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之际,冷夜极等人便开始收拾行囊。等到鱼白之时,张成宗出现。带来许多喀城特产让冷夜极等人也一同打包上路,冷夜极想要拒绝也不能够。只因张成宗说了,这是他夫人的一点子心意。若不收下,便就是见外之意。
无法冷夜极只能让绮笙将特产搬上了马车。已经坐守在马车里的凌瑱与颜孤,则好奇地盯着那一大包的特产直发愣。二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泛起了这样的想法:这么一大包的东西搁在马车里足足占据了大半个空间,若等会儿极儿他们在一进来肯定是坐不下的。凌瑱在右前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而左后方的颜孤亦有了自己的主意。还未等冷夜极与绮笙上马车之时,多动的颜孤便拆开袋子,从大堆的特产中挑些自己中意的与冷夜极爱吃的。之后便扎紧口袋,预备在路上散给流落的难民吃。马车缓缓起步,却不见冷夜极与绮笙上车。车里的二人觉的事情有些不对,便有凌瑱掀起车帘子探看外头之况。
颜孤则拉起车窗帘,追看冷夜极的身影。
二人远远瞧见,几米外的五匹高头大马上那个人嘴一张一合的正在言笑。瞬间马车里的二人脸立马绿了下来,各个面色铁青的盯着远处的背影就是一阵冷冷的放毒箭。
那边与张成宗谈的正眉开眼笑的冷夜极,身子一抖。感觉到背后冷冷的杀气,嘴角的笑顿时也僵硬如铁,她回首对马车里的二人抱歉赔笑,又招招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你们就不要计较了吧!
看着赔礼的笑容,马车里的两人面色总算缓和的不少。只是还是有些不解气,凌瑱面色如常,只是搁下车帘的动作有些过重,差点没把那朴素的帘子给扯下。颜孤是个喜怒皆形于色之人,见到此景,便放下脸气哼哼地暗自碎碎念对着五人。
碰了一鼻子灰的冷夜极,无奈摊开手很是无辜地望着仍注视着自己的颜孤。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好么?这是大哥带来的马匹,说是只有三匹上好的汗血宝马,便也一并送于冷夜极作为回京之座驾。
张成宗领着小分队想要护送冷夜极到三十里亭处,却被冷夜极一声笑语给制止了。于是在行至南门,张成宗等人便止了步。一一抱拳告别。
“大哥,保重!我们后悔有期!本来此次前来是一定要去看嫂子的,只是这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没得去大哥府上拜会嫂嫂。大哥待我向嫂嫂致歉,等他日小弟在得空闲了,一定还会再来叨扰哥哥嫂嫂!”冷夜极拉起马缰,扯住前行的马儿,一回首亦叠起小手。
“保重!”张成宗眼里全是离别时的叹息与哀伤,“后悔有期!”
“冷公子保重!”林孟在一旁也是一阵伤感。虽然只是短短几日,自己便觉得这冷夜极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冷血无情。自己对她的好感亦是每日倍增。“诸位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保重!”冷夜极对林孟方向嫣然一笑后,便扬起马鞭策马向着厉明阡消失的方向一阵狂奔。
绮笙心里明白自己这只狠心的狐狸是真心伤感了。便也策马紧跟在冷夜极身后。而马车却只是吱吱悠悠地晃在他们身后,似一只奋力直追兔子脚步的大乌龟般慢慢腾腾。
天渐渐大亮,远处的朝阳耀眼地放射着自身的光辉,似要将这片苍凉的大地给个重新用阳光洗刷一番,想要让这曾经繁华的边城重新回到那之前情景。
张成宗仍远眺渐行渐远的身影,不住叹息。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林孟提醒着张成宗,现时他们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喀城之事。
接下来该如何?接下来我们就该自己坚守城池了。昨夜在回府途中贤弟突然告知自己说:皇帝已下令先调兵十五万,前来增援不日便可到达。只要在援军赶来之前坚守住喀城就万事皆有余了。
“回营!”张成宗斩钉截铁道。调转马头,扬鞭,一阵疾驰。
“是!”回答的掷地有声。转身对身后的卫队高呼道:“回营!”
小分队一致转身向后,步履齐整地小跑跟在两匹坐骑后。
背道而驰的冷夜极终于拉住马缰停下脚步,身后紧跟的绮笙也停下前进的步伐。并排与冷夜极信步悠然地走在最前面。马车早被他们不知甩掉了何处?
人生为何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离别呢?冷夜极心里感叹人生的悲喜,不想一双手将她揽住。一扯她便落入温暖如天边的初阳的怀抱。紧贴身后的人,缓缓在她耳边吹气安抚道:“人生自古皆如此,何故又如此伤感呢?再说我们还会回来的!”话语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肯定。
冷夜极只是一味的伤感叹息根本没有注意绮笙话里的坚定,不然她一定会察觉到此间的不寻常之处。
“嗯!只是还是有些难过罢了!一会就好!”冷夜极小声嘟囔,用脸蹭着绮笙的胸膛,一副小媳妇某样。
绮笙很是满意冷夜极此时的表现,于是二人便紧紧相依在马上。两情缱绻,你侬我侬。让随后赶来的马车里的那两位本又是一阵暗自诽腹。
折身回来的厉明阡站在不远处也甚是不满地望着马背上的两人,好看的眉眼再次奇迹般地秀在一起。出言讽刺道:“如此匆忙回京定有异事发生,怎的还有这种雅兴来缱绻缠绵,嗯?师侄?”
“师伯说的是,谈情也要看时间么!”驾着马车赶来的颜孤,纱巾下的嘴撅了又撅。马车里那位就已经让人很堵的慌了,如今倒好这两人却背着自己浓情蜜意去了。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颜孤对马上那两人现时的姿态觉得很是不爽,于是便开始附和曾今的仇人厉明阡。
如此可见“没有永远的对立,只有永远的不同的立场”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马车里的凌瑱则是继续去纠结让他快人格分裂的感情问题。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他,到底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几经煎熬后,终是无果便也放弃了在自寻烦恼。刚清醒过来的凌瑱便听见在外驾车的颜孤冷言冷语。不用猜肯定是马背上那两人又开始腻味人了。于是凌瑱掀起帘子面目平静道:“就是,的赶快走。不然晚间就没有客栈去投宿了!”心里没什么,嘴上的话却酸的厉害。
一番酸溜溜的话弄得其他人皆目光霍霍地瞧着着他。为了避免三道不善的目光,凌瑱甩头坐回车内,低沉着嗓音继续提醒众人道:”还不快走!再不走就真的赶不上投宿了!“
冷夜极嘴角划起一道貌似是很是满意的笑,一翻身越上自己的马。望着延绵的路途,高喝道:”走!“
三骑一车相继迎着那绵长的大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