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爱卿可有话说?”为了显示绝对公正,皇上并没有即刻发作,而是先让流嫣自己解决。
听得皇上此话,流嫣心中一凛,有人欢喜有人忧,起事的诸位大臣心中缓缓松了口气,看皇上如今这架势,想必是想要牺牲流嫣,保全自身。
这才对嘛,贵为天子,年少轻狂也是有的,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自然是要有人背黑锅的,姜到底是老的辣,到底是没有找错了队伍。
相比这些人的窃喜,护国公与镇国公二人却偷偷交换了眼色,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忧虑,皇帝不可能布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而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而百里瑾却镇定的多,他了解流嫣,此时,她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欺凌对她喊打喊杀,况且,皇帝是决计会保下她的,不然,日后任嫔如何在后宫立足,他又如何能放开手脚,再无掣肘?
流嫣怔愣了不过瞬间,便急忙站了出来,也不顾上首诸位大臣或探究,或审视的目光,躬身跪地朗声道:“臣不知错在何处?臣的确在太医院裁员,可这是太医院的内部事务,本官作为太医院的首座,莫非这样的事,还要知会孙大人同意?大理寺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最后的话自然是对着孙千说的,大理寺卿居然管起太医院的内部事,也太界越了。
“你!”孙千脸色铁青,似乎没有想到流嫣难逃一死居然还敢辩驳,虽然他为大理寺卿,官职与流嫣不相上下,但他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人物,又怎么会跟一个半路得志的穷酸人相提并论。
“强词夺理!京都各大世家对我朝皆有大功绩,子孙更是在太医院尽职尽责,如今你才一上任,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裁员,得罪世家,你担待的起嘛?”孙千冷着脸朝着流嫣吼道。
二人,一个在上方跪着,一个在下首跪着,孙千自然有一种优越感,况且,今日镇国公与护国公二人俱在,他便不相信,会对付不了一个臭丫头!
然而流嫣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既然已经搅入这摊浑水之中,那便索性在搅合的浑一点,谁都别想好。
“大功绩?敢问孙大人,何为大功绩?不过是在我朝初建之时对我朝先祖提供些微末帮助的商贾而已,大雍先祖仁厚,许他们百年荣耀,难道还抵不过当年的小小恩情?世家子弟在太医院聚众赌博,天子脚下,皇城之中,行此等事,这便是孙大人说的尽职尽责?看来,当初本官还是仁慈了,此等冒着世家之名行此等不知礼义廉耻之事,便当即刻诛杀,已正世家之名,不然,旁人都以为京都的世家如此不堪了,或许,这百年的荣耀,也是该到头了。”
“你!大胆,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孙千气急,有些口不择言,他没有想到,流嫣看上去文文弱弱,说起话来,竟这般言辞犀利,让他都有着哑口无言。
“不知是谁大胆!本官是圣上亲封的正三品太医院首座,太后亲封的郡主,你居然敢如此当众羞辱我!臣恳请皇上治大理寺卿孙千以下犯上当众羞辱朝廷命官当朝郡主之罪,即刻凌迟。”
什么是以牙还牙,这便是。
流嫣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皇上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女人当今不简单,居然对上孙千这样嘴利的人都能应付自如,以前还是小瞧了他。
下一刻,皇上将目光重新落到孙千身上,似是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孙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的确是有着口不择言了。
“皇上,臣。臣不是有意的,只是,惠郡主她。。”
孙千也是明白,此番是被流言抓到了错处,许是太医院首座的名头并不能压他一头,可这郡主的名头便是实打实的盖过了他。
太后亲封郡主,赐名惠字,收为义女,也是皇上名义上的义妹,他们居然一时忘了这一点。
“她怎么?”皇上声音似乎格外温润,可他与任嫔十指交握,他手上传来的阵阵冷意让任嫔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见着孙千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治住了,一众跪地的大臣面面相觑,随即有一人急忙跪伏到皇帝脚下,道“流大人避重就轻,况且世家对我大雍有功,这是不争的事实。”此人故意不提流嫣郡主的名头,而是只提太医院的名头,也是怕皇上继续咬着此事不放。
皇上淡淡扫过去,那名大臣便急忙瑟缩了身子,他想避开,皇上却不会应允。
“惠郡主不是说了吗,那点功劳,百年荣耀也早就抵了,莫非还想一直作威作福不成?来人,将那些个太医院赶出宫的世家子弟统统流放西北苦寒之地,好好锻炼锻炼,如今的世家是越发不济了,将世家的份利全部减到一成,即是商贾出身,自然会自力更生。”
“是。”张福海早就回到皇上身边随侍,此刻,急忙下去传旨。
直到张福海的身影消失,众人才反应过来,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对世家动手了,还如此彻底。
可是圣旨以下,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看皇上的反应,也不像是临时起意,似是筹划多时,可此刻,即便知道又如何,世家的荣耀是保不住了,即便现在京都的各大世家研究不敌全盛时期的一成,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荣耀百年,自然底蕴深厚,在朝中的势力已是盘根错杂,绝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不济,可既然已经决定动手,皇帝便绝对不是只流放几个世家子弟,份利减少那么简单了。
可现在,他们有心无力,抬起头,看着流嫣的眼神愈加不善,若眼神能杀人,流嫣早就被凌迟无数次了。
“皇上,流大人今日这仪仗。。”眼见着在世家一事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已是不能在提了,仪仗之事才是重中之重,必须借此事解决了流嫣,震慑了皇帝,打消了进位任嫔的打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