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有信心的。”她知道这个号码不好,怎么还可能让谢池宴和她换。
谢池宴仗着身高优势,趁她不注意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抽过号码牌,再把自己的给她。
“你多练习下吧,尽力进决赛,进了决赛就会有奖励。”
他以为她是为了那个奖励来的吗,她是为了他啊。
如果谢池宴因为这个号码牌的缘故与决赛失之交臂,她会后悔死的。虽然苏阮一点都不相信谢池宴会过不了复赛,他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再复杂的物理数学题都能轻松解出来。
她伸出手就要从他手里把自己的号码牌抢过来,无奈她和谢池宴身高真的有挺大的差距,谢池宴把拿着她号码牌的那只手举起,任凭苏阮怎么蹦跶就是挨不着。
嗨呀,真气!她蹦跶了好几次,终于放弃了,嘟着张嘴,“你不给就算了。”
谢池宴微微弯了弯嘴角,声音低沉,“嗯,乖。”
苏阮一听到那个乖字整个人都软了,恨不得朝他喵喵喵叫,我很乖的,你再叫一次。
“待会就到我了,我们先练习一会吧。”
谢池宴不像苏阮,他对待每件事都是极度认真的,所以早在这之前已经把演讲稿背熟,此时就是简单再看一遍。
苏阮就坐在他身旁,听着他小声地背着演讲稿,他声音好听,苏阮只觉得百听不厌。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谢池宴上台的时候,苏阮就坐在观众席上,手心里浸出少许汗,她还很少有这样紧张的时候。
她看着谢池宴走上台,微微向评委鞠了一躬,用英文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他英语口语能力还不错,虽然没法和她这个在国外呆过几年的人相比。
但在苏阮眼中,谢池宴的姿态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点小小的不足的。他一走上台,还未开口,她便听到周围女生小小地说,好帅。
她悄悄笑了,好像自己的宝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最后谢池宴演讲完毕,鞠躬下台时,苏阮特别流氓地吹了声口哨,“好棒!”把巴掌拍得特别响亮。
似乎谢池宴也听见了她的声音,下台前目光微微朝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谢池宴开了个好头,但对后面的人来说,也有点不幸。第一个表现太好,后面的要是稍稍有些不如人意,分数就会掉下来。
谢池宴演讲完后,下台继续坐到她身旁。
苏阮偏过头,朝他咬耳朵,“你刚才说得真棒,我手都拍红了。”
她摊开手,白皙的手心因太过用力有些红,她看着他,像一只猫在讨着人的怜爱。
谢池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次别吹口哨了。”
“我那是为你加油打气,你一眼就看到我了,说明我的加油方式比较独特。”她振振有词。
谢池宴说不过她,“快看比赛吧,你也可惜学习下经验,吸取教训。”
“不用了,我看了你的,就什么经验都学到了。”她笑眯眯的,“我只想看你的。”
谢池宴轻咳了一声,“你说话正经点。”
这种随时随地说情话撩人,他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但是心里那点小愉悦却是怎么也忽略不掉的。
谢池宴刚坐下不久,坐他背后的女生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同学,你刚才演讲得真好。”
“谢谢。”谢池宴很有礼貌。
苏阮立刻竖着一双耳朵,真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有人想撬她墙角。
“我是第十一号,想问下你这个单词怎么读的呢?”女生声音十分甜美。
骗鬼呢!都这个时候了还问单词怎么读,想勾搭我男人就直说。苏阮心头暴躁,正准备自告奋勇,却忽然听到谢池宴的声音,
“这个我也不会,你会吗?”他碰了碰苏阮的手臂。
原来怒气冲冲的苏阮立马换上一副面容,拿出比女生更甜美的声音,倾过身子,几乎要倚在谢池宴身上,
“这个单词很简单的,我教你吧。”她还一连读了好几遍,最后保持着甜美的笑容,柔柔地问女生,“你会了吗?”
女生默默把自己的笔记本收回,“谢谢。”声音甜美不再。
哈哈哈哈,苏阮忍不住心里乐开了花,她身子朝谢池宴倾斜,“干得漂亮,下次还有这种事我十分愿意帮你挡桃花!”
“认真听。”谢池宴看上去特别正派。
苏阮知道,他是认识那个单词,因为她文章里恰好也出现了那个单词,她演讲稿件可是谢池宴写的。
对于谢池宴这次的举动,苏阮表示可以给他打一百零一分,多一分不怕他骄傲。
直到傍晚时,才叫到86号,看样子,今天是不会轮到她了。恰巧,主持人也说,一百号以后的可以先休息,明天再来。
“我们回家吧。”谢池宴提议,现在还很早,回到家也不晚。
“我们今晚就找个宾馆休息吧,回家坐车又得晕车。”晕车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想和他一起开.房。呸,不是开.房,是一起住宾馆。
“你要陪我,不可以先回家,我一个女生住宾馆好危险的。”她理直气壮。
谢池宴想了想,最近新闻里是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于是点了点头,“我住你隔壁,有事情打电话吧。”
她乖巧地点点头,他不过来,她可以过去的,住隔壁和住一起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老天似乎都在帮她,他们吃完饭后,就去了离文化馆最近的一家酒店。
一听到他们要订两间单人间的要求,前台脸上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我们没有单人间了,双人间也只剩下最后一间了,今天来参加比赛的人很多呢。”
闻言,谢池宴和苏阮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就一起住?”她试探性开口,其实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谢池宴还没开口,宾馆门口又进来一对情侣,看样子是来住酒店的。
“我们要。”迫不及待地,苏阮订下了房间。
话音刚落,那对情侣就问前台,“有房间不?”
苏阮拉着谢池宴走远,拿着房卡,她一脸庆幸,“我们要是再晚一会,这个双人间都没有了。”
打开房门,双人间不大,两张床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把门一关,她坐在床上,“我先去洗个澡,今天坐车好累啊。”
谢池宴默不作声,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如果苏阮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说,我不是对你放心,我是怕你没反应。
苏阮去洗澡去了,谢池宴就坐在外面看书。酒店很贴心地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本杂志,谢池宴随手拿起翻了翻,
“夫妻健康生活知识,变强壮男人的方法!”
谢池宴有些面红耳赤,把杂志扔回原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它装到床头柜里,把抽屉拉好。
浴室里水声哗啦,隐隐可以听见苏阮正哼着什么歌。浴室的门有些朦胧的透,可以大概看清楚里面人的举动。
他们定的只是普通双人间吧,怎么这么像情侣套房?
他拿出手机,刚好看到苏阮发的朋友圈,应该是在看比赛时发的,“看比赛很无聊,可有人陪就很有聊。”下面她回复了一句,“对,我男人。”
似乎可以猜出那人评论的是什么内容,谢池宴忽然觉得手机也有些烫手。
打开电视,总算电视里的声音压过了浴室的水声。
谢池宴稍松了一口气,把目光放在电视显示屏上。
“宴宴。”是苏阮的喊声。
他把电视音量调低,“有什么事吗?”
“我换的衣服忘拿了,就在我书包里,你帮我拿下好吗?”
真是,事多。
谢池宴把她书包的拉链拉开,里面就放着一套内衣裤。
……
他现在想打人。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提起她的书包,敲了敲浴室的门,他把脸撇向一边,“自己拿。”
里面水声消失,门被打开发出轻微的喀吱声。
“你帮我拿下嘛,我手是湿的。”她声音甜甜地撒娇。
谢池宴现在压根不吃她这套,“自己拿。”手拿着她的书包伸得远远,头撇向一边,没看她一眼。
“你不给我拿算了,我不出来了。”
这么冷的天气,很容易感冒。
啪嗒一声,她把门关上,浴室里水声又响起。
谢池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矫情呢?
浴室里的苏阮心情十分愉悦,她就不信谢池宴不给她拿衣服,冲着热水洗澡还是不容易感冒的。
门再一次被敲响,苏阮嘴角上扬。
她打开门,把身子藏在门后,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手臂白皙泛着热水洗过的微微红晕,上面还沾着水滴,她探出个脑袋,朝他一笑,称得上明媚至极“谢谢。”
只是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视线往下移,还有……
谢池宴赶紧转过头,喉结微微一动,“你快穿吧。”
他匆匆离开浴室门口,苏阮看着他略显急促离开的背影一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嗯,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挺有信心的。
她从浴室出来时,只在打底衫外面穿着齐膝的羽绒服,头发有些湿,从她身上传来沐浴露的香气,染上了体温的热度,周围的空气的温度似乎也高了几度。
她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慢慢走到他面前。
“你不去洗澡吗?”她尾音轻挑,一双眼睛看着他,里面水波潋滟,似乎是洗了澡的缘故。
谢池宴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浴室门啪嗒一声被关上,里面满满传来水声。
苏阮心情十分好,不紧不慢地擦着她的头发,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苏期给她发的信息,
“你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明天一早该我上场。”
笑话,怎么可能还回去,好不容易和谢池宴住同一间房。
谢池宴洗澡很快,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阮还在那一手擦头发,一手玩手机,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转过头,十分自然地说道:
“宴宴,你洗完啦,帮我吹吹头发吧,穿太厚了,手都举不起来。”
仿佛知道他会拒绝,她继续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湿法睡觉了,听说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以后会头疼,但也没办法啊,我自己又吹不了。”是陈述又像是抱怨,她自言自语了好一会。
谢池宴才受不了地说:“吹风在哪?”
“在我手里呢。”她朝他一笑,把手中的吹风递给他。
合着这是早有预谋的。
她头发细软,谢池宴忽然记起,自己不知在哪看到过说,头发细软的人情感细腻,待人和气,有亲和力。这些看起来好像都和苏阮搭不上边。
低头看去,她皮肤细腻白皙,鼻子也长得很秀气,唇似乎永远都是饱满红润的,她睫毛长而浓密,扑呀扑,像一把小扇子。
“欸,你别只吹那一块的头发,要雨露均沾。”她微微仰起头,那双眼在灯光下格外璀璨。
谢池宴发现,刚才的自己居然走神了……
吹干头发后已经不早,时针指向十点,到睡觉的时间了。
苏阮还想做点妖,谢池宴眼疾手快把灯关了,“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比赛。”
苏阮:……她现在哪有心思比赛,心里眼里脑海里全是他,现在她在想,怎么把他搞上.床呢?
很显然,谢池宴对她的举动早有防备,她砸了砸嘴,颇为遗憾地放下了这个念头。
只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她翻过身,面朝谢池宴那边,开始叫他的名字,“宴宴~”音线婉转,一听就没好事。
谢池宴只嗯了一声。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她开始撒娇。
“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他十分冷酷,并不想和她说话。
“你知道失眠吗,我觉得我现在就失眠了。”她半坐在床上,酒店的窗帘并不是很遮光,城市的灯光可以让她隐隐看清楚他的轮廓,他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你别多想就不会失眠。”他还是背着她。
苏阮心里有点气,“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啊,你要还这样,我就上你床去了。”
终于,他翻过身来,“苏阮,你是个女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了,是她吃亏。她真以为他不是男的吗?肆无忌惮地撩他。
她嘻嘻一笑,“是啊,可是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不吃亏,你要知道,这种事是两个人都享受的。”说罢还啧了一声,“谢池宴你思想咋这么封建呢?还是不是祖.国的未来的花朵了。”
谢池宴真无奈了,翻过身,看着她,“苏阮,你……”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所以你要和我聊聊天吗?单纯的夜聊那种。”
“你想说什么?”
唔,苏阮想了一下,“就说说为什么你成绩这么好,难道学习真的会使人快乐吗?”她丝毫没感觉到学习的快乐,只是在成绩公布那会,受到大家崇拜的注视,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自豪。
“学习不会使人快乐,但获得知识可以。”
唔,好高深的话。她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开启下一个话题,“你妈做的蛋烘糕真好吃,你吃过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声音低沉,“以前吃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为什么,你妈手艺挺好的呀。”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谢谢。”似乎挺高兴她对他.妈手艺的称赞。
只是,他见过太多次他.妈晚上熬夜准备食材的时候,见过冬天冷冷的天气还必须推着蛋烘糕车出去的时候。
原来每到冬天,他.妈的手就长满了冻疮,直到他上高中后,可以赚些钱,和他.妈谈过无数次,他.妈才开始降低冬天出去卖蛋烘糕的频率。
小时候,他的小零食就是这个,原来还是很喜欢的。可是直到懂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喜欢是他.妈的负担,蛋烘糕这三个字,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让他想到家庭的贫苦。
所以,现在真是一点不喜欢蛋烘糕啊。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勉强陪着你不喜欢吧。”
谢池宴看向她,她睡在靠窗边的床上,只能看着她的大致轮廓,一个黑影。
但是他心中却悄然一动,“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不用为了他勉强自己适应不喜欢的生活。
“不勉强啊,我从这一刻起不喜欢了,一点不勉强。”
他说不过她,“你现在还失眠吗?早点睡吧。”
他翻过身,无论苏阮再说什么也不肯作声,只是心里一阵酥麻,像被猫爪子挠过,带着轻微的刺痛,但是他又非常喜欢那只猫,于是觉得被挠也是它表达爱意的方式,又觉得有些欣喜。
这样复杂的情绪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看他毫无反应,苏阮撇了撇嘴,也躺在床上,只是她心思活络,一想到谢池宴就睡在她身旁,虽然不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她可以等他睡着了,再爬上去。
真是个好主意,她开始假装睡觉,把眼睛闭着,耳畔是城市中的车鸣和吵闹,不是很安静。
她脑海中想起自己看过的霸道总裁小说,她这样算爬床的行为吧,虽是闭着眼睛但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只是苏阮没想到,她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谢池宴已经收拾好了。
她刚醒来脑袋还有些不清醒,擦了擦眼睛,问他,“你要去哪啊?!”
眼前清明了许多,苏阮发现他正准备打开门出去。顿时心里一惊,一个打挺就从床上坐起来,“你要抛弃我离开?”
这种质问颇有一两分弃妇的意味,怎么能上完床就不认人了呢。
“我去买早餐。”
“哦。”她放心地又倒回床上,“那你去吧,我再睡会。”
“你早点起,今天还有比赛。”他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罗嗦。”每天早晨她都是这样怼苏期的,因此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直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她忽然清醒,那是谢池宴啊!她刚说了什么,她说罗嗦,对谢池宴说了罗嗦。
她用手比了一个挥刀自首的性格,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刚才怎么就秀逗了呢,明明她很喜欢谢池宴和她罗嗦的,越罗嗦越好,最好一辈子都这么罗嗦。
心如死灰地从床上爬起,苏阮想起昨晚自己睡觉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想着,要半夜爬.床,怎么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脑子不清楚。
叹了口气,她慢吞吞穿衣洗漱,刚收拾好,谢池宴便回来了。
似乎在拒绝和她眼神交流,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眼都没看过她,把早餐放在桌上,自己慢条斯理地吃。
苏阮腆着个脸坐在他身边,“你怎么起这么早呢,我听说冬天早起的人都有魔鬼般的意志和钢铁般的身躯,魔鬼的意志我是知道的,钢铁的身躯嘛……”她比较猥琐地朝他一笑,“你愿意给我看看吗?”
谢池宴脸黑了下来,“你还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他这么冷酷,苏阮小声憋出两个字,“要吃。”
明明是想单纯和他说说话,但一说话就跑偏了,她发誓,真的不是有意调戏他的。
从宾馆出来到去到是文化馆,谢池宴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苏阮心里内流满面,明明还坐在一起,但看起来就像是陌生人。
直到主持人叫到她的号,“102号准备。”
谢池宴才对她说了从宾馆出来的第一句话,“加油。”但也是面无表情格外冷漠的。
他能和她说话,苏阮就十分感激了,“好好哈,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写的文章被我侮辱。”
他面容稍稍缓和,“快去吧。”
苏阮一点都不紧张,骨子里是二十三岁的人,前世她也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在许多人面前讲话。再加上这是自己拿手的,因此演讲的时候自信非常。
演讲结束从台上下来她直奔谢池宴而去,坐在他审判,笑靥如花地问他,“我刚才表现好不好?”
“好。”他不吝赞美。
苏阮更开心了,坐在座位上脸上的笑容便没停下过。
中场休息时,她提出要出去,原因是这儿的空气太闷。
谢池宴随她意,他们坐在靠后的位置,离后门比较近。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忽然听到主持人的声音,
“下一位,125号,唐斐。”
鬼使神差地,苏阮回过头,看到那人的模样,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