!
噗!太背了!
众人想什么,夏芍管不着,她自己此时还郁闷着。龚沐云这人,瞧着性子温润雅致的,怎么今儿当众揭她的短?被她放了一个月的鸽子,真有这么怨念吗?而且,他在华夏圣诞舞会上送她贺礼时,尚能成全她不愿太高调的心思,怎么今天就当众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夏芍轻轻皱眉,虽说不太明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龚沐云似乎有点……不快?
“这事是我忙忘了,不管怎么说,是我不对。龚当家的若是赏脸,今晚我设宴赔罪,如何?”想不通,夏芍便不想了。反正他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事情也是她不对在先,那就补偿吧。
她这么一说,龚沐云果真抬眸轻笑,风华流溢,慢声道:“好。夏总款待,岂敢不从?”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看得周围人眼都不眨,虽说还是没看出这两人间有什么纠葛来,但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安亲会的当家确实对夏总有意。
啧啧!先是徐司令,现在又是龚沐云,这位夏总魅力不小哇!
当然,她本是确实有这个资本。这世上,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创立这番家业的。
龚沐云应了夏芍的邀约,工作人员便来杨洪轩面前说道:“杨书记,时间到了,年会可以开始了。”
企业家年会可不是舞会性质的,有省里领导出席,自然是正式的开会。讲讲国家发展经济的决策、宣扬一下企业诚信务实的精神,再推广一下政府的某些扶持政策。
与会的企业家们全都安排了座位,在礼堂里听着领导的发言。
龚沐云就坐在夏芍身旁,她自从说了要晚上请他吃饭,便一副还清了模样,再没什么压力,渐渐恢复从容淡定的神态,全程含笑听着领导讲话。
领导发言结束后,便是企业家的发言环节。无非也就是企业诚信这一类的事。但凡各行业领军企业的掌舵者,无不需要上台发言。龚沐云作为安亲国际集团的当家,自然是第一个被请上去发言。而夏芍作为今年风头最盛的华夏集团董事长,也在被邀请发言的行列。除此之外,熊怀兴、胡广进、曹立,都在此列。
曹立是紧跟着龚沐云之后上台发言的,他上台的时候有意无意瞥了眼夏芍坐着的位置,而龚沐云刚好回来,坐回她身旁。两人坐在一起,同样看似画中人,很美的画面,却刺了曹立的眼。
他垂眼,眼底神色不太好,抬脚就往台上走,步子迈得却是意气风发。
只是没看见,夏芍坐在台下,看着他那意气风发的步伐,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指尖轻轻地,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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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喵星人今天惹到我了!它在我睡午觉的时候,从我身上踩过去三次!掀桌!暴走!谁再说它萌我跟谁急!嗷嗷!这货就是来折腾我的!
自从养了它,阳台上永远别想养花,纸巾团儿永远不能让它看到,夏天的时候,纱网窗对它的诱惑永远大于任何东西!
乃们能想象它每天对着纱网窗抓外面的蚊子苍蝇,然后指甲卡在纱网里拿不出来,整只吊在窗上,上不去下不来,然后回头死命求救的样子吗?我每次都想PIA飞它!我家的纱网窗,不知道被它挠坏了多少!
听说,汪星人里哈士奇是最二的,我家这只喵星人的二,已经直逼哈士奇了!
我听说过一句话:恨谁,就送谁哈士奇吧!
于是,我决定想想我恨谁,然后把我家的喵星人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