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剽悍女子手里的飞刀已经脱手,直直的向着木板上的人飞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莫不提到嗓子眼儿,有的胆子小的人还把眼睛捂了起来,不敢看,生怕一个不注意眼前那人就血肉模糊,鲜血四溅。这时,只听“钉钉钉”几声,飞刀入木,一阵掌声雷动,叫好不断“好,好,厉害。”
那剽悍女子得意的除下眼睛上的布,再次向大家拱手一礼,她身后的一个小童立刻乖觉的端起一只铜锣众围观的人走来,转了一圈,收了不少钱去,英宁也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大钱丢了进去。
就在这时,只见几个衣着鲜亮的女人,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见这边围了那么多的人,一时兴起,也跑来凑个热闹。
“玩什么呢?都玩什么呢?让姑奶奶也来看个热闹。”为首的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虽然相貌不俗,但身上除了酒色二气实在没有什么好夸耀的,身后的几个人和这女子年龄相仿,同样也是纨绔子女,此时嘻嘻哈哈的拨开众人,挤进了人群。
“原来是飞刀掷人,有趣,有趣。”只见她身后貌似下人的一个女人不由提了嗓子,呵斥那呆在场上的剽悍女子说道“我说你呢,快表演一个给我家孙小姐看看,演的好了,重重有赏。”
那粗壮女子一听孙这个字,不由吓了一跳,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如惠的十三女,孙倩,那孙倩是有名的花花太岁,名头之响亮不低与林少初的大姐,林天凤,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吃了花酒出来,醉的七里八歪的非要看人家表演飞刀绝技。
那剽悍女子看了一眼绑在木板上的人,脸上颇多不忍,那小子不服管教,被她抽了十几鞭子绑在了木板上,如今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日,肯定早就撑不住了,可是,她又不敢得罪孙家的人,要知道,她们家可是土皇帝,如今连天朝都反了,一个不高兴要她的命,还不和踩只蚂蚁似的那么容易?
当下决定无论怎么着也不能得罪孙家的小姐,不由一笑“既然小姐想看,那小人再表演一次就是。”
说完,左右手飞快的一掷,只听刀啪啪啪再度钉在了木板上,和之前一样,刀刀落入刚才所掷出的刀印里。
“好,掷的好。”那孙家十三不由拍起了巴掌,只见她脸色醺醺的歪歪走上场去,吩咐那女子道“把刀给姑奶奶拔出来,姑奶奶今日也给你们表演一次绝技看看。”
这话,不仅场子外的人众吓了一跳,就连练场子的女人也吓坏了,“孙小姐,使不得啊,这,这,小人这飞刀不长眼,掷坏了镖靶事小,万一割伤了您的手事大。”
“滚,我看你就是笑话姑奶奶我掷不准是吧?啊?”那孙十三生气了,一根手指在那女子的胸前戳了戳“告诉你,你今儿要不让姑奶奶玩的过瘾,我拆了你的场子,让你在闽西十八洲都呆不下去,你信不,姑奶奶今儿还非要掷一回这玩意儿不可。”
那女子苦着脸,继续哀求道“您是我姑奶奶还不成么?孙小姐,真不成啊,我这靶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十两银子呢。”
“你真他妈的不识抬举,什么十两银子买来的,我告诉你,就是一百两,一千两买来也不行,你要是舍不得那个靶子,要不你去,替他下来,姑奶奶到不介意你人高马大,目标好找么。”孙十三一说完,其他几纨绔女子不由齐乐起来“就是,不行,你上。”
那剽悍女子立刻吓的不敢吭声了,她可是领教过孙家人的厉害,城楼上昨日还吊死尸呢,说是天朝窃取情报的细作,其实,她知道,不过是城东卖馄饨的小王,得罪了孙十三,第二日就当作细作给吊死在城楼上,饶她心黑胆大,可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得苦着脸,将那几把精钢打造的飞刀递给孙十三。
孙十三哈哈笑着,得意的接过刀,喷着酒气,冲着此时吓的噤若寒蝉的众人说道“都给我老实看着,一个都不准走,谁走就是和我孙十三过不去。”
说完,一把飞刀就冲着木板飞了过去,她没练过功夫,扔这玩意儿随意的很,眼见那飞刀斜斜的就奔那木板上人的喉咙就飞了过去,一时,吓的众人不由惊呼起来,就连少初也面露不忍,一下子捂住眼睛。一
这时,只听一声极其轻微的“钉”一声,那刀的准头突然一偏,正插入刚才剽悍女子所刻入的刀痕里。
“咦?”不光是众人,就连那孙十三自己也奇怪不已,目露狂喜,还真以为自己练成了绝世的功夫,大喜下,不由连连掷出飞刀,只见那些飞刀或是中途改道,或是失了水准纷纷落在靶子的身体之外,根本没有伤他半分。
这下,不光是孙十三,就连跟着她的那帮人也没想到,孙十三得意洋洋的笑道“我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她喝醉了,所以反映迟缓,可是跟着她的那个管家却心生警惕,只见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终究心里还是不安,连忙劝着自己的主人道“小姐,咱们回府吧,出来好几日了,今日再不回去看看,只怕闽系王要动怒的。”
只见那孙十三眼一乜,眉一皱“什么闽西王,要称皇上。”
那人脸色一变,大惊道“是,是,奴才口误了,奴才该死。”
孙十三玩的高兴,看也不看跪在一边,面如土色的卖艺女子,吩咐下人“赏她十两银子,姑奶奶今儿高兴。”
那卖艺女子得了赏,脸比翻书还快,立刻谄媚的磕头谢那孙十三,“谢谢孙小姐,谢谢孙小姐。”
众人见她甚是没有骨气,不由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有几个还后悔自己刚刚给了看钱。
孙十三得意洋洋的带着一群泼皮无赖走后,围观的人也四散而开,只剩下那卖艺女子笑眯眯的数着刚刚收到的那些钱。
英宁拉着少初,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只见少初脸上流露出不忍的神色“英宁,你看那个人,他好可怜啊。”
英宁转过头,只见那女子已然将木板上的那人松开解了下来,只见他乌黑泥脏的脸被眼泪冲的花一道,黑一道的,看身形象二十多岁,可看他的举止,却分明象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无助,此时正一边偷偷的哭,一边狠命的往嘴里塞着一块干馒头,样子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