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蔺简戈一身的汗,后者却是躺在床上,表情有些痛苦,眉头紧蹙,死死地咬着下唇。
童钰吓了一跳,而后推了推蔺简戈:“单身狗,快醒醒。”
蔺简戈没有动,童钰更是吓得不行,又将蔺简戈给推了推,还揪了一把蔺简戈的脸:“醒醒单身狗,我童钰!”
许是手下用劲儿太大了些,蔺简戈这才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你揪我干什么?下手还这么重。”
看到蔺简戈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童钰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我刚刚看到你好像被梦给魇住了,怕你醒不过来,这才揪你的。”
童钰说得有些委屈,说到后面声音也跟着慢慢地放了下去,抬起头来看了眼蔺简戈,轻轻地哼了一声。
蔺简戈看了眼童钰,又才抿起唇角来笑了笑:“行了,你今天不出门了?”
童钰摇了摇头:“今天休息,再过个两天公司就正式成立了,你要去看看吗?”童钰抬起头来看着蔺简戈,有些讨好地笑着。
蔺简戈径直推开了童钰近在咫尺的脸,长发从自己的脸上扫过,痒痒的。然后坐起身来,拿过了床边的衣服,利落地穿好:“不去了,我就在家里养伤就好了。”
“骗鬼呢!你那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童钰也跟着冷哼一声,而后穿好了衣服。
“嗯,我怕出去又遇上白元明的人了,还是老实在家呆着比较好。”
“单身狗。”童钰叫了一声蔺简戈,而后看到蔺简戈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她上前一步来到蔺简戈有面前:“你有事没告诉我吧?”
蔺简戈有些怔怔地看着童钰的眼睛,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失落,这才有些晃神,忙笑了起来,竟是有些不忍心看到童钰这个模样。
“是你想多了,我再多的事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还能有什么能瞒着你?”蔺简戈反问这一句,让童钰有些接不下去了,童钰穿好了衣服,这才没有等蔺简戈,径直下了楼。
“童钰。”蔺简戈叫住下楼的童钰,童钰回过头来看向蔺简戈,一人在楼上,一人在楼梯口,两人两两相望,竟是让蔺简戈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只重摇了摇头,“一起去吧。”
童钰抿起唇来,又有些想要掩盖那般,将嘴一撇:“不想去就不去咯。”
蔺简戈站在楼上,有些好笑地看着童钰脚下生风一般跳下了楼,那踉跄的样子险些让蔺简戈想要上前去扶她一把,生怕她一头倒栽了下去。
看着童钰那欢快的模样,蔺简戈也是笑了,一扫刚刚的担心。
总之,来什么挡什么吧,怕个毛。
童钰笑着去厨房煮了两个荷包蛋,又倒了两杯牛奶,往蔺简戈的面前一摆,就是笑了。
蔺简戈先坐了下来,而后将目光往童钰的身后一扫,的确如前几日所见,君濯一直默默地跟在童钰的身边,一点儿也不惧怕阳光的样子。
倒是让蔺简戈更是有些放心不下了,按理说平常的鬼怪都是怕阳光的。要么,就是这个鬼怪实在是太强大。
蔺简戈想到这里就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君濯一直念念不放,揪着抓着童钰,那她蔺简戈也是没有办法的。
好在童钰她,如今还看到不君濯。
蔺简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童钰看到君濯。
活了这么久,蔺简戈见识过许多人投胎,有再世为人的,也有为妖为仙的。
再世为人的,蔺简戈见到过不少,也的的确确去再见过,大多人生得与前世有七八分像,君濯能一眼认出来童钰的上一世就是槿茹,那么就说明,童钰与上一世生得像。
就以童钰的眼光来看,她的确是会喜欢上君濯这样的男人,温文尔雅,深情款款。
可蔺简戈也有些纳闷,君濯也说了,童钰拒婚了,甚至宁可死,也不愿意嫁与他,就蔺简戈来看,童钰虽然固执,可也没有偏执到这种程度,宁可不要了自己的命。
“想什么呢!”童钰叫了蔺简戈两声,也没有见蔺简戈回应自己,便是将蔺简戈面前的牛奶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蔺简戈这才回过了神来。
“没什么。”
这句没什么怎么看都像是有些什么,童钰将嘴撇了撇:“若你真不想去,那就不去好了,又没逼着你。”
说完,童钰就是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杯中的牛奶,波纹荡漾,看得童钰的心神也是有些不太宁静。
“你想多了,我若是不想去,我就真不会去,不勉强自己。”
童钰的眼角抽了抽,这回答也太爽快了些吧,童钰甚至想将蔺简戈的脑袋扳开来看看,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
看到童钰那变得有些黑的脸,蔺简戈也是笑了起来:“真没有的事,快吃吧,都冷掉了。”
童钰听完,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而后将一杯牛奶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我这几天做的梦也有些怪,你说会不会在开业的那天又出什么妖蛾子啊?”
蔺简戈抬起头来看向了童钰,她对童钰那妖蛾子并不感兴趣,她注意的却是童钰的头半句话,忙将杯子一放,杯子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先是侧头看了眼一侧的君濯,君濯还站在童钰的身边,静静地凝视着童钰,而童钰却是看不见他分毫。
“你都梦见什么了?”
童钰抬头也看向了蔺简戈,她觉得这几天的蔺简戈有些奇怪,每次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却又好似没有在看自己,像是在通过自己看向其他人。
她心里头有些不高兴,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将这份不高兴说出来与蔺简戈听。
听到蔺简戈的问话,不仅是童钰向着蔺简戈这方转过了头来,就是连君濯也看向了蔺简戈,君濯并没有惧着蔺简戈眼中的挑衅,反倒是冲着蔺简戈温温和和地微微笑上了一笑,将蔺简戈全部的狠意都笑了回去,更是不知该以何种神色来看君濯才好。
童钰将蔺简戈一切变化看在眼里,更是有些不解:“你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哎,我看不到这些,你也不讲给我听……”
“没有!”蔺简戈迅速打断了童钰的话,这才发现反应有些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算有,那也都是缠着你的,跟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话里的意思倒是没有错,君濯到这里来,的确也只是缠着童钰的,跟她蔺简戈还真就是八竿子找不着关系。
可这话当真这么一说出来,童钰的心里却是有些不好受的,她抬起头来看了眼蔺简戈,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将自己杯中的牛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后而将餐具放进了厨房,也没哼一声,径直上了楼。
蔺简戈看了眼独自上楼的童钰,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君濯,君濯礼貌地冲着蔺简戈点了点头,而后跟着童钰一起上了楼。
蔺简戈恨不能立马上去将君濯的脖子给拧断,就因为他的出现,让本来还有些缓和的气氛变的太糟糕,一向咋咋呼呼的童钰竟是连话也不说径直就上了楼。
蔺简戈觉得心里特烦,看什么也都不顺眼,她说不清哪里不太对,以前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别人不跟自己说话,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可现在倒是好,别人只是一言不发上了楼,她就好似这一切都不对了那般。
本还想再叫童钰一声,可话到了嘴边竟是有些叫不出口。
最后只得摇了摇头,由着君濯和童钰一起上了楼。
童钰坐在书房里,不吭声也不闹,平日里从来翻书来看的她竟是从书架上抽出本书来仔细地看着。
可看着好似很认真,却是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最后将书一合,就倒向了床上。
她想着,自己还是不太适合读书啊,这么高雅的事就不是自己这样的风女子能做得好的。
可不知道怎的,心里口的那堵闷气,怎么也消不下去。
童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君濯便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怔怔出神的童钰,他不知道童钰在想些什么,更是无论做些什么,童钰也看不到他。
这些日子下来,童钰对蔺简戈的感觉很奇怪,她喜欢同蔺简戈呆在一起,喜欢与蔺简戈说话,遇上多么可怕的事,只要有蔺简戈在身边,她就是觉得并没有那么可怕。
想了许久,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得到的安心罢。
可如果仅仅是安心,怎么蔺简戈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却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得很。她甚至有时候,会讨厌霍权,羡慕着这么多年,霍权早于她认识蔺简戈。
想到这里童钰吓了一跳,竟是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吓得坐在一旁的君濯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童钰,想知道童钰都要做些什么,可童钰半坐起来了后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知的可能还以为童钰魔怔了。
君濯也是如此,他看得心惊,甚至生出了要下楼去叫蔺简戈的想法。可他刚要出门,却见童钰停了下来,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些什么。
君濯有些不确定,便是上前仔细地听,却只能听到童钰单单只重复一句话。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