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两天前,金队长站在法医楼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尸。
这男尸就是死在那氏集团里的电梯修理工。
冷思思的妈妈穿着防护服,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脸上遮着口罩,正伸出手,指着尸体的脖子处。
“金队长,这个人不是被动物咬死的。”
金队长当警察这么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他也很清楚,这一看就不是动物的牙齿印。
之所以在电视上说凶手为动物,是不愿意引起恐慌。
“这是人的牙齿印。”金队长淡淡地说,“冷法医,这人的齿模你在系统档案里比对过了吗?有结果了吗?”
冷法医摇头,“每个人的牙齿痕迹不同,确实可以当作指纹一样,用来确定凶手,只是这人的齿模,并不在档案里,也就是说,他以前没有犯过案子,甚至没有看过牙医。”
金队长眉头轻轻抽动了一下。
“不过,我可以减小您的搜查范围。”冷法医继续道:“根据整个齿痕宽度,我可以推测出,这个凶手,是个青少年,大概在十一岁到十四岁之间。”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个孩子?”金队长不敢置信。
冷法医点点头,“没错,不过,他的牙齿又有点奇怪。”
金队长看了冷法医一眼,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冷法医指着齿痕上的两个伤疤,那两个伤疤,明显比旁边的更深,更大。
“金队长,这两个伤痕,就是切断血管的直接伤。”
“小孩的牙齿能做到这一点吗?”金队长问。
冷法医咽了一口唾沫,“除非咬合力比老虎还要大,这两颗牙齿,就在犬齿的位置上。”
金队长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你刚才说,凶手是人。”
冷法医顿了顿,才说:“这个人,恐怕不是一般的人类…死者的死因是大量失血,但是电梯里,并没有那么多血量…”
这话一出,虽然这验尸房里的冷气开得极低,可是金队长还是出了一身汗。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认识这么久,没必要有顾虑。”
冷法医轻声说:“队长,你听说过吸血鬼吗?”
金队长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震。如果在几个月前,他听到这种猜测,肯定会嗤之以鼻,不过经历了绿毛僵尸的事,他觉得,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是未知的。
冷法医继续说:“吸血鬼是外国的叫法,在我们国家,叫吸血僵尸…”
“在古代,法医被称之为二皮匠,据说想要成为二皮匠,不仅仅需要会验尸,会将烂尸恢复成原状,还要会…”
“会驱鬼阵妖…”金队长抢着说。
冷法医点点头,“我也是听我的老师说的,我们华夏国,本来有一本传统的二皮匠的秘术,已经失传了。现在的法医技术,都是从国外传来的。那本秘术里,就记载了,这种吸血僵尸…”
金队长摇摇头,用力捏了捏眉心,“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总不能去找这本秘术吧,况且,我们是公职人员,是不能信这些的。我们要用科学的手段破案。”
冷法医取下口罩,“这我当然知道,关于鬼神的话,我也只会跟您说。不过,多一个门道,也就多一个法子破案,也就少一个无辜的人死亡。”
金队长完全同意冷法医的观点,“任何东西…都比不上老百姓的性命重要。”
金队长叹气,转身离开了法医楼,他心里琢磨,这临南城里,他所认识的,能驱鬼镇妖的人,也只有叶暮然了,难道真的要去找那小子?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阴云沉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金队长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儿子打了个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金队长啧了啧,“臭小子,难不成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
临南城的夜晚,街上灯红酒绿。
张清一身破破烂烂的布褂子,走在街上,非常显眼。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醉醺醺的走过张清身边,猛地一下撞到了他。
张清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滚开!小叫花子!”那人对着张清吐了一口吐沫,又踢了他两脚。
女人在一旁捂着嘴笑,“别踢了,他太臭了,别弄脏了鞋!”
张清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他也不记得自己咬死了一个人,吸光了他的血。
他只知道,当时自己非常的饿,面前的人散发出一股食物的香味…
“这小子傻了?”男人笑着道。
他蹲了下来,一把捏住张清的下巴。
“哟,小叫花子长得还挺清秀,要不要跟哥哥玩玩?”男人色迷迷的盯着张清。
女人笑道:“男女通吃啊,你好另类哦,不错,我喜欢,给小哥哥****,我还没玩过呢!”
张清冷冷地瞪着男人,眼睛里充满了阴森。
“瞪老子干什么?”男人酒劲儿上头,回手就是一耳光。
张清嘴角流下一丝黑血…
张清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子难以控制的愤怒,他猛地转头,一眼就盯住了男人的颈窝。
动脉在跳。
咚…咚…咚…咚…
血液有节律的冲击血管。
这声音,别人听不见,在张清听来,却是如雷贯耳。
张清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那男人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接着往后跌坐在了地上。
女人也笑不出来了,只见小叫花子的眼白,刷的一下,全都变成了黑眼珠子。
女人啊的一声惨叫,转头就跑,“见鬼了见鬼了!”
男人已经几乎尿裤子,四肢并用,在地上爬着走,“臭娘们儿!等等我。”
两个人,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旁边的一家宾馆。
张清盯着他们仓皇逃跑的背影,慢慢站了起来。
他就算不追上去,也可以清晰地闻见,血液飘散在空中的香味。
他缩了缩鼻子,像狗一样,贪婪地嗅着那味道。
“还是没吃饱…”张清自言自语,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了宾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