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伤了墨翎羽,两人必定会被通缉,余烬一时也没打算回城,只是又仗着自己女装的方便,顺道取了几套衣服回来,叶景行自知此番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便乖乖地听余烬的话,站在破庙内等他归来。
余烬拿了三套衣服,两套女装,一套男装。
“怎么拿三套?”叶景行觉得奇怪。
余烬笑意冉冉,“其中一套当然是给阁主试试的。”他道:“毕竟在这凤国,女子行动,总比男子好。”
叶景行一听倒也是,大丈夫能伸能屈,穿女装而已,又不是做什么愧天愧地之事,再看余烬穿着女装行动如此之久,又何曾扭曲过心智?
叶景行一时也没多想,拿过余烬递给他的女装,便直接背对着余烬,开始解开衣衫。虽说将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余烬的存在,可手也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罢了,那种心思,也仅仅是他自己的心思而已,余烬看不看他还是一回事呢。
余烬看不看?余烬当然看,他就这样盯着叶景行偶有伤疤的背部上面那对对称分布的肩胛骨,在他穿动衣服的时候,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让他忍不住想抬手抚摸,他这么想着,也的确做了,他的手直接按在叶景行的肩上,直接的肌肤相处让叶景行一个颤抖,“怎么了?”
手下是叶景行那紧致的肌肤,余烬直接顺着他的肩,给他挽起头发,“这样穿,会比较好。”
似乎也是…叶景行没多想,只想着赶紧把衣服给穿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直接将腰带多余的一截塞进腰间,他转身看着余烬,问道:“怎么样?”
然而叶景行却未曾想到余烬的双眼能那么亮,叶景行从来都没有觉得余烬的双眼能那么亮,似乎能点燃一切,这令他有些尴尬,他不由尴尬的笑道:“余烬,怎么了?”
“呵……”勉强用笑意掩去内心那只张牙舞爪的兽类,余烬眉眼弯弯,“只是没想过阁主穿女装,会是这么一副模样罢了。”
尽管整体而言过于英气硬朗,可当他嘴角往上翘时那隐隐约约的笑涡却暖了余烬的心,勾出那掩埋在内底多年的兽性,余烬忍不住一拉叶景行,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
“余烬?”过于亲密的姿态尽管经常都会发生,可这是余烬第一次没有缘由的拉过他,他刚想问,却发现余烬在解开自己的腰带,他原本想问余烬你做什么,但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让他联想到花阁的姑娘们,生生地止住,只能脸红耳赤被余烬解开腰带。
余烬见那粉色自那修长的脖子连绵到锁骨,又不由地想到刚刚那背对他过于漂亮,对称分布的两块肩胛骨,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但是手下的动作很稳,他将扣错的衣襟对准,重新为他绑起腰带,无视叶景行的表情,才缓缓道:“这才是女子的穿法。”
叶景行嗯了一声,意图驱赶自己内心的燥意的他改口道:“那我们回城吧?”
余烬却不言不语,只是盯着他看。
叶景行被他瞧得不自在,他甚至能看到余烬那双幽深的瞳孔倒影的他,他忍不住皱眉,“余烬,还是说我们自己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开这个凤国的路?”
听到叶景行提议的余烬终于回神,他道:“比起我和阁主自己探索,还是等多二十多日寻那老船家吧。”余烬摇头,“不过,阁主,你还是换回男装吧。”
叶景行没想到余烬会这么说,疑惑道:“怎么了?不是说女子装扮比较方便吗?”
余烬掩去自己眼底惊艳之色,只是淡然道:“…阁主的女子装扮,实在是…不堪入目,漏洞百出。”
叶景行听着忍不住反驳道:“我毕竟是男子。”可话一出口却觉得这样对眼前的男人说貌似不对劲,他忍不住一抓自己头发,“可我男子装扮…”他又想到那墨翎羽,头都不由大了一些,按理说,他这种长相放在这凤国里来说应该属于丑陋之人,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麻烦呢?
“不如我们还是不要回去吧?”
“还有二十几日,莫非我们这二十几日都要露宿野外吗?”余烬挑眉,并不赞同,“阁主,你何须怕她?”他冷笑,“她若再敢靠近,我便让她……”生不如死却被他吞回口中,他看着叶景行,“行了,阁主,这回,你听我的便是。”
叶景行被他强硬的语气摄到,禁不住小声道:“都不知道你是阁主,还是我是阁主…”
余烬却不理他,直接与他面对面,便换了一身新衣,叶景行瞪大眼看他,僵硬地就要转身,却被余烬一句话弄得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阁主,都是男人,你转身做什么?”
可是不转身,看着你做什么?叶景行只能站在原地,将目光扫在地板上,可见到那些微的倒影在动,头皮顿时发麻。
叶景行并不是会强迫人的人,他知道自己或许喜欢上余烬,可他认为的是他对余烬的这份喜欢他自己知道便可,断然不会告诉余烬,甚至还强迫他喜欢上他,与他两情相悦。
他唯一所想的,便是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是活着的,看到他是快乐的,便已经足够,不管以哪种身份,但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又怎么可能不对自己喜欢的人的肉体有那种感觉,所以如今,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
叶景行觉得难熬,但实际上,轻车熟路的余烬很快就将衣服换好了,那一身灼烈的红衬得他英姿蓬发,叶景行见着他这幅打扮,便不由得想到那谢玲玲塞给他的婚服,余烬若是穿上那套衣服……必然也会很好看吧?
余烬见叶景行见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竟然还能走神,内心不满,脸赫然的靠近他的脸,那双眼就这样紧紧地盯着他,“怎么样?阁主,余某的女装,可比阁主的出色多了吧?”
那呼吸直接泼洒在叶景行的脸上,让叶景行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余烬见状更是满意的笑了,“看来的确是不错。”
叶景行翻了一个白眼,“走吧。”可没走一步又被余烬抓了回来,余烬给他戴上一个特制的面具,又给他戴上了斗笠,才牵起他的手,“那我们就走吧。”
其实余烬早就明白,无论身处何处,叶景行便是叶景行,只要遇见别人有麻烦,他便会上前帮忙,他选择无动于衷,可那叶景行却救了那少年。
那少年手中握着朱红色的果实,手上血迹斑斓,如若不是叶景行掠身接住从岩壁上摔下来的他,可见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扭到了脚。
余烬不言不语,若是只有他一人,他是断然不会出手相救,而如今有叶景行在,他也一般不会动手,除非是叶景行处于劣势,可叶景行何尝有过什么机会处于劣势?他看着叶景行温声对那少年说没事了,尽管斗笠遮住他的脸,可余烬还是能联想到他的表情,他无奈道:“阁主,走吧。”
他这一出声,却让那少年的目光再也移不开。叶景行也未曾想到那少年却对他不闻不问,只是紧紧地盯着余烬瞧,脸上渐渐地浮现出红晕,“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叶景行觉得不对,明明是他救了他,这男孩怎么就对着余烬道谢呢?
余烬瞟了一眼那小男孩,仅仅是一眼便知晓他在想什么,又见叶景行脸上没什么反应,便对那小男孩笑道:“不碍事。”
他那笑太过于纯粹,却美艳的不可仿佛,似乎要将那少年的所有夺去一般,那少年脸一红,“我叫墨清流,敢问小姐是……”
余烬没开口,叶景行已经开口打断他的话了,叶景行看着这少年对余烬毫不掩饰的好感,又见余烬对他笑,只觉得内心难受与烦躁,即便他一开始便决定不让余烬知道自己内心龌蹉的心思,可他还是忍不住,所以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受伤了,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他问道:“小公子,你家在哪儿?”
余烬嘴角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