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眼圈红了一下,心里酸涩难忍,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声,真是日了狗了!
虽然说重新捡了一条命,可以活生生的活着,但是她过去的日子吧,不说是公主,也是条件极好,生活优越,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苦,如今的吃东西靠男人买,住的地方是别人的地盘,就连衣服不说牌子吧,想穿舒服一点都很困难,这样的日子,她想感恩,都是流着泪的。
忍着不适,唐雨把桌上的课本快速的翻阅了一下,总算有了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这个年代的课本对于翻着花样冲浪题海、辅导书多如牛毛、试卷当饭吃的后世学生来说,超级简单!
明明昨天太阳很毒,也没有今天热啊,为什么她呆在家里反而热成了狗!
唐雨思了又思,想不出什么原因,最后定义为身上的裙子不透气捂人,昨天晚上她很任性,气走了张建军,霸占了他的屋子,心里还是害怕,睡觉的时候不但没有洗澡,连衣服也没脱,直接就睡了。
结果,一个晚上差点闷死她,热得她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
时间是个好东西,不管你心里怕不怕,时间长了,不但热的要命,又出汗,又出油的,就能让人把害怕放下,开始去适应新的环境。
黏糊又燥热的感觉能把人逼疯,再不洗洗,打个蛋在自己身上,又能煎蛋,又能煮蛋,她就可以当锅了!
放下书,把昨天那一套衣服找了出来,一股汗馊味就窜进了鼻腔里,唐雨脸一黑,肠子立时就悔青了,昨天张建军骑自行车带她去买东西,她被这个年代的衣服给惊到了!
清一色的小碎花裙子,花色夸张、老气横秋、土得掉渣、花姑娘也不是这种花法!
布料差,做工差,款式更差,挑来挑去,她就没看到合意的,最后意思意思,选了条大红色的布拉吉裙子,好歹应个结婚景。
唐雨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
比寄人篱下更让人窘迫的是,自己一穷二白,啥都没有!
总不能没有衣服,就光棍着什么都不穿吧,逼不得已,唐雨把节操生啃了,伸出罪恶之手,霍霍张建军的大衣柜。
霍霍自己爸爸的衣服,她理直气壮,她自己的爸爸,亲爹哟,她为什么不敢!
霍霍自己男人的衣服,她没脸没皮,她自己的男人,有证的,她干什么不敢!
院子里的水泥地,做的时候磨得很光,灰色的水泥地面透着反光,光脚踩在水泥地上滑溜溜的,浇上自来水,又凉爽又舒服。
水泥地上竖着一根灰扑扑的金属铁管子,光秃秃的,长度到腰,管子顶部安了一个弯头,接上了一个老式的水龙头,突兀的竖在水泥地上,水龙头旁连个水池都看不着,就是一个房子配备的用水,简陋到了极点,却又格外的具有生活年代的特色,鲜明,生动。
隔着一道墙,院子的另一面是另外一排房子门口的通道,大院的孩子们跑动声,嬉笑玩耍吵闹嘈杂在一起,孩童们打闹不停,尖叫、嚎叫,哈哈大笑,大人在一旁叫骂、怒骂:“疯疯疯,就知道疯,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个消停!”
“哎哟,都是孩子嘛,哪家孩子不皮啊,皮实点好!”有人抚掌大笑。
一溜排的矮平红砖房二三十户人家,屋子挨着屋子,邻里和睦相处,熟稔、客气。
就着哗啦啦的水龙头,把一堆脏衣服给搓了搓,洗衣服是别想了,肥皂也没找着,本着夏天的衣服只是有点汗渍,把汗水冲干净了,衣服也算洗的差不多了吧?
两辈子第一次洗衣服,要求不能太高!
洗完之后,唐雨还有点喜滋滋的感觉,很有成就感,不用学就会洗衣服了,智商高了不起!
思念沐浴露,怀念洗发水,就连过去普及到极致的淋蓬头都成了一种念想,雪白的瓷砖地有的时候觉得无所谓,没有的时候,哪怕是灰色的水泥地,讲究不了的时候,一样能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由着水龙头狂冲,不管不顾。
地方简陋,东西稀少,连个澡盆都找不到之后,唐雨总算是从记忆里翻找出这个年代的人似乎不是对着水龙头冲,就是打盆水往自己身上倒,这是夏天,至于冬天嘛,乡下人是一个冬天都不洗澡,城里人花点子钱,带上搪瓷脸盆衣裳上澡堂洗。
唐雨不过是冲一个澡,羞耻心、廉耻心、轮番上演,最后沉寂于现实,就这条件,你想咋样!
反正已经破了下限了,唐雨干脆更破下限一点,把床上的草席用水冲冲擦洗了一番,卷起铺到屋子里的地面上,用布把水擦干,一屁股坐了上去,总算是忙完了,真是不容易啊!
砰砰砰,大门被敲的震动了起来,得,唐雨一口气没歇上,又爬了起来开门。
门口站着李婆婆和她的小孙子,一老一小,手里各捧着一个搪瓷瓷缸,李婆婆手里还拎着一个铁皮热水瓶,唐雨红着脸低声道谢,李婆婆笑了笑,端着搪瓷瓷缸给她放方桌上,再把热水瓶放好,叮嘱她,这是午饭加晚饭,你分成两份,中午吃一份,晚上热热再吃。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晚上吃干,基本上早晚都是喝稀饭,吃饼子,条件好的买些馒头包子,要是家里来人,晚上招待客人,就去小窗口专门抄几个菜。
唐雨脸上浅浅的笑着,表情又纠结又犹豫,这人没感情就是难处,她和张建军都是一个户口簿上的了,想知道他晚上回不回家,还要外人来帮忙。
“唐雨,咋的啦,有什么困难跟婆婆说。”李婆婆看出小姑娘的为难,热心的询问她。
形势比人强,唐雨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李婆婆的孙子跟张建军传个话,让他早点回家,李婆婆一脸的笑意,笑眯眯的用过来人的眼神看她,看得唐雨脸差点埋自己裤兜里去了。
因为她低头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一身全是张建军的衣裳,难怪李婆婆的笑容得那么灿烂。
这一等,等到晚上,天黑了,人也没回来,唐雨一个晚上没睡好,迷迷糊糊眯了一晚,有个风吹草动,她立马就惊醒了,然而并卵,这一天张建军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李婆婆和她孙子又送早饭,唐雨忍着没问,默默等人,早上人没回来,估摸着是上班,中午人也没回来,晚上天黑了,人还是没回来,唐雨两晚上没睡好,困得不行,熬不住挺在水泥地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猛的惊醒,朦胧的月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伸手摸她,唐雨身子一缩,男人的声音低沉,语气闷闷的:“生病了?哪里不舒服?怎么倒在地上?”
这个帐她以后还能跟他算!但是现在,她不敢太过于自视,下意识的提高警惕,说话、行动就严谨多了,原主对后妈恐惧无比,怎么可能对着后妈笑眯眯的嘲讽?
按照正常的原主心理,她现在应该是畏畏缩缩找她爹,唐雨头一转,面向唐木做小女儿状,害羞一笑,结果憋了又憋,内心酝酿来酝酿去,情绪酝酿了半天,愣是张了张口,吐不出声音,不知道说什么!?
唐雨有些傻眼,没剧本怎么演?
原主对亲爹不熟,她对原主爹更不熟!
让她临时发挥?
臣妾做不到啊!
唐雨睁大眼睛,肢体动作不知道该怎么摆,习惯性的手一伸杵在唐木眼皮子底下:“爸爸,我的钱呢?”
唐木表情僵硬极了,眼神疑惑的看向杵在他眼皮子下的手,手心朝上,四指并拢勾了勾。
唐木有些方,脑子还停滞在他大闺女刚才那句:这是我爱人张建军,我现在是他家户口簿上的人。
这话就跟现代,闺女回来跟你说:爸爸,我现在是马云家户口本上人啦,震撼程度七级。
后妈也是如此,刚刚气都心口疼,心里堵的慌,一道天雷劈下来,整个人都傻掉了,连哭泣都忘了,一脸的委屈凝滞在脸上,睁大着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脸上满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咀嚼着话语消化中状态。
她明明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吃完饭就和老唐说,张团长家媳妇看不上唐雨,你明天就带着孩子回乡下,找个好人家结婚吧。
可,怎么会这样呢?
连团长家的都嫌弃的野丫头,屁股一转就嫁了一个首长家的!!!
唐糖神情木木的看着一身军装身材笔挺的年轻军官,她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看都不敢看的男人,那个乡下土妞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嫁了!
唐庆年幼,震惊的表情直接就表现在脸上,毫无掩饰,眼里满满的是不信!
张建军不着痕迹的把左手手背背在身体后面,手背贴着后腰的位置,尽量挺直腰板,不用刻意去看,就能看见搂着他右胳膊的小姑娘,昂着脑袋理直气壮地把脑袋歪在他肩膀上,胳膊伸直,手心朝上,四指并拢朝着她爸勾勾手,不由的唇角往上翘起。
唐雨见她爸爸半天没反应,眨巴眨巴眼睛,瞪大眼睛道:“爸爸,我都嫁人了,你给我准备的嫁妆呢?”
一边说,一边配合着再次勾勾手指提醒唐木,快给钱啊。
她都答应原主以后远离唐家人了,嫁人之后她就不打算再来了,趁着张建军在她背后撑腰,该争取的她必须得争取,不要白不要,她才不愿意便宜了后妈一家呢!
她也是她爸爸的亲闺女,没养过她不说,凭什么连结婚都不给嫁妆!
嗯,顶多,你给我嫁妆,以后我还当你一个是亲人吧!唐雨眼巴巴的眨眨眼,对着唐木的半天没反应,眼睛越瞪越大,神情焦虑了起来,气压忽高忽低的不稳,嘴巴也撅着,越撅越高。
张建军翘着嘴角,悄悄的揉了揉腰,好可爱,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性子那么野了。
看着小野猫的爪子,慢慢的伸出爪尖,就在小野猫耐不住动了动爪子时,被唐雨紧盯着的唐木终于有了反应,手揣入军裤的裤兜里掏了掏,唐雨眼睛蓦的睁大,睫毛忽闪忽闪的,心情愉悦,整个人开心了起来。
“这钱,是从你出生,我就开始给你存的,粮票、布票都是最近跟人借的,本来就准备今天晚上给你,让你明天和张建军打结婚证的时候,把结婚用品给买了,现在你已经结婚了……”唐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神情艰难的看了看,和他嘴里说的不一样的张建军。
喉头动了动,轻轻的咳了咳,想了想,不放心的又道:“唐雨,你小的时候,性子倔,爸爸不知道怎么管你,才把你放在乡下养的,你现在长大了,也嫁人了,以后好好的收一收你的小性子,好好过日子。”