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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夜祁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笑说:“只要有你与孩子,一切都好。”
宁清欢眼眶中泛着几许热气的氤氲,忽然,胃里一阵难受,翻江倒海的一阵酸味要冲破喉咙而出。宁清欢连连推开夜祁庭,朝着一旁的空地,弯着腰呕吐。
夜祁庭眸中一温,见她难受,他也不好受,伸出手顺着她的背,“着实辛苦你了。”
欢儿这是害喜了。
虽然欢儿的肚子里有着他们二人的孩子,他很开心。只是看见欢儿难受的模样,他倒真是不希望如此的。
宁清欢呕的眉头都快连在一起了,眉间淡雅皆被那胃中的难受给消融,那一阵难受似是破冰而出的泉水,让她紧紧的被缠绕其中。
“没事……”宁清欢原以为,她是不会害喜的。
可是眼下她有那么严重的反应,如何能在朝堂里瞒过去。
宁清欢直起了背脊,方才的不适似是缓解了不少,她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眸间划过一道坚定,这个孩子她一定要保住。
那么就只好加快她的计划的进行速度了。
尽早扳倒宁菖桦,然后她就告假,做回自己。再也不为复仇而活。
可是一切,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她抚着小腹,犹如抚摸着自己孩子一样,眉目之间都是满满的温情。夜祁庭伴在她的身边,着急,但却又不知所措。
看着夜祁庭吩咐婪竹去寻云先生前来,而他自己又对她嘘寒问暖,宁清欢的唇边不由勾起一抹轻笑来。
这样子的生活,当真是她梦寐以求啊……
宁清欢因着方才的呕吐,眼眶都有些发红了,声音也是染上了几分无力,“祁庭,我想喝水!”
她如今只觉得难受,或许喝水能够缓解一下。
她的话才落下,夜祁庭便大步迈开,去为她倒来了一杯热水。
夜祁庭的眉眼本是极淡的,却因着宁清欢忽然的不适,而变得郁色百结。
然而,宁清欢尚未端起茶盏,胃里便又一阵难受。
夜祁庭眉心微微簇起,这云皓北怎么还不来!
当云皓北匆匆赶来时,却看见宁清欢正呕吐不止,而夜祁庭在旁手足无措。看见云皓北出现的那一瞬间,夜祁庭的眼眸中几乎是想要杀人的。
云皓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祁庭当真是重色轻友。
不过他还是大步上前,喂宁清欢服了一粒药,“有孕之人中的一部分人会害喜,但这害喜的程度却也是因人而异。只是你啊,程度严重了些。毕竟这是正常现象,那药只能起一些缓解作用,也并不能完全让那症状消失。”
宁清欢方才服下了那粒药,又听着云皓北说了这么一些话,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知道云皓北的意思是什么,他问的是,她以后的上朝该如何。
上朝她避免不了,害喜她也避免不了。
宁清欢抬着迷茫的双眼,望向了夜祁庭。
夜祁庭却是抚着她的发丝,仿若只要触及到她的发丝,于他心中也是一种极为温暖的存在。
“不要去上朝了。”夜祁庭的语声之中带着几分心疼,还有一分对于某件事情的势在必得。
只要那件事情成功了,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权利,让宁清欢不用上早朝,好好的安胎。
宁清欢迟疑了一下,却终是摇头拒绝了,“祁庭,你知道的。我与他的事情还未有了结,我不可能就这样子退回来,不问不关己。祁庭,我想继续上朝,直到……我的愿望成了真。”
她认真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夜祁庭的双眸,他的心中忽然就蔓延开了几分沉闷。
是,他知道,宁菖桦回来了,他们之间的恩怨该有了结的一天。作为深爱她的人,他只想要她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又不得不放手,让她去追逐她梦里难却的常念。
他知道,宁家的仇,她不会不报。
他没有什么阻止她的权力,那就也尽他所能,护她安平!
宁清欢见夜祁庭低头不语,眉眼晦深的模样,难免猜测他会不同意。正想要再说话时,夜祁庭温淡却极为轻柔的话语便拂在了她的耳畔,“你放心去做吧,一切有我。”
云皓北看着脉脉温情的二人,心中一声幽叹。先前的祁庭,无牵无挂自在潇洒,祁庭本想要用宁清欢来牵制住宁菖桦。但是如今看他的心思,应该是要用尽所有力量去保护宁清欢。
其实今日的这个局面,他是没有想到的。
因为今日的这个局面的出现,就意味着,祁庭有了弱点,而且还是一个最致命的弱点!
他其实,并不希望。
宁清欢得到了夜祁庭的回答之后,弯起一道笑容来,眸间掬着几缕流光。她虽然是想要扳倒宁菖桦,但是又能如何扳倒宁菖桦?
这个问题,她如今还是未能想出来。
“落七已经在查了。”夜祁庭温声道,“先前宁相通敌叛国的事情,我也并不相信。”
提到落七时,云皓北的脸上显然多出了一些不正常的红晕,
而宁清欢在听到“通敌叛国”四个字时,眼神蓦地闪了闪,她不相信她的爹做了这样子的事情,“希望事情的结局,能如我们所愿……”
她的感性上不愿相信,但她的理智却也还在。
宁清欢瑟瑟的一笑,爹娘的发丝编成的同心结她至今还收着,贴身携带。每每触到那同心结,她的掌心都会刘堂而过一阵炙热的温度。她想,这或许就是父母之爱,重于山吧。
夜祁庭握紧了她的手,语声极淡的,“一定会的。”
他知道她的害怕,就想要给她依靠。
宁清欢微微垂下了眼帘,凝着她手上的那只大手,失神而笑。
婪竹此刻无事,早已是跃上了屋檐,自得个清净。没曾想到,纵目远眺之时,却见远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的瞳仁陡然滞了滞,那人的身法她十分熟悉。但是……她不是应该死了才对吗?
不容多想,婪竹纵身便运起轻功,向着那人的方向赶去。
只是,到了那边时,却无一人。
空气中,还留有着那一阵熟悉的味道钻入鼻息。
婪竹捏紧了拳,眼神之中的弑杀几乎快要浮现而起。忽然,身后一人大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她的神经处于极为紧绷的状态,想也没想,便向着身后的袭击而去。
然而,她的招式却悉数被化解,最终,她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态,被他圈在了他的臂弯与墙壁之间。
并非她敌不过他,而是当她看见那一张脸时,自愿缴械投降。
“你……”婪竹的眼眶一时有些泛热,却又重重的推开他,“贺云峰,你做什么!离我远些!”
贺云峰看着她恼怒的模样,又仿佛通过婪竹的眼眸,回忆起了一个挚爱的女子。
婪竹最终还是没有将他推开。
而结果,便是贺云峰吻了她,将她当做了他心中最爱的,但已经去世的女子。
婪竹的心中一痛,手心握成了拳,却又缓缓的松开。
她终究,只是他心中的那个女子的替身……
原来爱情,是这种滋味,心动而又心痛的滋味。
婪竹自诩坚强,不曾落泪。可是却在贺云峰的吻之中,潸然泪下。
这一个吻算不得缠绵,但贺云峰却是迷失了自己。直到他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他才猛然惊醒。
离开了那两瓣唇瓣,他的心中有些空,有些慌,视线凝着地面,只道:“对不起。”
婪竹粗粗的将眼泪抹去,一言不发的离去。
贺云峰又忍不住将目光抬起,看着婪竹的背影寂寥而落寞,心中的思绪就像春日之中那漫天的柳絮一并纷飞。
……
黑色斗篷的女子单膝跪着,粗噶的嗓音在这空荡的地方格外阴森:“主人!他们防范的十分厉害,就算我们打算用宁清欢这一颗棋子,恐怕——也有些困难!”
绝天冷冷一笑,苍狼一般的眼芒之中难掩去那残厉的光芒,“防范的厉害又能如何,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要拿下。”
女子一愣,“属下不知道该如何拿下,还请主人明示!”
他的声音很淡,却又是那般的冰凉入心,“本座听说那个宁菖桦回来了,将他带来见本座。”
女子疑惑,“主人难道是想与他合作么?可是依照属下的观察来看,宁菖桦应该是喜欢宁清欢的!”
绝天张狂而笑,“他是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既然亲手将宁家送下了地狱,又岂还会因为儿女私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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