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天滚出车底的那个瞬间,在医院外布控操作制遥控器的炸弹犯就摁了下按钮。
可黄天的反应显然比炸弹接受信号的反应更及时更迅速,直到黄天将它踩进土里深埋,炸弹才发挥它的功效。
一个直径五米,深一米的大坑伴随着炮鸣声,乍然出现在沧武市医院广场正中央,被殃及的绿化带瞬间由清新绿变成了屎黄黑,残花败叶纷纷扬扬的像下雪似的飘来飘去。
可想而知,若是这炸弹真的在车底爆炸,被炸成渣滓飘上天的就不是花草,而是活生生的人。
救护人员瞠目结舌地盯着站在坑边缘的黄天,不明白他们在抬个人的功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上的大坑是——地陷?!可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妈啊!不会是炸弹袭击吧!
“呸呸!”黄天将嘴边沾着的草沫吐到坑里,眼带杀气朝院门口射去。
刚刚那道红光是从那里发出的,别以为站在门岗墙垛子下面藏在阴影里,他就眼瞎看不见!
只不过犯人趁他动手处理炸弹的时候就换了藏身的地方,看来他得尽快找到炸弹犯,这里可不是荒无人烟的野外,万一炸弹犯再次发动袭击,医院里的人们就得遭殃。
黄天这时也顾不上找他老妈,沧武是武术之乡,他家更是武术传家,老妈也会两手功夫,买个夜宵不会出事。
可要是不揪出炸弹犯来,是会死人的!
只是,从哪开始找?最笨却最安全的办法是逐一排查,给彼此缓冲的时间,免得犯人狗急跳墙。
可,望着又一次扩建的市医院,黄天急得跳脚,这么多幢楼,数千个房间,天知道歹徒钻哪个旮旯里窝着。
黄天抓耳挠腮,这时,他背后传来一个胆怯的女声:“大哥……”
“要是害怕的话,就打电话报警,警察叔叔会保护你们的。”黄天盯着离院门口最近的一处幽黑的地下车库,又看了眼医院主干道与辅道间数十米的距离,眼中绽放一抹精光。
自己走神的功夫只有专注于摧毁炸弹时的那十几秒,歹徒没胆量冲进无人的街道,更没时间冲进大楼里,那么,他的选择只有车库。
好,动手抓人!
“大哥,”背后的女声又一次弱弱的响起,“大哥你过来看看,刚才来的伤患不见了……”
大长腿不见了?黄天甩甩头,他现在不想理会大长腿的死活,她自己比不上整个医院的安危。
“还有……还有另一个伤患也不见了。”
黄天转身,脚尖一点闪身来到说话的女人面前,这是个面容清秀二十出头的小护士,就是惊吓过度脸色惨白不像人样,扶着车门,双腿直打哆嗦,见黄天过来,勉强抬起手往车内指。
看到车厢里属于老司机的一身黑衣装备,黄天不由得哀叹。
这位老司机真敬业,大长腿究竟值多少钱,好不容易到手的脱身机会都不要,竟然铤而走险,负伤把人掳走,也不怕力竭而亡,死在半路上。
嗅嗅空气里硝石都没掩盖住的香气,黄天朝着车库方向看去。
不错,不愧是老司机,会选地方,不论是窝藏还是抢车走人,车库是必选之地,看来大家英雄所见略同嘛。
好,很好。
一个也是抓,一窝也是抓,祸害都凑到一起,就不用连累别人。
黄天扯下护士脸上的口罩戴在自己脸上,抻抻筋骨,伸伸懒腰,将双拳骨节捏得噼啪作响,对着女护士及还有望坑兴叹的众医护人员沉声喝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谨防任何一个人接近车库,小护士,你打电话报警。谁要是觉得自己命大,尽管违背我的命令。”
黄天声音不高,可他眼中冒着火光,十分骇人,再加上他身上的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场的人不自禁地连连点头,就差指天发誓自己绝不踏入车库半步。
成功吓唬完医护人员,黄天一个箭步,朝着车库绝尘而去。
昏暗的车库里,将手术刀横在大长腿脖子前的老司机,正和戴着鸭舌帽的炸弹犯对峙。
炸弹犯趁着黄天走神的间隙找到车库藏身,虽然不知道解决了炸弹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他依旧有备用计划,准备趁着外面的人报警,警察到来混乱的那一刻脱身。
老司机利用爆炸引起恐慌震动的瞬间,挟带着肉票往最近的藏身地跑,谁料一进门就差点被一把匕首戳个洞穿。
于是,两个目标差不多一致,职业差不多相同的歹徒,准备来一场黑吃黑。
老司机虽没外伤,但一头青红相间的肉包,证明他至少轻微脑震荡,所以他现在眼前都是重影,只有靠手感挟持着肉票才有安全感。
“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唐语!”老司机将匕首往下一压,大长腿的脖子上浮现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大长腿脖子被割,只是抿抿嘴,在生死关头没有露怯,一副很有经验并且不怕死的高深模样。
黄天悄无声息的贴在门后,听到老司机的话,不禁摇摇头,人质对炸弹犯根本没用。
“嘎嘎。”炸弹犯发出难听的笑声,用生硬的华语说道:“我就是来杀唐语的,华国人,你想拿活人钱,而我,是来拿死人钱的。”
“岛国人,”老司机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听出对方的来路,脸色阴沉,“雇主不讲信用,你也要破坏一事不烦二主的行规?我可还没死呢,这个任务没你什么事,我想要活的唐语,你想让她死,等我交完差你随便杀。”<igsrc=&039;/iage/30417/1007294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