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胤有些郁闷,北辰胤有些恼火,北辰胤有些……想暴走。
就像是纸里包不住火一样,北辰元凰和玉阶飞同时中招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一斤浓缩了之后会出现什么事儿?
答案……如果未经历过各种体会的人,是绝对不会得到的。
譬如折腾了一夜加一天,导致三天没下来床的北辰泓,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辰泓的玉阶飞,再譬如郎有情妾有意全北隅王朝默认许可关系,但不小心喝了‘浓’茶的北辰元凰和白露君。作为马上就要等级的新帝,就算北辰元凰浑身再不得劲,也得强打精神装出没事儿人的样子做登基准备,好在习武之人总是有点底子……话说谁让他是男人呢。至于白露君么,起码体力要比北辰泓好,她在北辰元凰一脸苦笑地离开卧房后,躺在侍女新收拾好的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顺便在酝酿困意的时候望着天花板开始琢磨这件事——怎么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而那个罪魁祸首……她人正在天锡王府,和北辰胤沉眉冷目相对,谁也不肯落了谁的下风。让坐在一边,不知该作何反应的师九如……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夜姑娘,此事若是与你毫无干系,本王是怎样也不会相信。”
想了半天,北辰胤还是苦恼地开口。那两对同时中招……未免太巧合了些。
再说,北辰元凰究竟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当年夜沧澜欠了北辰元凰一份见面礼的事,他是知道的,这小子一定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夜沧澜做了什么……就是没想到把他自己也陷进去。
“你的推理……倒是有趣。”
反正做的做了,夜沧澜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或不对了。促成两对姻缘,难道不好么?
“吾什么也没做,只是煮了一壶茶,茶中放了一斤春|药罢了。”
“噗——”
北辰胤万分没形象地一口茶喷了个满地花,茶盅也摔到了地上,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夜沧澜:“夜姑娘,你……你……你……”
‘你’了半天,竟是一个字也接不下去了。
师九如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盯着夜沧澜:“沧澜,你说什么?若吾未听错,你说你……下了一斤什么?”
难道他在仙灵地界泡灵池恢复功体的时候把耳朵泡出毛病来了?莫不是出现了幻听?
夜沧澜将手中茶盅放回桌上,面上表情万般淡定:“玉阶飞与北辰泓胶着许久,未有进展,既是元凰之托,吾自当完成。元凰与白露君,不过巧合。事情已然发生,多说无用。想来玉阶飞与北辰泓也不会介意你北隅皇朝是否赐婚。白露君入宫,更是顺理成章。”
“你……”
你还真理直气壮……
北辰胤气得无话可说。果然是北辰元凰的主意。就是没想到那小子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中招。
“罢了,此事暂时按下,吾另有一事与夜姑娘你和九如先生相商。”
北辰胤咬咬牙,将一肚子怪异的感觉压下去,正色道。
夜沧澜却是打断了他的话:“三王爷与他相谈即可,他之决定,便是吾之决定。吾与渡江修有约,先离开了。”
北辰胤会找他们做什么,她太清楚不过,这种皇朝之事,她已然没有兴趣。如果师九如想要帮他,那便帮。她出力即是。而她也清楚师九如的原则。卷入皇朝斗争之中,非师九如所愿,她……很放心。
关于北辰元凰和白露君之间的事……渡江修毕竟是北辰元凰的死党,虽说登基大典和他没有什么太大干系,但他也不是事事都闲着。
好不容易偷个闲,自然要找些人来聊一聊,而夜沧澜……无疑是现在最好的人选。
酒楼雅座之中。
这间酒楼,是渡江修经常来的,对周遭的环境,他早就十分熟悉,自然是知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被人听到,尤其是……有心人。
“有话直说便是,何需如此不爽快。”
放下酒杯,夜沧澜静静地看着渡江修,他找她来,必然不仅仅是为了喝酒。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沧澜,吾与你和九如先生……相处的时间也算是久了,你们与北隅的人,确实不同。”
渡江修笑的有些尴尬,他摸了摸头,想了想,又给夜沧澜满上一杯酒,自嘲地道:“想不到,我渡江修……也有想要借酒壮胆的时候。”
“既是如此,想说的时候,再说。”
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天知,地知,眼前知。
“我总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
渡江修无奈地叹了口气,究竟是她在北隅也有人脉,还是说……她的观察力当真如此敏锐?
“只是猜测罢了,不确定的事,在浮出水面之前,永远都是秘密,只是……你要如何保住这个秘密。”
风吹草动,蛛丝马迹,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酒楼市集之所,三教九流之处,平民百姓之间,总是会流传着谣言与八卦,但谣言和八卦中,往往隐藏着不容忽视的真相。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借这件事做出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可以把命交到他的手上。”
“那就用你的命,来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夜沧澜说的很平静:“吾并非北隅中人,吾只知道,吾之立场在哪里。天下与吾无关,吾只要一方安宁。”若是有谁,想要动到她身边的人,便用命……来付代价。
有些人,当保,另一些人,不值得。政治下的牺牲品,永远都是输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政治,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渡江修沉默半晌,忽然展颜一笑:“我明白,只不过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说出来,便好了很多。多谢你,沧澜。”
他顺手抄走桌上酒坛,向外走去:“我去做该做的事,出手相助,不言谢,他日有事,渡江修万死不辞。”
比了一个很是洒脱的手势,渡江修清楚,夜沧澜会对他说那些话,便是她决定……去做那些她明明不喜欢做的事,原因,只为了两个字。
如期登基的北辰元凰显然这些天精神不这么好,一来是忽然多了一大堆的政事要处理,二来么,那后遗症自然也是有的。
只是他在听说了萧然蓝阁的状况第一时间后,便觉得,就算他也中招了……其实没什么。起码太傅和泓姐姐突破了最后那一层窗户纸,也总该有些进展了。太傅这些年来为北隅皇朝劳心劳力,虽有红袖添香秉烛夜读,但若是红袖仅仅是红袖,守礼守到让人哭笑不得的份上,那怎么说也是对身体有害。所以么,适当的运动有益身体健康,这个是正解……过头了当然会吃不消。但意外只会有一次!
北辰胤瞥了一眼已经正式入宫,但穿着打扮依然故我,行为举止依然照旧的白露君,不觉有些头疼。这位的后台……太厚了些,当真是谁也不敢动。万一热闹了隐居在阴川的某个人,铁定会给北隅皇朝带来麻烦。
白露君才不管北辰胤有多头疼,反正这是后花园的私宴,而她也确确实实与北辰元凰有要事相谈。
譬如,她总该回一趟阴川,找她那位守财奴师兄要点嫁妆……没见她都把自己推销出去了么,顺便也可以刺激一下哀怨媳妇脸的某师兄,某个招数……其实或许大概应该挺管用的哦,就是不知道师兄有没有那个胆子。
“沧澜,你跟我去阴川好不好?”
歪着头,白露君有些期盼地看着夜沧澜,搞出这么档子事儿来,说她不怵头面对师兄那是假的。虽说师兄平日里一副被她欺负着玩的可怜样,可真摊上正经事……她那个师兄还是满可怕的,其实,她最应该做的,是先去找阿月姐……
“自是可以。”
她很清楚白露君在怕什么。举凡一个正常的师兄,在发现师妹和某个男人一夜XX后私定终身……作为监护人,总该有权利知道,至于会不会暴走……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何况,北辰胤玉阶飞和师九如这两天谈的全部都是她没兴趣走脑子的事,而她要做的事,也正好与白露君有关,不如顺水推舟。
贼船已经上了,不好下去,便该推船到岸,免得一船人折在海中,谁也无法生还。
这世上,当真是……越大的家业,基业,越是有这种无谓的纷争。然而……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看开,有多少人没有私心?那就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