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兰的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收拢起微笑神情变得严肃。她似乎窥透了唐宁的心思，拍着唐宁的手连着叹了几声，才缓声说起她给宋致远那个药方的事。
给宋致远治眼睛的药方是假的！
唐宁吃惊地瞪着张佩兰。她没想到中医老太太竟然也会骗人。
难怪上辈子养母有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看中医也不见好，原来中医是骗人的！
“药方是假的，我给致远看病是真的。”
张佩兰被唐宁吃惊和厌恶的表情给逗得哭笑不得。
“中医治病的方式与西医不同，讲究的由内观心调养……致远的眼睛看似外伤，实则是心里原因导致他的眼睛暂时失明。心病还需要心药治，他需要打开心结，冲破眼前的黑暗就能恢复视力了。”
张佩兰顿了一下，双眼紧紧盯着唐宁的眼睛。
唐宁不自觉地垂下眼帘。此时她的心很乱。包里装着支票，归家的心情特别急迫。有了这些钱，可以把养母送去最好的医院，养母病好了就可以照顾傻哥哥。自己也可以放手去做一些事……
“……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唐宁抬眼触到张佩兰期盼的目光。
“你可以帮致远治好眼睛的。”
“怎么可能！”
“我说可以。你为什么不陪他试一试？我给致远那个治眼睛的药方时，没想到你会离开他。其实你才是治他眼睛的最好药方。”
“不可能，我不相信。”
唐宁觉得张佩兰一定是因为她没有怀上宋家的孩子，想劝她继续完成宋夫人的契约。她能帮宋致远治眼睛，简直是天方夜谭。
“信不信不要紧，如果姑娘心存善良，就应该留下来陪致远。他的心现在筑起一道墙，阳光一点透不进去。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想，致远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恢复视力了。一年之内，是他恢复视力的最佳时间。”
“我，能为他做什么？”
“陪着他，让他坚持敷眼药。”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药方是假的吗？”
唐宁觉得张佩兰是不是老糊涂了，满嘴说的都是糊话。
“那个药方虽然治不了致远的眼睛，但是可以滋养他的眼睛。你要做的是让他树立起信心，让他突破自己的心墙。”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得走了。”
唐宁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能感觉到身后张佩兰注视她的目光，好像还能听见张佩兰长长的叹息。
唐宁觉得脚步有些虚晃，好不容易走到街角转弯，才停下来深呼吸。一辆出租车驶来，唐宁招手跳上出租车。
“去火车站。”
只要坐一天一夜火车，再转长途汽车坐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
唐宁盯着路边不断掠过的街景，突然看到西京大学的招牌，眼泪不由得滑了下来。
上辈子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西京大学，可是只念了两年就被养母给叫回家去，她得担起养家的责任……
出租车在火车站广场停下，唐宁坐着没动。司机回头喊她到地方了。
唐宁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