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拉松的缘故,环城路和主干道都被占用了,车根本就开不动。明明离他们只有几十步远,就是无法靠近。
“我看,步行吧。”纪深爵站了起来,把手伸向陆浅浅。等了半天,后面没动静,扭头看,只见陆浅浅正站在路边的便利店前,弯着腰,从大冰柜里翻来翻去。
纪深爵走过去,等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了,手里握着一支雪糕,满眼发亮。
“娃娃头!我好久没吃过了。撄”
“那就吃。”纪深爵主动付钱。
拿钱包,打开,拿钱,等他这一系列优雅的动作做完,把一张百元钞票递过去的时候,陆浅浅已经付完了。
她一手握着两只雪糕,另一只手举着一支雪糕,飞快地咬开了塑料袋,鼻子一皱,咬了一口。
“真好吃,就是这味道,普瓦图先生,您尝尝。”她从纪深爵面前跑过去,热情洋溢地递给普瓦图先生一支偿。
“先给客人。”刘哲看了看纪深爵,安慰道。
纪深爵眯了眯眼睛,慢步跟过去。
“味道怎么样?我小时候特喜欢吃,每次攒够了钱一定要买一支。”她和普瓦图并肩往前,兴奋地说道。
好像……没有打算要给他呢!
“那个……”刘哲咳了两声。
陆浅浅扭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哈哈……”刘哲掩唇笑,“原来真不给你,谁让你掏钱掏得慢。”
“她动作快。”纪深爵嘴角牵了牵。
“你要吃啊?”陆浅浅耳朵尖,扭头看了看二人。
纪深爵眉梢刚刚扬起,陆浅浅已经咬开另一支‘娃娃头’雪糕的袋子,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大男人不要在路上吃雪糕,形象不好。”
她的第一支已经吃完了!速度快得让人惊叹。看来她压根就是买两支给她自己吃,一支用以讨好老板!没有纪深爵的份!
纪深爵嘴角又牵了牵,视线停在她的唇角上。
她这四年就没吃过什么零食,发现小小浅过敏之后,她再也没当着孩子们的面乱吃过东西。
一口咬下去,女乃油在嘴里化开,抿抿唇,一点女乃渍从嘴角钻出来,再用舌尖轻轻一卷,简直不能再美妙了!
“有这么好吃吗?”刘哲看了她一会儿,掉头往便利店钻去,没一会儿举着两支雪糕过来了,很大方地递给纪深爵一支
。
“这么便宜呢,才三块五。”他咬开塑料袋,小声嘟囔。
“你们大男人在路上吃这个,形象真的不好。”陆浅浅扫了他们一眼,小声说道。
“他也吃了。”刘哲朝普瓦图指了指。
“他是外国人。”陆浅浅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娃娃头。
“我也是外国人,我不要什么形象。”刘哲乐了,一口咬掉半支,笑着说道:“你还挺好应付,就这东西,就能把你乐成那样。”
纪深爵大步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腕,一低头,把她手里的雪糕咬掉了半支。
“喂……赔……”陆浅浅愕然看着被咬了一个大缺口的雪糕,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乖乖的,每天买给你吃。”纪深爵揉了揉她的头发,声线温柔。
陆浅浅抿唇一笑,埋头就走。
其实,是她心情好!
纪深爵也是!
“纪总,您得亲自过去过问一下了。”刘哲咬着雪糕,接了个电
话,之后脸色大变,快步走到了纪深爵身边,小声说道。
“嗯?”纪深爵松开了陆浅浅的手,眸色一沉。
“和她联系的人……”刘哲看了看陆浅浅,声音压得更低了。
“浅浅,”纪深爵叫住陆浅浅,沉声道:“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啊?”陆浅浅疑惑地看着他。
“普瓦图先生,我看今天就不要去看商城了,我让刘哲陪你在市里好好转转。”纪深爵上前去,和普瓦图握了握手。
“哦……”普瓦图一脸失望,但还是大度地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让迪沙陪我转转就行了,不麻烦刘先生。”
“那就抱歉了。”纪深爵拉着陆浅浅就走。
一个小时之后,二人到了关着陆晓鸥的地方。
一打开门,陆浅浅就听到了陆晓鸥的哭叫声。
“求求你们了,放我走。”
“晓鸥?”陆浅浅楞了一下,纪深爵把她关在这里干什么?
“昨天有人摔了小小浅的杯子,我让这人把杯子粘好,不然就在这里面过一辈子好了。”纪深爵缓步过去,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纪总,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你不能这样关着我!”
陆晓鸥跪在盥洗池和马桶之间的缝隙里,双手扳着马桶,哭得脸庞浮肿,脸上的妆化成一片,裙子和地上都有斑斑血迹,活像个女鬼。
在盥洗池上放着一台电脑,正在播放一段视频,她鬼鬼崇崇地从卫生间里溜出来,甩着手里的小包飞奔。
“浅浅,快放我走。”一见到她,陆晓鸥立刻来了精神,伸着双手,大声哀求她:“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赵婧妃让我做的。真的是她让我做的。”
陆浅浅明白了,是昨天摔杯子的事,原来是陆晓鸥做的
!
“我们一起长大,你怎么就这么恨我呢?我虽然是在你家住,但我从小到大就包揽了你们家的家务,洗衣拖地做卫生,全是我。你的衣服都是我洗……晓鸥,为什么你要这么讨厌我?”陆浅浅伤心地说道。
“我不讨厌你……我不讨厌你……我嫉妒你……”陆晓鸥瘫坐下去,嚎啕大哭,“你什么都比我好,明明没有时间念书,随便看看都比我考得好!明明穿的都是我的旧衣服,但走到哪里那些男孩子都只看你。我最喜欢的那个男生,他天天送我回家,为的就是要看看你……”
“那你可以不理我,离我远一点……”
“你离你很远了啊……我不想留在白山。黎水这么好,为什么你可以在这里,我不可以?为什么你总能遇上有钱的好男人,我就遇不上?”
“晓鸥,你有没有珍爱过你自己啊?你数数你换了多少男朋友……你自己都不好好对自己,那些男人怎么会和你认真?”
“放我走,你放我走……都是赵婧妃让我干的,我根本不知道是你们在里面,她让我进去摔个杯子而已。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不在这里,怎么知道浅浅有杯子。”纪深爵冷声问道。
“是……她有监视浅浅,一定有人监视浅浅。我只是想赚点钱,浅浅,我要养妈妈啊,哥哥现在只是在做保安而已,没有钱的。”陆晓鸥从碎瓷片中爬过来,哭着来抱陆浅浅的月退。
陆浅浅真的很难过。
她叫了陆晓鸥二十多年的姐姐,现在姐妹两个成了仇人!
“让她走吧。”她转过头,小声说道:“这是看在哥的份上,以后再让我抓到你,你就完了。回白山去,不要再来黎水。”
“我马上就走。”陆晓鸥挣扎着爬起来。
她跪了好几个小时,月退早就又麻又软,没站稳,人又摔了下去,直接摔到了碎瓷片上,痛得哇哇大叫。
“别喊了,你烦不烦。”刘哲捂了捂耳朵,轻蔑地说道:“没有做坏事的智商,还要做坏事。是浅浅心大,放你走。自己留神自己的小命,别让我再逮着了。”
陆晓鸥不敢再站起来,就从碎瓷片里一路爬过去。
陆浅浅侧过身,扭开了头,不看她狼狈丑陋的样子。
“这是她联系对方的号码,我看了,是林惠名下的号。”助理把她的手机递给纪深爵。
纪深爵眉头轻锁,拔通了那个号码。
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接听了,懒懒地传来了一句训斥。
“怎么又打过来?”
纪深爵眸光冷了冷,漠然问道:“不能打吗?”
那边猛地安静下来,过了两秒,呼吸骤急,传来赵婧妃怯生生地一句问侯,“哥?”
“摔杯子的游戏好玩吗?”纪深爵冷笑。
“什么摔杯子?”
“怎么,想过来陪陆晓鸥一起跪着?”纪深爵的声音陡然严厉。
那边彻底安静了,过了会儿,她才又出声,“我真听不懂呢,哥哥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